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可薰和北海易笙的約定和計劃,由可薰利用九兒,讓北海以爲自己已經離開了濱州,去了臺北,而之後,他們再次到曲海匯合見面,這樣北海就不會注意到北海易笙的行蹤,也不會以爲可薰還在濱州而分心,這樣,北海就可以徹底死心,回到他們所設定的安排和計劃裡。
當然可薰和北海易笙的交易和約定,歌宇是知道的,只是他除了作爲一個不言語的知情者,也再做不了什麼。
從機場回去的北海,怒氣衝衝的衝到了北海易笙的面前,北海易笙見狀,將剛剛和可薰通過電話的手機放在了桌上朝北海看了過去說道:“你又想幹什麼?”
北海一聲冷笑道:“是你拿漁村灣威脅可薰,要她立刻離開濱州的是嗎?”
“是。”北海易笙脫口說道,從書桌前走了過來淡淡的說道:“早走晚走,都是要走。”
“我不會和那個什麼露西結婚的。”北海定定的說道,北海易笙輕輕嘆了口氣道:“不結也得結。”
“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把我綁到婚禮現場。”北海怒斥道。
“不需要綁,你應該學會認命和認輸,看溫可薰認識的多快,有些事情並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簡單,人生也不是兒戲,你想怎麼遊戲都可以,人生要腳踏實地,一步一步的走,你應該瞭解你的使命和人生,註定了的事情,你再怎麼反抗都是無用的,結果是一樣的,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一年前,你就果斷的接受了李麗莎,接受了北海王國繼承人的身份,也許溫可薰已經找到了一個比你更適合的男朋友,也許已經結婚生子,過上了平凡的生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落得遍體鱗傷,身心俱損的離開。”北海易笙淡淡的說着,立在了北海面前,朝北海看了過去,而北海聽到如果一年前那裡,思維頓時就混亂了。
他開始去思索如果一年前他沒有認識溫可薰的結果,自己的父親說的沒錯,一年前如果可薰認識的不是自己,而是別人,也許已經過上了平淡又幸福的生活。
北海暗暗的想着,腦海裡不禁又再次浮現出可薰在醫院裡對自己說的話,她說,她累了,捲了,爲了這份感情,她吃了很多沒有吃過的苦,進了無數次醫院,未來可能小命都不保。
北海易笙看着沉默的北海,看着北海臉上的疑惑和猶豫,不禁有些暗喜,輕輕拍了拍北海的肩膀說道:“現在你們纔在一起一年的時間,一切都有迴轉的餘地,有重新開始的機會,至少給她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如果你們繼續走下去,你想想,就算你們彼此相守一生,誰都不會後悔,可是外界也會因爲你們的不匹配而諸多幹涉,尤其是你,你還年輕,遇上漂亮女人的機會還多的是,如果那些女人看到可薰連孩子都不能給你生,會不會想要鳩佔鵲巢呢。”
北海易笙淡然的勸說,字字句句皆說到了北海的心裡,如針刺般,刺痛着他。
北海聽着這些話,有些站不住了,默默地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
怒氣衝衝的來,失魂落魄的走,離開主樓的時候,北海撞上了剛剛從學校回來的宛如,下了車的宛如一眼便看到了北海,連忙迎了過來。
“三嫂呢?我好幾天沒有見到她,還有,我看到了那些雜誌和新聞。”宛如攔住北海問道,北海反應過來,轉頭朝宛如看了過去,輕輕的搖了搖頭道:“你不會再在北海莊園見到她了,是我害了她,害她愛上我,走進這裡,是我給了她受傷害的機會,是我讓她遍體鱗傷的離開,我現在才明白爲什麼她會毅然決然的離開,因爲她看透了一切。”
“你在說什麼?”宛如在北海面前問道,北海一聲苦笑,頓時反應過來,自言自語的話,是說給自己聽的吧。
北海愣愣的朝宛如看了過去道:“這個家裡,四個小姐,四個少爺,就只剩下了你我兩個人,這就是豪門深似海吧。”
北海說着,傳來一聲接着一聲的苦笑,可骨子裡卻是無比的淒涼,踉踉蹌蹌的朝自己的住處走去。
宛如看着北海的背影,似懂非懂的站在了原地,而北海看着宛如,腦海裡卻浮現出了可薰初到北海家的時候,帶着宛如去送機場送如意離別的場面。
那個時候,可薰和宛如,如意,還達成了一致,要把北海莊園改變成一個溫馨,美好的家園,如今,死的死,走的走,逃的逃,這根本不是一個家,這是一個戰場。
想到這裡,北海突然覺得可薰走的對,走的好,逃走一個是一個,這個家裡有他一個人埋葬在這就夠了。
下午,可薰和歌宇開車到了曲海,住的是酒店,而可薰從走進酒店,幾乎就沒再離開過。
“你確定不出去轉轉嗎,你有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我可以陪你去。”歌宇說着,可薰輕輕搖了搖頭,別過臉說道:“不用了,你訂機票吧,我們今晚就飛臺北。”
歌宇輕輕嘆了口氣,也許是看出了可薰強忍着淚水的情緒,沉默了片刻後,一把將可薰從沙發上拉了起來道:“如果你想今晚就走,那就去,必須去。”
歌宇說着,不由分說的拿起了可薰的皮包,拉着可薰朝外走去。
雖然可薰極力的阻止,但卻有些無力反抗,可薰被歌宇塞進了副駕駛,開車去了海邊停了下來朝可薰看去問道:“這個地方,你來過嗎?”
