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劍靈說完,隨手把血劍丟回給陸雲滄。
“每一把劍的劍眼並不在同一處,我之所以能那麼快打散你的劍招,無非是因爲我對這把劍太過熟悉而已。”
陸雲滄接過血劍後看了一眼承天劍靈手中的天星輪:“師父,天星輪上面應該沒有劍眼吧。”
“普通的靈劍上,確實沒有劍眼,因爲這些劍需要承載的只有靈力而沒有劍意,而劍眼除了能轉化靈力爲劍氣之外,關鍵是它的材質與劍修本身的劍意是相配合的,所以劍眼對普通靈劍來說沒多大作用。”
承天劍靈揮了一下手中的天星輪:“像這種靈劍裡面,只有劍脈。”
“劍脈?”
陸雲滄略一思考就大致有了答案。
“就是能疏導修士靈力的脈絡吧。”
“不錯。”
承天劍靈對陸雲滄舉一反三的能力十分滿意:“因爲普通修士修行時是以自身爲基礎轉化五行規則,所以他們手中的靈劍,只負責將轉化好的靈力導出即可,擁有劍眼的劍到了他們手裡,反而發揮不出原本的威力,最多隻能有三分之一就不錯了,反過來,普通的靈劍到了劍修手裡,因爲沒有劍眼承載轉化劍意,用不了多久那柄劍就會損壞。”
“唔,那我明白了。”
陸雲滄低眼想了一會兒,又擡起眼看向承天劍靈:“跟劍修對峙的時候,要想破招,就要找對方的劍眼,跟普通修士過招,則要找他身上的穴道。”
“是啊,不過你要注意,在對戰普通修士的時候,因爲丹田、檀中、神闕三處要穴往往是他們重點守護的穴道,故而想要破解對方的招數,這三處往往不好得手,必須要從規則中那些不起眼的穴道上下手,才能一擊必中,至於劍修,方纔本座也說過,劍修的劍各不相同,劍眼的位置也並非固定的,至於劍眼要怎麼去找,這個問題沒有現成的答案。”
承天劍靈看了陸雲滄一眼:“只有不斷地與他們戰鬥,你纔有機會近距離觀察別的劍修的劍,同時去辨別他們手中劍的劍眼在何處。”
“師父,這劍眼一事,我可以告知給別人嗎?”
陸雲滄聽完承天劍靈的話,立即就想要找人過來切磋一番,畢竟承天劍靈手中的天星輪根本沒有劍眼,即便是打上他三天三夜,也看不出什麼東西來。
“這是你的造化,要不要告知他人,無需過問本座。”
在回答這句話的時候,承天劍靈凝視着陸雲滄的雙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笑意,不自私,不自利,說起來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卻是自古至今鮮少有人能真的做到的,修仙修道,修人修心,所有人在初初踏上修道路的時候,幾乎都接觸過這八個字,然而太多人都只做到了前六個字,只獨獨忘記了修心。
現在的修士並不知道,修心雖然不能提升修爲,但卻是破界飛昇的重要因素,不夠豁達的胸襟,又如何能勘得破天意?
在破界飛昇之人越來越少的當今,仍舊能做到幾乎每一屆弟子最終都飛昇而去的點雲宗,想來也正是因爲重視了修心這一點,才能維持這個局面。
“出來活動了半天,本座也有些乏了,你要練劍就自練
去吧。”
留下這麼一句話,承天劍靈身形立時散去,神劍天星輪浮在原地滴溜溜轉了幾圈後,慢慢飄向陸雲滄。
“承天前輩的魂力恐怕仍舊不足以支撐太久,不知道我用無情訣封印了血劍之後,他是否能恢復得快一些。”
看着承天劍靈匆匆來去,陸雲滄心中想道。
“師弟,這麼早來練劍?”
熟悉的聲音由遠而近地響起,陸雲滄回過頭,便看到剛趕回點雲宗的景程正微笑着看向他。
“大師兄!你回來了!”
陸雲滄快步走向景程。
此前戰天一把傷勢未愈的陸雲滄留在宗內,自己則帶着景程與江璐雙奔波於點雲宗附近的各個村落里布置防禦陣法,後來陣法佈置完畢,戰天一就先行回來了,景程因爲家人就在其中一個村莊之中,所以暫時留在了山下未曾歸來。
“是啊,山下所有陣法都已經布好,左右沒什麼其他事了,我便回來了。”
景程一貫的心思細膩,儘管陸雲滄失去家人已經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但他還是刻意隱藏起家人這類的字眼,以免觸動到陸雲滄心中的傷口。
對於大師兄的這份體貼,陸雲滄自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只不過他早已看開,也就不希望大師兄太拿這個當回事兒,因此直接了當地笑着對景程說道:“平日裡咱們總是東奔西跑的,難得與家人團聚,好不容易得了機會,師兄你也不在家裡面多待一會兒。”
景程聽陸雲滄這般直接說出來,眼中神色不由得一暖:“已經待得夠久了,只怕再多待幾天,家裡老人家都要忙着給我張羅媳婦了,就爲了這個我才躲回來的。”
“什麼!不會吧!”
