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鳳子凡與西陵雁再度對調身份之後,他沒有急着趕回凌廣門,而是率先去了一趟點雲宗。
在點雲宗中,他如願見到了剛剛回來的陸雲滄等人。
“自接到你們傳回來的消息之後,我便天天估算着時間,盤算着你們也該回到西崑崙了,這才立刻抽身前來,還真叫我給料中了。”
鳳子凡看着陸雲滄等人微笑着開口:“這趟蠻荒道之行,看起來進展得十分順利啊。”
“算得上是有驚無險。”
陸雲滄話剛說完,一旁的木易青就湊過來:“師尊,你可算是現身了,這段時間你不在,我每次給邱師叔傳訊,都覺得那邊隨時會因爲睡眠不足而爆起開殺啊。”
“有這麼誇張嗎?”
鳳子凡哈哈一笑:“那看來我還是暫時不要回門中比較好啊。”
“好了好了,先把正事說完,你們師徒倆再慢慢敘舊吧。”
玉斂香走過來,先是拍了拍木易青的肩膀,叫他先退到一邊去,然後看向鳳子凡:“恆沙骨已經拿到了,鬼後雖然在你的推波助瀾之下身亡,但鬼王卻也甦醒過來,煉製陣紋一事,應該立刻提上日程了。”
“你放心,煉製陣紋一事,除了需要雲滄來煉製最關鍵的幾處陣紋之外,其餘的陣紋,我都已經找好了專人來籌備煉製,這些人都是千桑派中煉製陣法的好手,有了他們襄助,咱們在時間上就不會耽擱太久。”
鳳子凡說到這裡,目光轉到了陸雲滄身上去:“雲滄,你最近這些時日就不要在煩心與其他事了,專心開始研究煉製陣中心裡的那幾處陣紋就好,鬼王甦醒之後,說不定鬼族馬上就會開始行動,我們會在諸方面牽制他們,只等大陣一成,咱們就將鬼族徹底殲滅!”
“嗯,鳳前輩請放心,我一定儘快將陣紋煉製好。”
陸雲滄堅定地點頭應允道。
“你辦事總是穩妥的。”
鳳子凡笑了笑,取出一個儲物袋遞給陸雲滄:“這裡面都是煉製陣紋所必須的一些材料,是之前各個門派一起蒐集來的,現在就交給你了。”
“嗯,若是鳳前輩沒有其他什麼安排,那晚輩從現在起就去閉關煉製陣紋了。”
接過了材料,陸雲滄看向鳳子凡。
“沒什麼別的事情了,確切說來,別的事情都不用你來操心了,有我們在呢。”
鳳子凡擡起手來拍了拍陸雲滄的肩膀。
鷺影溪鬼族據點這邊,自從鬼王燭元明親自到來之後,氣氛陡然一變,處處都透出一分肅殺氣氛來。
原本屬於鬼後葉冰之的洞穴之中,此時已經由燭元明取而代之,進駐到其中,燭智淵則在燭元明身邊,跟他彙報着一些此前沒來得及說明的,近來發生的事情。
“上次因爲時間緊急,我沒來得及問,三弟,明軒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怎麼好好的一個孩子,說沒就沒了呢?”
聽了半天,發現燭智淵繞來繞去就是沒把話題說到燭明軒身上去,燭元明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
“二哥,明軒這件事情,不太好說。”
燭智淵臉上雖然沒什麼表情,可他的目光很明顯地看向了站在另一邊的行知,燭元明的目光也被引導着看向了行
知那邊。
“殿下,燭明軒皇子的事情,還是由我來說明吧。”
行知知道這件事情,除了自己也沒別人能夠說得清了,因此只得無奈地接過話去:“事情要從鬼後殿下喚醒了黑白無常二人開始說起,原本鬼後殿下喚醒這二人,是因爲在當時的情況下,只有這二人的武力能與西陵雁相抗衡,鬼後想要找到可以制約西陵雁的人選,最終就將這二人選中了,誰曾想,這一個選擇,卻爲日後埋下了不少禍端。”
“這黑白無常二人,曾經都在先王座下擔任要職,且性格十分桀驁不馴,原本鬼後殿下以爲,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是衝着燭明軒皇子的面子,他們二人也不會惹出太多是非來纔是,可是叫我們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是,這二人自從甦醒之後,從來不以大局爲重,先是肆意濫殺凡人,引發了崑崙修仙界的大肆反撲,後來更是罔顧鬼後殿下的命令,多次私下外出,並且做下了一件直接損害了我族利益的大事。”
“他們二人當真如此沒輕沒重?”
