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賣身求醫

熊依稀記得那兩人在他倒下的一刻,竟然還拔出了匕首,欲要刺向熊。

熊朦朧中見到嵐不顧一切衝了出去,肉手擒住了匕首,之後,就記得更加模糊了。因爲血水擋住了熊的視線,重擊使到熊漸漸眩暈…….

好像還有人羣的驚叫聲,最後,自己真的支持不住了,即使熊內心牽掛嵐的安危。

兩個地痞見打倒了熊,又傷了那女子,也就算了。

拿着銀子去喝酒,在酒店中,說起了木盒子的事情。

“我覺得有些奇怪,當木盒子掉下來之後,那姑娘好像不要命似得。”左邊黑眼皮的人說。

“我也覺得奇怪。”瘦小如柴的人說。

酒店中有一個人站到他們跟前說,你們要是能回答我的問題,這十兩銀子就歸你們了。

兩人見天上掉餡餅了,即刻點頭。

那人手持長劍,問了關於木盒子的事情,說了些話,就轉身離去了。

話語中主要是:保持聯繫,盯住一男一女,日後銀子多的是。

……

不知何時熊已躺在一張簡陋的木牀上。

他不知道昏迷了多少天,隱隱約約在昏迷之時,聽見嵐的咳嗽聲,嵐在爲他煎藥。又隱隱約約聽見有笑聲,是很怪異的笑聲,接下來就是談話聲。

“一百兩……”

“啊?”

“沒有的話,他就死定了……”

……之後,熊又昏迷了……

熊不知道嵐爲了救他,已欠下一筆高利貸的債,並簽下了賣身契約。

嵐知道爲了救熊,她會不惜犧牲自己,熊當然不會讓嵐犧牲自我,可熊此刻是無能爲了的了。

當時,熊被重擊之後,就立即昏迷了,其中一人出手的部位是他的左胸心臟。熊心脈被震裂了,心臟也許嚴重受損。另一人出手的位置是他的腦袋,熊感到很頭疼,頭很重,不知道腦袋有沒有內出血。

嵐將熊背起,找到這個簡陋而無人的木屋裡,放置在木牀上。熊是奄奄一息了。嵐眼中流出了眼淚,嵐知道她一定要救熊。

嵐似瘋了,到處求醫。

嵐望着這個王城,一個高高的城門,旗幟飄揚,兩邊圍牆古老而幽深。她到處奔跑,跑入王城,又跑出了王城,見的人也就多了。

嵐跑了很久,覺得三月的春天變得昏暗,即使再綠的樹葉,再紅的花,在嵐看來都是灰色的。因爲,她此刻心急如焚,她知道熊快要死了。

那兩個人出手實在太重了,畢竟熊是不會武功。

嵐後悔了,後悔帶着熊一起闖入這可惡的江湖,嵐再度落淚了,淚水灑向路邊的相思竹,相思竹的斑斑點點,記錄着嵐的悲傷。

嵐知道熊一旦死了,她也就不能活了。

就在絕望之中,嵐糊里糊塗地撞着一個人。

這個人出現得十分怪異,就在竹林中遇到的。

嵐見到人就問:是大夫嗎?

“正是!”

嵐擡頭望去,欲把所有的希望寄託在這個人的身上,嵐自然相信了這個大夫。

“姑娘,看樣子你似乎有十分緊急的事,不知是何人需要醫治?”

大夫不等嵐說話,似乎早就看出了嵐的心事。

嵐望着此人,有一定的年紀,身穿素白的衣服,提着一個藥箱。一雙眯着的眼睛,撫摸着下巴一撮白色小鬍子,鬍子被撫摸得彎彎翹起。似乎此人總是眯着眼睛撫着鬍子,在想着問題。

嵐沒有辦法,不知道爲什麼王城裡全城的大夫,都不敢給她醫治病人。嵐沒有細想,只知道此家醫館不去,就覓尋另一家,誰知,全城的大夫都不敢隨她去醫治熊。

正絕望之際,卻以爲是碰上了個山村大夫,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醫治,把心一橫,就說:大夫他的傷很厲害。

大夫點了點頭。

嵐把大夫帶去了熊的病牀前,大夫把了脈,時不時搖搖頭,又時不時點點頭,搞得嵐很是着急,不知熊是有救沒救。大夫也不哼一聲。

良久大夫纔開嗓子說:的確傷得很重。姑娘,我醫治人是有條件的。

“大夫請說。”

“第一,按病情先收取酬金,後治病!”

“這……好!”嵐轉身去取酬金,把藏在很秘密的銀子取了出來,卻只有十來兩銀子。遞給了大夫,大夫二話不說就收下了,又伸出一個食指說了一句話。

“還差……一百兩……”

“啊?”嵐此刻要瘋了。

“沒有的話,他就死定了!”

“我此刻沒有,但可以去籌錢,大夫能通融嗎?”

