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雪婷這才清醒過來,不得不把怒火先壓下,耳語道:“戰晨,你到底要幹什麼!”
戰晨冷靜地打量了一下週圍,說:“你沒看見她們都在猜測嗎?”
“是又怎麼樣?”
“當然有問題,從剛纔到現在,你我二人就保持着這種不即不離的關係,越是這樣越是會招人猜測,倒不如表現出更親密一些。 ()”
“你——”戰雪婷眼中閃過羞怒,自己的手還是第一次被一個男性給這麼握着,不過她馬上就看見戰晨打量她的目光裡一片澄澈,不帶有一絲旖旎,瞬間就清醒過來,站在自己面前的可是父親,是不會打什麼歪心思的,便趕緊把心態擺正過來。
然而,這一大膽的舉動落在外人眼中可就非同一般了,大家譁然一片,紛紛驚呼:“大師姐和這男人還真有一腿!”
而戰雪婷也趁機順坡下驢,衝着那些圍觀的人叫道:“看什麼看?沒見過嗎?快給我走開!”
一時間,那些圍觀、跟蹤的男女子恍然大悟,紛紛散開了,只不過從今以後,這場風波會擴散得更加波瀾壯闊吧。
見此,戰雪婷也算鬆了口氣,老實說,她剛纔的壓力已經很大了,而就在這時,戰晨也鬆開手來,笑道:“好了,婷兒,這樣一來,總可以暫時地平息別人的好奇心了,我們且趕緊去你的居所吧。”
戰雪婷反覆揉搓着自己的玉掌,怪道:“你真是大膽,記住下不爲例!”
“好好好,我知道了!”戰晨連忙保證道。
之後,兩人又似乎恢復了沉默,只是戰雪婷心中總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回味起來,剛纔握住自己的那隻大手是那麼的溫暖、堅強,其實在她柔弱的內心深處不一直嚮往着被這樣一隻大手給牽着嗎?這是一塊不可缺失的感情,而過往將它拒之門外的正是自己心中那扇堅固的鐵門。
然而麻煩終於還是找上門來了,就在二人將要到達宿舍區時,卻見迎面走來了一個英俊的男子,只見他身高逾八尺,目若星朗,脣若點朱,皮膚潔白如霜,只是那高挺的鼻樑再配上面頰兩側突出的顴骨,讓他看起來有幾分孤高感。
那男子見到戰雪婷以後先是一喜,但是又看到她身後跟着的戰晨,那絲喜意就凝固了,不過他還是衝着戰雪婷打招呼道:“婷兒,你回來啦!”
戰雪婷也看到了他,眼眸深處閃過一絲厭惡,但還是衝他施禮道:“原來是郭鋒長老,請你別叫得這麼親熱,直呼我性命就行,怎麼,你找我有事嗎?”
“沒事,就是和你打個招呼。”郭鋒說道,接着又故作好奇,問:“誒,你身後的這位是?”
戰雪婷說道:“他只是一個外門弟子罷了。”
“外門弟子?”郭鋒上下打量了戰晨一下,見他俊朗無比,英偉不凡,雖然只有窺元修爲,但看着自己的目光清澈坦然,並無半點懼意。
見戰晨如此人物,郭鋒心裡不爽,平生出幾分妒意來,暗想:“哼,戰雪婷,你這小娘皮,分明是看上了這小子,當初我三番五次苦苦追求你,你卻連正眼也不瞧我一下,如今竟主動勾搭上了男人,而且只是一個窺元境的不入流修士,如此一來,我豈不是連一個窺元境的外門弟子都不如嗎?這叫我情何以堪?”
戰雪婷見郭鋒一直盯着戰晨,心中慌張,深怕戰晨的身份會暴露,便對郭鋒說道:“郭長老,你還有事嗎?沒事我們先走了。”
“慢着!”郭鋒再也忍不住了,爆發了起來。
“怎麼了?”戰雪婷冷冷地看着他。
郭鋒情緒開始激動起來,問道:“雪婷,你快告訴我,你是不是已經和這個小子好上了?”
戰雪婷下意識就要反駁,可是驀然又想起了,如果反駁就漏了餡,於是便說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這妨礙到郭長老你了嗎?”
“婷兒,這麼說你是真和這男人好上了?”郭鋒繼續不依不饒。戰雪婷沒有回答他,這似乎又坐實了郭鋒地猜測,他慘笑道:“爲什麼?這是爲什麼?當初我幾次三番地向你示愛,你都堅定地拒絕了,我還以爲你是眼界清高,所以一度自怨自艾,之後奮發圖強,努力提升修爲,沒想到今天,你竟然找上了這麼一個低下的男人。”
戰雪婷聽到他在侮辱自己的親爹,不知怎的,心中騰起了一股無名火來,喝道:“不許你這樣說他,你是我什麼人?爲什麼要一直糾纏着我?請你滾開!”
“我不走!”那郭鋒硬是死皮賴臉地擋在她們跟前,而這一幕恰巧被途經的人給瞧見,不知不覺又聚集了過來。
戰晨見此暗叫不好,於是又故伎重演,上前一步,乾脆摟住了戰雪婷的香肩,他明顯感到女兒的身子顫抖了一下,不過這一回卻沒有推開他。
頭一次如此親近女兒,戰晨的心中奔涌着無限激動、喜悅和慈愛,不過現在可不是感慨的時候,於是他強壓下自己心中的感情,對郭鋒說道:“郭長老,我非常抱歉,戰師姐選中的是我而不是您,您應該可以理解,這種事情是強求不來的。”
郭鋒這纔看向戰晨,眼睛微微一眯,寒聲道:“住嘴,還不快放開婷兒!一個下賤的外門弟子,你不配!”
