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兒!”燕離大驚。
“哎呀!”顧大老闆忍不住芳容失色,“你對她施了什麼邪法,居然連小孩子也不放過!”
“快告訴我醫館在哪裡!”燕離連忙抱起芙兒,不知是否錯覺,他感覺到她的體重,似乎越來越輕了。
“什麼是醫館?”連龍皇府都不知道的顧大老闆,怎麼可能認得醫館。
“就是有大夫的地方!”燕離沒好氣地道。
“什麼是大夫?”顧大老闆迷糊地說。
燕離翻了個白眼,抱起芙兒就往行人稀少的地方走去。
到得一個小巷,他輕輕地把芙兒放下,輕輕地握住她的脈門,診脈的功夫他雖不精,卻還是會一點的。
診着診着,忽然皺起眉頭,因爲脈象並沒有什麼異常,是一個很穩健的生命體。不如說太穩健了,反倒有些詭異,就好像一個全盛時期的體魄。
按照種類來說,普通人類二十歲到三十歲之間纔是全盛時期,芙兒的體魄只有十來歲,就好像已經成長到了頂峰。就是說,如果按照種類來說,她可能是另外一個物種。
當然不排除別的可能。
風洞府肯定有藥王院分堂,他想了想,重將芙兒抱起。
……
就在燕離他們走過的這條街道,忽而來了兩個人。
一個是男人,一個是老男人。
男人約莫三十七八光景,衣帶歪斜袒胸露乳,鬍子拉渣不修邊幅,整個人看來有種懶洋洋的頹廢感,背上倒提一個很大的酒葫蘆,葫蘆口用一條紅滌帶束着。
走起路來一搖三晃,整個都顯出一副醉醺醺的模樣。
他打了一個長長的酒嗝,砸巴着嘴,“巢,你見識廣,這風洞府,呃……有什麼名釀?”
老男人真的非常的老,單看臉上橘皮一樣的皺紋,簡直就跟八十老頭差不多,但他的精神面貌極好,雙睛炯炯有神,身量高長,雙手骨節極大,腰骨挺得筆直,走起路來衣袂帶風。
“丹,你不能再喝了。”老男人斜視一眼過去,用一種由歲月沉澱的滄桑的嗓音說道,“通常來講,再喝你就醉了。”
男人簡直已經醉了。
他走路東倒西歪,難道還沒有醉?
但是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確實還沒有醉,因爲他一旦醉了就會發酒瘋。
“醉了就醉了……”男人道。
“你忘了你上次喝醉,毀了我的森林。”老男人道。
“呃……過去的事不要在意……”男人道。
“你不能再喝醉了。”老男人道。
“還差十萬,呃……八千里呢!”男人道。
“那也不能再喝了。”老男人道。
“爲,爲什麼?”男人道。
“我們要找到孤王的手下,跟他談龍交代的事情,通常來講,老人家年紀大了,容易忘。”老男人道。
“對,對……”男人無奈,重新將瓶塞塞回葫蘆口。
倆人來到了賭坊。
對,就是那個沒有招牌的賭坊。
現在賭坊的生意已經大受影響,看來有些冷清。
倆人直接進入後院,並沒有掩藏行蹤的意思。
幾個護院立刻圍上來,“來者何人?”
但是他們並沒有開口說第二句話的機會,因爲在他們的腳底下突然間出現了詭異的樹根,眨眼間捆住他們全身,然後被樹根上探出來的刺給吸乾了全身的水分。
老男人這才淡淡地道:“奉天教徒,萬木之根的巢。通常來講,你們都聽不到了。”
那些樹根在他話音落下時陡然間繃得筆直,如同一根巨大的針,猛地插入泥土裡,像個爪子似的,將土層深深地挖開了一個大洞。
“看來我們找對地方了。”老男人道。
就在大洞底下,露出了一個正在蠕動的有着褶皺的東西,那褶皺看來像是蛇皮,這蠕動的東西,就像一條巨大無比的蛇,深深地藏在泥土底下。
老男人微一擡手,那些樹根繼續侵入,生生地挖開了蛇皮,露出一個幽暗的洞口。
“走吧。”他招呼了一聲,當先一躍而下。
“看起來真是噁心。”男人搖了搖頭,跟着跳了下去。
二人跳下去,卻是一個密道。
老男人就好像來到了自己家一樣,熟門熟路地在前頭領走,一面道:“孤王的手段不可小覷,龍一直很欣賞他。”
“這麼樣噁心的傢伙,我可不想跟他爲伍。”男人敬謝不敏,直接表明了立場。
老男人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男人忽然奇道:“孤王果真有龍神戒的線索?二十年前主上突然失蹤,是不是跟龍神戒有關?”
“主上不是失蹤。”老男人淡淡道,“通常來講,她應該只是回了天之原,或許是有什麼發現,你知道當年那個最強神劍仙的影響一直存在。你也知道,龍星是滅了的。至於龍神戒的線索……”
他說到這裡,忽然露出一個諱莫如深的笑容,“就算有又怎樣,當年主上離開時就說過,奉天教不必再尋找龍神戒的下落。通常來講,那代表着她有別的打算。”
“可是龍……”男人忽然住嘴,因爲這時來到了那個有法壇的大廳。
那個戴着骷髏狼面具的男子,正用森然地目光看過來。
“你就是狼面衆的首領夜鴉吧。”老男人淡淡地道,“我是巢,想必你已經收到孤王的消息了。”
“哼!”被稱爲夜鴉的男子帶着不屑,“我們的事不需要你們插手。”
“可惜這不由你的意志。”老男人道,“通常來講,如果你敢違反龍跟孤王的協議,我們當場就可以殺了你。”
“還有你的寵物。”男人補充道。他覺得站在這裡都是一種煎熬。
夜鴉冷沉地道:“你們要談什麼事?”
“當然是你們謀反的事。”男人笑着說。
夜鴉渾身一顫,“你……”
“還以爲這是個秘密?”男人哂笑道,“我知道那金色的權杖原本該屬於孤王一脈,可惜以你們現在的實力,想要取回昔日的榮光,非得藉助外力不可。”
“現在,”老男人接着道,“可以坐下來慢慢談了嗎?”
夜鴉默然片刻,道:“來人,搬椅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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