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這裡到底是哪裡?”
與此同時,甬道的另一邊,劉明遠望着數不清的狼面紋,心裡有些發毛,“這麼些張臉,到底是什麼東西,看起來着實有點……”
“哼!”王元朗臉色極爲難看。
劉明遠立時噤聲,不敢再問了。他知道王元朗爲什麼心情不好,因爲近百個衛士下來,如今匯合的不到十個,還稱什麼精銳,結果十不存一……別說他們,就是劉明遠自己,也正好是因爲絕望而發出痛哭,被王元朗聽個正着,這才被救。
雖然哭是很丟人的事,可他覺得在此情境下,爲自己的死而哭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所以並不覺得丟人。
想了想,他寬慰道:“將軍,也不知這地宮到底有多大,還有什麼詭異的房間,或許他們在別的地方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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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王元朗再次的重重地表示不開心,“你懂什麼,你以爲武帝時候的修行者,像現在這樣普遍麼?胡族根本沒有辦法建什麼高偉的建築,所以只能將寶庫設在地宮,那些蠢貨沒出來,必定已經凶多吉少。”
說到這裡,他冷笑一聲,目光透着不屑,“你倒是嘗過滋味的,難道眼淚已經幹了?”
劉明遠聽罷頓時老大不自在。雖然確實是事實沒錯,但有必要這樣揭短麼。當然,並不敢說什麼,只要他還想依靠武神府這棵大樹,無論王元朗怎麼羞辱他,都得乖乖受着。
小人物的悲哀莫過於此了。
不過,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叛逆,於是選擇沉默。我不跟你說話,你總沒有機會羞辱了吧。
這一下子,王元朗倒還真有些不習慣,想着接下來或許還要倚重劉明遠,便指着周圍石磚道:“這些都是狼面紋,胡族的圖騰;異族慣常喜歡把奇怪的東西繪製出來,然後頂禮膜拜,作爲精神的依託,彷彿不那樣就會活不下去。”
“異族真是可悲。”劉明遠附和地說了一句。
“嗯。”王元朗淡淡道,“我們正統的皇朝子民,是傳承了千百載的純淨血統,從來不需要什麼來崇拜;不然武帝怎會廢除兩教,你看看現在神州哪裡還有道、佛的痕跡。”
“將軍不愧是書院出來的,如果不是您說,卑職還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劉明遠由衷地說,“經您提醒,卑職終於知道咱們大夏皇朝的子民爲什麼能夠擡頭挺胸了,原來就是因爲正統;那些蠻夷,古古怪怪的規矩是不少,最終果然都湮滅於歷史了。”
他這番話當然沒錯,不過如果不是冰雪無情,現在胡族依然頑強的生存着。
眼看一直走也走不出這甬道,王元朗也有些煩躁起來,忽然皺眉道:“我們有沒有可能在原地轉圈?”
“不可能。”劉遠明道。
王元朗很輕蔑他,聽罷頓時挑眉,道:“哦?你有高見?”
劉明遠心中暗笑,道:“卑職一路上都有做標記,如果是在繞圈,早就發現了。”
“不錯。”王元朗於是不好發作了,似笑非笑地說,“沒想到你心志不堅,卻還有幾分小聰明。”
聽到這樣評價,劉明遠當然不可能高興,只好選擇叛逆的沉默。
王元朗也不再說話了,甬道里只剩下腳步聲。
但是突然,腳步聲變得紛雜了,劉明遠心裡一動,和王元朗對視一眼,“將軍!”
王元朗點了點頭,便擡手示意停下,靜靜等着燈火逐漸亮過來。
“咦?”
就見兩個蒙面女子,緩緩出現,其中一個略微驚訝道:“怎麼混進來了幾條雜魚?倒是在意料之外呢。”
嗓音輕柔曼妙,聞其聲便欲見其人,正是花魁魚幼薇。
王元朗直勾勾地盯着那女子,總覺得似乎在哪裡見過。可被罵成雜魚,他先就怒火攀升:“你們是誰?”
旋即反應過來,冷笑道,“我知道了,就是你們打開白陽宮的吧,真是託福了,找到寶藏,我會分一點給你們的。”
“原來是你啊。”魚幼薇當然認得自己的裙下臣,每年都要花費不少的金銀,只爲了見到她。
不過,魚幼薇實在是很挑的,接客也全憑一時喜好,王元朗倒是從來沒見過魚幼薇真容。
“既然認得我,就乖乖給我揭開面紗,不要藏頭露尾!”王元朗突然很想看看她的樣子。
魚幼薇慵懶地說:“秀秀,你戴罪立功的機會來了,給我殺了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我就讓你繼續活着。”
秀秀的美眸曝出驚人的殺機,正打算撲上去,豈料這時候地宮突然的震動起來。
有什麼重物碾過過道的沉悶的響聲,在耳膜裡鼓譟。
魚幼薇回眸看了一眼,臉色竟然微變:“還有陷阱!”語罷帶着秀秀,飛也似的越過了王元朗一行人,竟將他們撇下不管。
王元朗正感莫名其妙,突見前方的拐角處,有一巨|物被燈火映照在牆壁上,有毀天滅地一樣的氣派,滾滾而來。
“快走!”
