可薰接過老太太手裡的卡片,定睛一看頓時愣住了,小小的卡片上只有短短的一句話,上面寫着:抱歉,這是我最後一次送你火百合,我們離婚吧!
可薰看着手裡的卡片,看着那些字,衝進大腦的第一句話就是,這些字和北海沒有關係,和自己沒有關係,他不相信這些是北海寫的。
老太太似乎看出了可薰的疑惑,開口說道:“其實有很多事情都是你不知道的,但是千言卻是很清楚的,在北海家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先成家先有子才能繼承北海家的家業,千言的爸爸,先成家立室有了子嗣,所以他纔是北海王國的繼承人和掌門人,而千言作爲作爲北海家第一個成家的人,才能夠繼承北海王國的家業。”
可薰不禁一聲疑惑的笑,問道:“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和這張卡片有什麼關係?除非他親口告訴我,否則我絕不相信這花是他送的。”
“送花的夥計說了什麼?你沒聽懂嗎?”老太太定定的說道,繼而朝可薰走近了一些坐在了牀邊的椅子上。
“你爲什麼還不明白,千言的爸爸之所以同意你們在一起是因爲想要北海成家,只有成了家,他才能繼承北海莊園的家業,你難道沒有想過,爲什麼千言和他爸爸,始終沒有籌備婚禮嗎?”
可薰不解地搖了搖頭,老太太輕輕一笑說道:“有了子嗣才能結婚,才能穩固你在北海家的地位,也才能穩固千言在北海王國的地位,如果你不能生兒子,就不能嫁給他,你明白嗎?”
可薰震驚不已的看着老太太,也似乎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
可是他不相信,不相信北海爲了穩固自己的位置和他結婚,要他生子,更不相信北海因爲她小產,就放棄了和他在一起,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否認,他和北海的感情都是虛假的情意。
老太太看着可薰沉默着,接過身邊保鏢遞過來的一份檔案袋,將其打開將裡面的報告遞給了可薰,可薰看着檔案袋裡的報告,一臉的茫然和不解,老太太有些不耐煩了,他想可薰一定可以看清楚看明白那份報告寫了什麼,可事實上可薰真的沒有看懂那些帶有英文字符和號碼的報告。
“這個是你的體檢報告,因爲這次你的小產,以後你都很難再懷孕了,你不能給千言生孩子,又怎麼能嫁給他呢!而他作爲北海家的繼承人,必須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和下一代繼承人,我知道你們相處這麼久,千言對你多多少少是有些感情的,他不忍心告訴你,不忍心和你說分手,這些話所以由我這個老太婆來告訴你,你以後都不能再生孩子,更沒有辦法爲北海家傳宗接代,如果你能忍受做一個無名無姓的情人,也許千言還會考慮讓你留在濱州,否則的話你就不要再強求了。”
可薰看着手裡的報告,將其撕了個粉碎,摔在了地上朝老太太說道:“我不相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的,我要見醫生,我要見北海,我要他們親口告訴我。”
老太太輕輕嘆了口氣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衝保鏢說道:“去請溫可薰的主治醫師。”
“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我希望你能爲千言想想,爲北海家族想想,如果你執意要用這份感情去綁住他,北海家族就絕後了,你真的希望是這樣嗎?這一次我和他父親是志在必得,絕不會讓你繼續留在北海家,留在他身邊的,希望你能明白我們的苦心,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千言好,爲了北海家族好。希望不要因爲你一個人,而斷送了北海家族幾代人的心血。”
老太太的話讓可薰吃驚不已,這個帽子扣的太大了,這樣的罪過他怎麼能夠承擔的起呢!
老太太說着便朝陽臺的保鏢揮了揮手,歌宇再次回到病房裡的時候看到了魂不守舍的可薰,更是看到了他手裡的那份小卡片,不禁轉頭朝老太太看去說道:“爲什麼你們要這麼做?如果北海知道,他一定不會原諒你們的。”
老太太輕輕笑了笑唱歌宇說:“你是什麼東西?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說話,你有什麼資格來參與北海家的事情,你怎麼知道此時此刻的千言還保留着對之前溫可薰的執着呢!”