陸雲滄聞言哈哈大笑道:“怎麼會有這種事情?”
“他們以爲我只是來做雜役,我爹孃沒有將實情告知他們。”
景程笑着回答道,在老一輩的心中,仙人雖然飛來飛去的看起來好不厲害,但也總比不上傳宗接代這種事情來得更重要些,尤其是景程的太爺爺,據說當年也曾投身於一個小型的修仙門派中,只是後來各大門派之間不斷搶奪資源互相傾軋,他太爺爺所在的門派就成了大門派鬥爭中的犧牲品,也不知這位老人家當時受了什麼刺激,竟是立下家規,要家中子弟再不得拜入修仙門派。
正是因爲有這條家規,當戰天一看中了景程的資質,要將他收入宗內時,景程的爹孃才犯了難,最後不得已,只得編了謊話,說景程是去點雲宗當雜役而不是當弟子,纔算是哄得老太爺鬆了口。
“哈哈,說不定以後師兄哪次下山,回來就能帶個嫂子回來呢。”
陸雲滄衝着景程擠眉弄眼地說道。
“胡鬧。”
景程哭笑不得地斥了他一句。
“對了,師兄,陪我練會兒劍可好?”
本來陸雲滄打算去找二師叔玉斂香陪他喂喂招的,現在景程剛巧回來了,倒是省了他多跑一趟腿。
“你的傷勢都好了嗎?”
師兄弟兩人之前沒少互相餵過招,要切磋一番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景程惦記着陸雲滄手上的傷,神情間有
一絲猶豫。
“都好了,木易青特意從凌廣門跑了過來給我治療,加上鳳前輩特意給我煉製的丹藥,昨日起就已經一點都不覺得痛了。”
陸雲滄故意甩了甩胳膊給景程看。
“那好。”
見陸雲滄手臂運動間沒有一絲不暢的地方,景程也就放下心來,手中寒光一閃,業劍已然出鞘。
陸雲滄也隨即化出血劍,同時分神看了一眼景程手中的業劍,這柄劍在經過兩次重鑄之後,已經不復當初的劍光奪目,雖然劍刃依舊雪亮,卻光不外露,而是仿似水波一般圍繞着劍刃流轉。
“注意了。”
景程對着陸雲滄比了個切磋的起手禮,而後劍尖一轉,一式日炎對着陸雲滄就刺了過去。
因只是師兄弟之間的切磋,所以景程並未全力激發劍氣,卸去了九成威力的劍式,此時只是在業劍上形成了一層薄薄的火光。
陸雲滄仔細觀察着業劍劍刃上的那層火光,一時之間只覺得到處都是一樣,沒有任何差別,只得在劍刃將要及身的時候提劍擋住。
“你分心了?”
畢竟是朝夕相處的師弟,對於陸雲滄應有的應招速度,景程還是十分理解的,此時見自己的劍都到了他眼前了,他才提劍抵擋,當即就察覺了陸雲滄一心二用的事實。
“無妨的,師兄。”
陸雲滄手腕上一用力,格擋開景程的劍:“你全力攻來就是!”
“好!”
景程聞言應了一聲,抽劍一個旋身與陸雲滄之間拉開一段距離,業劍閃着絲絲寒芒迅疾地連揮三次,三道月息劍氣瞬間自劍尖上激發出來。
而凝神看着劍刃的陸雲滄,這次終於眼中一亮!
原來方纔景程發力施展月息劍式的時候,圍繞在業劍上的那些似水波般流動的寒芒,有一處突然出現了一股漩渦狀的氣旋,就在這不起眼的小氣旋生成的同時,月息劍氣就自劍尖上發了出來!
業劍的劍眼,一定就在方纔產生氣旋的那處所在!
陸雲滄心中想到,同時手中血劍也迅速揮出三道月息劍氣,六道劍光相撞,叫練道場上氣流頓時激盪起來!
景程月息劍招被抵擋,手中業劍動作卻行雲流水一般不受任何影響,一招冰洌劃出,就在太極劍光閃爍出來的那一刻,陸雲滄忽然掐起御風訣衝着景程急速飛去,眨眼間就欺至身前!
景程看到陸雲滄的動作先是一愣,繼而加快掐完手中的劍訣,眼看着那太極光華盤旋而出,馬上就要化作兩條冰龍,陸雲滄猛然出劍,無招無式的刺向了方纔他辨認出的劍眼!
“師弟躲開啊!”
點雲九式長於遠攻,一開始景程見陸雲滄欺身而至,便猜到他是想近身攻擊逼自己換招,但景程沒想到在這招冰洌已經完成,冰龍劍氣眼見就要衝出的要緊關頭,陸雲滄竟然不管不顧地撲上來,還正對着劍氣即將衝出的方向!
劍式已成收招不及,景程只得大聲喊道,同時猛力甩動業劍,試圖將這一招冰洌打向別處,可惜爲時已晚,只聽得一聲龍吟,巨大的冰龍自太極中飛撲而出,正直打在了陸雲滄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