燭元明這句話,問的自然是燭智淵,燭智淵在微微點過頭之後,將行知的說法給進一步說明了一下:“當時咱們鬼族剛剛佔領了第二處脈源地,正處在緊密防守的時期,那段時間裡,正是清苑宮主人來到鷺影溪這邊,爲鬼族提供助力的時間,而黑白無常二人,卻將清苑宮主人指名要留下活口的一名人質給吸納掉了魂魄,並且還畏罪潛逃。”
“行知你接着說。”
燭元明聽了燭智淵的話後,深吸了一口氣,而後才叫行知繼續說下去。
“鬼後殿下得知了此二人的所作所爲之後,勃然大怒,命令伏勝將軍帶兵前去追堵黑白無常二人,伏勝將軍循着線索,一路追到了燭明軒皇子駐紮的無盡樹海脈源地中,纔剛剛問詢了兩句話,黑無常就突然殺了出來,不由分說地開始攻擊伏勝將軍,伏勝將軍一見黑無常上手便是殺招,就招呼人開始動手,在這個期間,燭明軒皇子不僅沒有制止黑無常的所作所爲,還多方阻撓伏勝將軍一行人對黑無常的攻擊,直到清苑宮主人的隨從出手將黑無常制服之後,場面上纔不再那麼混亂——這些經過,伏勝將軍都可以作證的。”
行知說到此處,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若燭明軒皇子就此打住,不再爲了黑白無常二人,與鬼後殿下唱反調,事情本來不至於發展至此的,可惜我也想不明白黑白無常二人,究竟給燭明軒皇子灌了什麼迷魂湯,竟然叫燭明軒皇子對他們二人深信不疑,甚至爲了他們二人,直接帶領着曇令打到了鷺影溪這邊來,聲稱要給二人討一個說法,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已經不是鬼後殿下想要壓下去,就可以隨意壓下去的了,畢竟若是此事不能解決,從今往後,鬼後殿下恐怕再也難以服衆,情非得已,鬼後殿下只能將燭明軒皇子扣押了起來,決定按照族中慣例帶回蠻荒道進行公開審理。”
行知說着又看向了燭智淵:“之後,燭明軒皇子被公開審判的決定一傳出來,獄卒中有些勢利小人,就趁着鬼後殿下與三殿下忙於救治鬼王殿下的時候,對燭明軒皇子施以了私刑,讓燭明軒皇子受了極重的傷,這纔沒有熬到殿下醒來的那一刻……”
“這麼說來,明軒這孩子,是一直被人矇蔽着,最後才這麼白白斷
送了啊……”
燭元明扼腕道:“這個傻孩子,怎麼偏偏就寧願相信外人,也不肯相信他嬸孃呢?”
“黑白無常這兩人,似是心中不忿皇嫂當年的一些舊事,因此自他們二人醒來之後,多次挑撥明軒與皇嫂二人之間的關係,這件事情,繪鏡也曾與我提及過,只是在當時,我沒有預料到會釀成這樣悽慘的結局,只想着但凡不叫那二人鬧大了,皇嫂總能對付的來……說起來,也是我的錯。”
燭智淵低嘆一聲。
“罷了……這些事情既然都已經過去,我也只是想要問一個清楚而已,並沒有繼續追究誰是誰非的意思,現如今我既然守着冰之爲咱們開拓好的一個不錯的局面,剩下的事情,便是重整旗鼓,爲鬼族闖出一片河山來!”
“父王且慢!”
一直戰在旁邊默不作聲的燭昊空,這會兒才突然開口:“父王,兒臣以爲,我們鬼族所求的,不過是一處能夠繁衍生息的所在而已,何必非要跟崑崙這些修仙人士鬥一個你死我活呢?此前兒臣獨自在外尋找,終於尋到一處極陰之地,非常適合我族久居,父王,不如咱們就與那些修士化干戈爲玉帛,此後井水不犯河水,這樣不是更好?”
“昊空,正是因爲有你這樣的性子,你母后才一直不放心將王位交給你,她理解你不願與人衝突的綿軟性子,所以這麼多年來,一直都將明軒視作鬼王的繼任者來培養,可沒曾想,中途竟然出現了這樣的意外,明軒既然不在了,你的母后也已經離開了我們,現在,你也應該成熟一些了。”
聽了燭昊空的話,燭元明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你以爲在現在這個局面下,這場戰事是我們單方面想要停止,就能隨意停止的嗎?你也未免太天真了!”
“父王,即便是不能與他們和平相處也沒有關係的,兒臣發現的那處極陰之地,地處在北崑崙一個極爲偏僻的角落,只要咱們舉族遷往此處,就可以遠離現在的所有是是非非,父王,爲何你不能理解兒臣,戰爭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方式啊!”
燭昊空見燭元明聽不進去他的勸解,顯得有些着急。
“戰爭,的確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方式,但是戰爭,卻是解決問題最快的方式,昊空,很多時候,時間跟時機,比方法的優劣,更爲重要。”
燭元明看着燭昊空搖了搖頭:“昊空,你這個樣子,怎麼叫你死去的母后放心……”
“父王……”
燭昊空見狀還想繼續再說,然而燭元明卻不願意繼續聽下去,直接衝着他擺了擺手:“我有些乏了,昊空你先退下吧。”
“父王……”
“皇子殿下,就聽鬼王殿下的,咱們先退下吧。”
行知在一旁輕輕扯了扯燭昊空的衣袖,輕聲說道:“鬼後殿下新喪,鬼王殿下憂思過度,現在的確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好吧,父王,兒臣先退下了。”
被行知這麼一攔阻,燭昊空心知今日是絕對無法說服自己父王改變決意了,只能無奈地對着燭元明行了一禮:“還望父王保重身體。”
“嗯,退下吧。”
燭元明也不低頭去看燭昊空,只是低低地應了一聲,隨即對着燭昊空跟行知兩人一擺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