“郭鋒,應該離開的是你,這個男人是我選中的人,我作爲宮主大人的孫女,少宮主的女兒,有權決定跟哪個男人,況且你要知道,在我們九絕宮內女尊男卑,你作爲一個男性應該擺好自己的位置!”這會戰雪婷和她父親站在了一起,也給予了對方有力的迴應。
郭鋒看着戰雪婷絕美的面容,臉上陰晴不定,他之所以會想得到戰雪婷,一方面是垂涎她那傾國傾城的容顏,另一方面也是看中她在絕情宮的地位,如果把她搞定,對自己將來的發展會十分有利,只不過現在戰雪婷卻選擇了其他男人,他作爲一個男性長老,在宗內確實是矮人一等,無法將戰雪婷怎麼樣。
“郭長老,我們要走了,恕不奉陪!”戰雪婷見他猶豫了,暗自鬆了口氣,拋下一句話,就帶着戰晨要從他跟前走開。
“等等!”就在這時,郭鋒突然又叫住了二人。
“怎麼還有什麼事嗎?”戰雪婷斜眼看着他。
郭鋒卻轉過頭,對她身邊的戰晨問道:“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戰晨愣怔了一下,笑答道:“我這個卑末的弟子也勞郭長老惦念?”
“少廢話,快回答我問題!”
“既然你實在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吧,我叫徐山。”戰晨隨口就說出了自己曾經用過的化名。
“徐山,我記着了,後會有期,哼!”郭鋒非常不快,轉過身揚長而去。
直到他走遠了,戰雪婷纔不安的問道:“你告訴他一個假名字,這有問題嗎?”
戰晨笑答到:“我的女兒,莫非你是想要我把自己的真名告訴給他?”
“但是這樣沒問題吧?如果他稍微一調查,就會發現宗裡沒這個人,其實你剛纔應該保持沉默了。”戰雪婷不無憂慮地說到。
戰晨解釋道:“其實我已經想過了,如果一言不發,反倒更顯可疑,倒不如隨便告訴他一個假名字,讓他去調查,即使他查不到徐山這個名字,也會想到我告訴他的是假名,因此還會糾結在查明我真實身份這一點上,這樣一來也許還能拖延一些時間。”
“可是遲早都會露餡的。”
“我知道紙是保不住火的,這就要你快些行動,讓我早一點兒見到你娘,然後也好迅速撤離。”
“總之,你真是給我出了個大難題!”戰雪婷抱怨道。
“好吧,我們別在這兒說話,還是先去你家吧,作爲你父親,我得好好瞧一瞧你的閨房。”戰晨笑道,顯得輕鬆。
戰雪婷狠狠瞪了他一眼,說:“別叫得那麼親熱,我還沒承認你是我爹。”對於女兒的叛逆戰晨只是一笑置之。
兩人終於來到丁宿舍區,見到那裡的房子也都是用萬年玄冰築成的,戰晨望着這些一棟棟宛若宮殿般豪華的房子,詫異道:“婷兒,這些房子都是用冰建成的,住在裡面不冷嗎?”
戰雪婷微微一笑,說:“進去不就知道了?”說着就在前面帶路,將父親領到了其中一座最豪華的庭院前,並將門打開。
庭院中有好幾座建築,還栽種着許多隻適合生長在高寒地區的靈草靈樹,更有許多精美的冰雕聳立,將這座別院裝點得生機黯然。
戰晨一路走馬觀花,稱讚:“婷兒,沒想到你住得這麼好,這規格恐怕都趕上長老了!”
戰雪婷落寞地一笑,說:“這裡本應該是我娘住的地方。”
經她這麼一說,戰晨也沉默了,心情也變得陰沉起來。
戰雪婷將戰長帶入其中一間屋子,戰晨進入房間內卻發覺裡邊並不像自己先前想象的一般寒冷,反而透落着絲暖意,不由嘖嘖稱奇:“沒想這裡面會如此溫暖。”
戰雪婷笑着解釋道:“你別看這些屋子使用冰建成的,但是房屋內密閉得很好,反而會比普通材料建成的屋子更加保暖。”
“原來是這樣!”戰晨這才恍然大悟道。
帶着戰晨在房中逛了一圈,戰雪婷就問道:“怎麼樣,屋子還滿意嗎?”
戰晨笑着點頭,說:“嗯,非常好。”
“這樣就行了,你記住,今後就在這裡住着,平時儘量不要走出去,因爲你畢竟不是我們宗派的人,多拋頭露面就會增添暴露的風險,直到我聯繫好母親跟你見面爲止。”
“我知道,你就放心吧。”
“要與我娘相見,恐怕還要等到下個月十五,因爲每個月我只有一次見到母親的機會。”
“下個月十五嗎?這裡面還有二十幾天地時間。”戰晨喃喃道,神色嚴峻,二十幾天對於自己這一個闖入者來說可並不好熬,因爲在這期間,隨便出一些意外,都有可能導致自己的身份徹底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