就在他們拔開腿逃跑時,牆壁上的映照物立刻呈現,就見一顆幾乎佔據了大半個甬道的黑色的球滾滾而來,像一座移動的小山,“咚咚咚”的使整個地宮搖來晃去,簡直來勢洶洶。
劉明遠無意識地回頭望了一眼,頓時亡魂直冒,驚聲道:“將軍,我們這裡不是下坡處啊!再說這裡平得水都不會倒,怎麼它滾得那麼快啊?”
“他孃的我怎麼知道啊!”王元朗咆哮道。
“將軍,那到底是顆石頭還是鐵球?”劉明遠簡直快用上了吃奶的力氣。
“他孃的我怎麼知道啊!”
前方忽然的出現一道人影,戴着一張面具,正站在那裡傻傻地看。
王元朗忽然的善心大發:“還不逃,等着被碾死啊!”
那面具人這才轉身,邁步狂奔。他自是顧時雨。
“喂,你跟那倆娘們是一夥的吧?”王元朗追上去問道。
顧時雨心中微動,卻是搖了搖頭。
“不是?”王元朗罵咧咧道,“不要讓我抓住她們,否則……”
顧時雨心中好笑,就憑這些人,魚幼薇只需要一根手指就能全部收拾了。他也不說破,權當看了把戲。
“還不知接下來會有什麼危險,不如我們結盟如何?”王元朗笑道,“我是王元朗,以我的身份,應該不會辱沒你吧。”
顧時雨微微點頭,發出沉沉的嗓音:“所有的寶物我都不要,只取一個冰魂幽露。”
“冰魂幽露?”王元朗一怔,旋即想起來那是燕離一直在找的東西,心中不由想到,那個混蛋該不會也在這裡吧?
這樣想的時候,前方便忽然的出現一個讓他目眥欲裂的背影。
“燕離!”他發出一聲暴喝。
燕離回過頭看了一眼,也暗感詫異:他怎麼在這裡?
而這一回頭,便看到了那滾滾而來的巨球,這才知道魚幼薇不是危言聳聽。
他剛和沈流雲匯合,走沒多久,魚幼薇就突然跑來,說有可怕的東西過來了,然後只管逃了。
“敢不敢跟我比比誰的膽子更大?”王元朗忽然想到這是殺人滅口的最好機會,獰笑着加快了腳步。
燕離笑眯眯道:“那身盔甲很重吧,看你逃命的姿勢就像一頭狗熊,要是喘不過氣,記得把它們卸了。對了,有句話我一直想告訴你,你穿着盔甲的樣子實在太醜了。”
“給我站住!”王元朗暴怒。突然的加快步伐,竟真的被他追上,殺意刀猛然出鞘。
燕離拔出玄鈞,隨意地和他一碰,就抵消了所有的力道。
王元朗瞳孔驟然收縮,不知不覺間,這個殺弟仇人竟然已經成長到如此地步。就這一次的交擊,他對燕離的實力,就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我發過誓,會給弟弟報仇的!我一定會殺了你!”
但是兩人都不敢停下,因爲稍慢半分,那巨球就會壓過來。
“也正如我們一樣。”燕離淡淡地說。
王元朗還不知他話中深意,此刻只恨恨盯着他:“你怎麼會在這裡,白陽宮開啓的消息,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也正是我想問的。”
王元朗忽然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沈流雲,詭異地一笑:“原來如此,你是來找冰魂幽露的。”
這本來不是什麼秘密,但特意說出來,就很有些莫名的意味了。
燕離雙目微眯,正想開口,突見魚幼薇停在了前方不動。
王元朗也發現了異常,大聲叫道:“喂,臭娘們,幹嘛不走了!”
燕離不由得目瞪口呆。旋即恍然,這個蠢貨,原來沒見過魚幼薇。
想到魚幼薇暴露身份時王元朗的表情,他就特別想笑。
但忽然的笑不出了,因爲前方竟也有“咚咚咚”的悶響過來了。
果不其然,對面竟也滾來了一顆巨球。
“沒搞錯吧!”劉明遠簡直要跳起來,“會不會是假的?這麼大一顆鐵球,便是朝廷也無法熔鑄!”
“那你待在原地試試。”
魚幼薇還很從容,緩緩轉過身來,淡淡地說道,“諸位,想要活命,就都聽我的。”
ps:今天看了魯迅的一篇雜文,名目實在很長,就不說了,裡面寫說文章不妨“尚通脫”,意思是可以隨意一點,我今天於是效仿了,感覺很彆扭!!感謝秋意如歌的打賞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