歌宇不禁愣了,轉頭朝可薰看去說道:“你不要相信,至少要見到北海問個清楚。”
“會有機會讓你問清楚的,下週澳洲歐柏森集團董事長千金露西,就會到濱州來,在那之前希望你知難而退讓出北海太太的位置。”
老太太說着,朝可薰定定的看了看,繼而帶着浩浩蕩蕩的手下離開的病房,而可薰就像做雕塑一樣定在了原地。
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了,他甚至沒有任何的思想準備,她甚至還在發呆,還在思索,還在胡亂的想着什麼。
歌宇在老太太他們離開之後便打電話給了北海,但是北海因爲開會,手機一直處於靜音的狀態。
等北海想起去看手機的時候歌宇已經打電話足足半個多小時了,在這半個多小時裡,可薰一直處於一種茫然無措的狀態,歌宇沒有看到那份報告,而可薰也根本不知道那份報告裡寫了什麼。
北海接到歌宇的電話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可薰在病房裡踱步,發呆,胡思亂想着,一直沒有說話,歌宇站門外,隔窗看着房裡的可薰,告訴了北海醫院裡發生的一切,北海頓時驚了,立在會議室門外,二話不說的便轉身而去。
乘電梯到停車場,北海用了兩分鐘,開車離開北海集團的時候和歌宇的電話,甚至還沒有掛斷。
“我馬上就到,你把電話給可薰。”北海說着,歌宇輕輕點了點頭,拿着電話走進了病房。
可薰看到歌宇遞過來的手機,便明白了什麼,默默的拿起了手機放在了耳邊。
“可薰,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更不是奶奶說的那個樣子,我馬上就趕到醫院,你聽我解釋。”北海有些着急的說道,可電話裡的可薰卻淡淡的低聲問道:“你告訴我,奶奶說的是不是真的?我是不是真的不能再懷孕了。”
可薰的問題讓電話那頭的北海頓時愣住了,在沉默許久之後,北海輕輕嘆了口氣低聲說道:“是,但是我不在乎,我只要你。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可薰聞聲,眼淚不由得奪眶而出,立站陽臺邊,淡淡的說了句,我等你,之後便把電話給掛斷了。
“老太太剛纔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這件事其實我也知道,他們知道了你的事,所以要北海和澳洲那位千金聯姻,但是北海卻是極力拒絕的,現在正和他的父親和他的奶奶抗衡,你不應該打退堂鼓。”歌宇在一旁說道。
可薰一聲冷笑,轉身朝歌宇看去定定地說道:“我不應該打退堂鼓那我應該怎麼做?趾高氣昂的和北海在一起嗎?現在他也許對我還有感情,可是以後呢?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做爸爸,沒有辦法爲家族繼承子嗣,他會恨我的,也許他還會找別的女人,我不想承受那樣的痛苦。”
“可薰,你難道真的捨得放棄這份感情嗎?”歌宇再次說道。
可薰沉默了許久轉身,朝樓下看去,昏暗的天色霓虹閃爍,車水馬龍,似乎一切都沒有因爲他的不幸,而有所改變,有所停滯,這個城市依然燈火輝煌,這個城市裡的人,依然有條不紊的過着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人生。就像他一樣,就算走到了現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有了這樣的結果,他依舊不能從樓上跳下去了結自己的生命,自己的人生還在繼續,自己的未來還要繼續走下去,只是曾經要牽手走向未來的人,未必還是原來那位。
可薰暗暗的想着,站在陽臺上愣愣的發呆。旁邊的歌宇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好默默地離開了房間,半個小時之後,歌宇見到了匆忙趕來的北海。
“我什麼都不想說,你想說什麼,就進去和他說吧,我只希望這件事情的結果,不會太悽慘。”歌宇淡淡的說道,北海沒有理會歌宇徑直推門走了進去。
“可薰,你聽我說,奶奶和爸爸說的一切都不是真的,我不會離開你的,永遠都不會,更不會跟你離婚的,那張卡片不是我寫的,你明白嗎?不管會發生什麼事,不管以後我們有沒有孩子,我都會在你身邊的。”
北海站在可薰身後連連說道,可可薰轉身就只有兩個字:分手。
“你說什麼?”北海吃驚的念道,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看到可薰面無表情,冷若冰霜的臉,心裡也不由得跟着一陣淒涼。
可薰輕輕嘆了口氣說道:“我說分手,我今天才知道,原來你這麼在意北海王國掌門人這個身份,我今天才知道原來做這個掌門人,必須要結婚生子,我現在才知道爲什麼你肯娶我卻又不肯和我舉辦婚禮,奶奶說的對,娶我是爲了繼承北海王國,不肯舉辦婚禮是因爲我還沒有給你生個兒子。”
“不是這樣的,不是奶奶說的這樣,你聽……”北海說着,話還沒說完,可薰便又插嘴說道:“原來在這個家裡,養了孩子纔是最重要的,只要有了孩子才能穩固自己的地位,穩固你的地位,穩固整個北海王國的地位,可是我做不到,我不想在你的世界裡再掙扎,我的努力拼搏,我的努力掙扎求存,我所經歷的一切,是我這20多年來從來沒有經歷過的,我受過的苦,也是我從來沒有吃過的,而現在到此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