歌宇指着海岸口偏僻的小廣場問道,可薰看着面前熟悉的地方,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北海,他曾經騎着摩托車載着她,爲了躲避家裡人的追趕,跑到了這,將他和自己的手機扔進了海里。
可薰愣了愣,別過臉道:“沒來過。”
歌宇輕輕嘆了口氣,點了點頭,繼續開車朝酒吧街開去,可薰看着歌宇的行駛方向頓時明白了什麼,轉頭朝歌宇喝到:“你想幹什麼?”
“我不想幹什麼,我想讓你正式你自己的內心。”歌宇說着,可薰不禁一愣喝到:“回酒店。”
歌宇不予理會,直接將車停在了酒吧街裡,轉頭朝可薰道:“帶我到你們認識的酒吧喝杯酒怎麼樣。”
可薰定定的看着歌宇,有些生氣的開始沉默,歌宇見狀,從車裡走了出來,將可薰拉出了車子喝到:“你連這些地方都不敢來嗎,這每個地方都有你們的回憶是嗎,是你們度過的最開心的日子吧。”
可薰看着歌宇,眼睛裡明晃晃的,可是卻轉身鑽回了車裡,歌宇無奈,也上了車,朝可薰點了點頭道:“好,好,你不想來這些地方,總該在離開的時候去看看你那個漁村灣的奶奶吧。”
可薰聞聲不禁一愣,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歌宇便絕塵而去。
車子在二十多分鐘之後開去了漁村灣偏僻的海邊,可薰被歌宇拉下了車,拉到了沙灘上。
可薰愣愣的朝歌宇看了過去喝道:“你究竟想幹什麼?”
“今晚我們就離開了,離開之後,你就很難再有機會回到這了,可薰,我知道北海在你心裡的地位,也許從一進曲海,你就知道了自己無法面對的回憶,所以你把自己關在酒店裡,你這麼把自己關起來,會越來越難受的。”歌宇說着。
可薰的眼淚便在眼眶裡打轉,擡眼朝歌宇喝到:“看看又怎麼樣,不看又怎麼樣,這些地方,這些回憶一直在我腦海裡,在我心裡,無論我看不看,我都忘不了,你想讓我去面對是嗎,可是我不想,我不想像一個失戀的怨婦一樣去咆哮的大哭,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路,開始是這樣,結果也是這樣,我自己的選擇,我自己來承受,哭什麼哭,有什麼可哭的……”
可薰喊着,可聲音卻越來越小,哭聲卻漸漸變大,直到哭聲成了可薰喉頭處發出的唯一的聲音,直到可薰無法在直立在沙灘上。
看着可薰緩緩的蹲下,跌坐在了沙灘上,歌宇卻重重的鬆了口氣。
從那天在醫院,可薰就沒哭過,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她卻一直強忍着心裡的眼淚,連一旁看着的歌宇都覺得難受,更何況是可薰,歌宇默默的站在可薰身邊,任由可薰從低沉的抽噎變成哭泣,變成嚎啕大哭,只是這哭的時間有點長。
十分鐘之後,歌宇看不下去了,開始在可薰面前徘徊,無論對可薰說什麼,可薰卻還是不住的哭泣,歌宇傻了臉,蹲了下來朝可薰說道:“那個,別哭了,一切都過去了,你可以重新開始的。”
可薰哭着擡眼看了看歌宇,可似乎沒有什麼用處。
歌宇見狀,輕輕嘆了口氣,將可薰輕輕摟進了懷裡低聲到:“肩膀借給你,不過哭溼了,我可衣服換。”
可薰不禁愣了愣,反應過來猛地推開了蹲在自己面前的歌宇,歌宇頓時一個踉蹌坐在了沙灘上,可薰見狀下意識的拉了拉歌宇,雖然沒什麼用,但在那一瞬間,卻停止的了哭聲。
歌宇重重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總算不哭了,我這個人不會哄人,你要是再哭下去,我真的沒辦法了。”
“你會把人弄哭,但是不會哄人是嗎?”可薰厲聲到,抹着臉上的眼淚,歌宇重重的點了點頭站了起來,又將可薰從沙灘上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