“可以,我給你一天時間!一天之內我還在此處,你若是籌不到,我就不能救他……”

嵐不等大夫說完,轉身就走了……

嵐足足出去了一天,很晚纔回來,果然,她帶着一百兩銀子回來了,全塞給了大夫。

大夫眯着眼睛點了點頭,也不問她銀子是怎麼來的,就將銀子放入了醫藥箱,原來,這個箱子不是用來裝醫藥的,而是用來裝銀子的。

嵐終於明白了,但是,現在已經遲了,嵐有一種被騙的感覺。

大夫咳嗽了一聲,才緩緩地說道:此地離燕山有二十里路,你一直往西奔去,路上遇到什麼都不能轉彎,你就會望見一座最高的山,高山頂端有一座孤崖,孤崖上有一塊孤巖巨石,你爬上去,找一株續命毒草來,它的樣子很奇特,你會認得它的,不要多,就一株,他便有救了,我再等你一天……

嵐略算了一下,一天時間,要奔上那座高山,似乎是一個平凡人所做不到的,但嵐二話沒有說,望着西邊就狂奔而去。她知道熊不能死,死了一切都完了……

一天之內,嵐終於回來了,不過是很夜很夜纔回來,只見嵐滿身是污泥,全身衣服破碎,臉上身上,全是血跡斑斑,右手本來就被地痞刺傷,左手持着一株草,那草紅藍綠色,很是顯眼。

大夫不是騙子,他沒有走,熊此刻全身赤.裸,早在熊的胸口、腦袋、手腳的穴位,刺入了許多密密麻麻的金針。大夫聽得門外吱一聲響起,說:嗯,快快喂他服下續命毒草,他就有救了。

嵐見熊動也不能動一下,如何喂他服下續命毒草呢。

大夫說你會找到方法的,大夫出去了。

等到大夫再次進來的時候,嵐全身在抽搐,大夫說:我醫人還有一個條件就是一命換一命。

嵐終於明白了,這種草爲何不叫續命草,而在續命後面加了一個毒字。

大夫撫摸着小白鬍子說:此草普通人吃了,就會喪命,垂死的人吃了,才能續命。

嵐絕望又欣慰地望着大夫道:我是不是會死?熊他能活過來嗎?

大夫沒有理會她,也沒有說她會死,還是不會死。更沒有說熊能不能活過來。

嵐漸漸地奄奄一息……

在熊的世界中,這些天,好比度日如年,在和死神賽跑。

不知何時嘴邊感到一陣溫柔的親吻,又不知多久,胃裡流進了一種暖烘烘的草藥水。

又不知過了多久,熊夢中感到很是噁心,一口死血吐了出來。

“啊……”熊叫喊着,黑色的血水吐在地上。

熊終於醒了過來,第一眼看見的不是嵐,而是,白鬍子大夫,熊嚇了一跳,不僅僅是看見了陌生的人,還瞧見自己全身上下一絲不掛,慌忙在旁邊取來衣服穿了。

大夫豎起手指略算了一下,覺得有些異常,不過,也很是不解,說道:真是奇蹟。

熊沒在意聽,左右觀望,他差點嚇傻了。

“嵐!你怎麼了?怎麼了……”熊跪在嵐的身旁,用手緊緊抱住了嵐,熊的心中無限的痛苦,異常的着急,心臟似乎變得死寂,肺部似乎沒法呼吸,思想似乎絕不願意接受這裡所發生的一切的一切。

熊望見了紫黑色的嵐,一把抱住她,嵐溫柔的身體變得僵硬,冰冷,沒有一絲暖意,不再是一個女人,好比一件冰屍。

熊哭了!流下了狂奔而出的淚水,依然緊緊抱住冰冷而全身紫黑的嵐。

熊腦海略過了一下電閃,知道此人一定是大夫。

“大夫,您一定是大夫,您能救救她嗎?”

“救不了,我無能爲力,她是爲了救你才死的。”

“爲什麼會這樣?”

大夫將嵐救熊的經過細細說了一番。

原來,嵐歷經千辛萬苦才覓尋得一株續命毒草,當嵐回來的時候,發現熊不能吃任何東西,而續命毒草一定要經過人口嚼爛變成藥水,經過嵐的親口餵食,熊才能得救。

經過嵐的嚼爛,續命毒草變成無毒的救命之藥草,毒汁由嵐全部吸收了。

熊苦苦哀求大夫,熊從不下跪別人,此時,他跪下了,痛苦地哀求大夫一定要救活嵐。

哪怕要他一隻手,一條腿,甚至身家性命,他也在所不惜。

大夫在熊的苦苦哀求之下,終於有些心動了。

此人,望了一下嵐又看了一眼熊,說:你且出門外去。三天之內,不可讓任何人進來,否則,她就必死無疑了。

“我絕不會讓任何人進來的,就算死也不會。”熊堅定的答道,說罷,就關上了門。在門外守着,心情雖然如焚燒,但此刻比着急更重要的是,爲嵐而守護。

通常,人不如意的事情,十有八.九,這次也不例外,這一次是熊又一次懂得了江湖的險惡,並不是他想象的那般美好。

從樹林中竄出了兩個人,一個很瘦,一個很眼熟,正是那兩個地痞。

熊驚呆了,心中很是無助,但熊就算再無助也必須要自己面對這一切,以前都是嵐在護着自己,不讓自己受到一丁點兒的傷害,此刻,是自己要爲嵐而做的一件保護她的事情了。

兩個地痞一眼就認出是熊,覺得這小子也實在太神奇了,吃了他們重擊,居然還一點事情都沒有。此刻,見到熊生龍活虎地站在他們面前,他們一點也不敢相信。

“這、這、這怎麼可能?”

“就是!就是!這怎麼可能他一點事兒都沒有。”

“我們再去教訓教訓他,讓他別這麼囂張。”

“就是!就是!見了我們居然無動於衷,一點也不害怕,不教訓教訓他,就不知道我們兄弟倆的厲害。”

熊這回真的又有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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