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什麼要來……我又不要你來……”姬玄雲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
聽到他刻意地壓低嗓音,顯然領悟了自己的苦衷,心意全現,燕離心中微暖,表面卻不露,戲謔地道:“我是不該來的。”
“那你就放開我快點滾!”姬玄雲的聲音一下子變冷。
“那樣就能讓你一直記着我,似乎也不錯啊。”燕離調笑道,“恨的對立面就是愛嘛。”
“你!”姬玄雲的臉一瞬間微微羞紅,但很快恢復,大聲喊道,“你這個賤民好大膽,竟敢對小王動手動腳。”
燕離也高聲道:“小人只不過想瞧瞧世子大人有沒有被這些醜陋的螞蟻怪傷到,一片赤誠之心……”
說到一半,他忽然醒悟自己現在是燕無雙,一點點疏漏都可能被抓到馬腳,連忙改口道,“一片赤誠之心,居然被當了狼心狗肺,難道這就是離恨宮的待客之道嗎?”說着放開了姬玄雲。
姬玄雲微覺失落,遂強打精神甩了甩手臂道:“哼!你做了什麼貢獻,就會得到什麼回報,努力表現吧平民!”
“二位說完了嗎?能不能快點來幫把手?在下快撐不住了!”就在這時,被包圍在巨蟻海洋中的連海聽濤無奈地發出苦笑。
多情意境籠罩全場,但巨蟻們力大無窮,在此力場下居然還能行動。他已經快要被巨蟻們給埋葬。
姬玄雲頓覺羞惱,瞪了燕離一眼,“都怪這個平民廢話那麼多!”遂猛撲過去,一拳一掌大開大合,冰火雙極,神光閃耀,巨蟻紛紛倒斃。
他殺得興起,愈向核心戰場接近,所過之處,巨蟻的屍體堆積如山,大大地振奮着麾下軍隊。
“小王爺萬歲!”
士氣如歌,大軍奮勇殺敵,竟然鑿穿了巨蟻大軍,一度將之逼在離恨宮大門外。
這時突然發生了一個淒厲的破空音,一道風沙形成的利刃飛速旋轉着劈向姬玄雲的腦袋。
嗆鋃!
姬玄雲沒有動作,只聽一個劍吟震顫着,那利刃就在空中解體成灰。
燕離按劍而立,目光鎖定了乾枯的伏見。
“桀桀!”
伴隨着邪惡又古怪的冷笑,乾枯的伏見攜帶着漫天的風沙從天而降,首當其衝的士兵哼也未哼,便成了一具乾屍。風沙之勢猶如排山倒海,繼續蔓延。
“退!”姬玄雲心痛死了,一面怒喝着撲向伏見。
軍隊一退,巨蟻大軍自然再次涌進來,離恨宮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優勢,便因一個奉天教徒而告敗。
火拳在伏見的數尺開外,就被一道憑空生成的沙屏障擋住。
嗆鋃!
燕離抓準時機拔劍,可伏見的身體非但沒有迸出血花,反而毫髮無損。
“你這個卑劣的人族,以爲還能偷襲到我嗎!”伏見冷笑着地盯住燕離,“我說過要把你製成乾屍收藏,就現在吧!”
他伸出雙手,虛空便無端生出大量黑沙子。
但是這些沙子還沒立功,就突然“咔咔”結冰。
“你這個愚蠢的阿修羅族,以爲小王就這麼點能耐嗎!”姬玄雲冷笑着揮出左掌,冰寒之力統治着方圓數十丈地域。
連海聽濤展開摺扇揮出去,多情意境籠罩其上,寸寸瓦解伏見的乾枯之力。
“燕兄,趁現在!”
雖然殺死奉天教徒,對方很快又會恢復原樣,但至少可以拖延一點時間,只要破開巨蟻大軍,就有機會毀滅魔巢。
燕離二話不說拔劍。
但這一劍還是沒能得手,因爲他失去了揮斬第一劍時的感覺,快是快了,要殺掉伏見,差了一點什麼東西。
也因爲突然又出現的另一個奉天教徒——饕餮的申吞。
眼看伏見受困,申吞落地便衝向姬玄雲,並直流涎水,“可,可以吃嗎?”
“吃了他你就立大功了!”伏見大笑一聲,身子驟然化爲風沙,撲向連海聽濤。
申吞聽到此話,更爲興奮,在中途時,大肚腩便即裂開,宛然不知名怪獸的利牙,上下擴張開來,黑漆漆的洞口,傳出了無盡的血腥味,還有某種渴望,在“吞噬吞噬”地叫着。
姬玄雲自覺已然突破灌頂,不懼此怪物,雙拳交擊,冰火神光迸發,法域漲開覆向申吞。全由真氣凝聚成的法域,可以絞碎任何東西。
在修行界有一個普遍的真理,法域惟有法域才能對抗。
但這個真理放在奉天教徒上,就被毀得面目全非。
申吞被法域籠罩,非但一點也不受影響,反而愈發狂躁地撲來,用他肚子上的血盆大口咬向姬玄雲。
“霸王舉鼎!”姬玄雲一咬牙,非但不退,反而施展出家傳絕技,冰火雙極之力,在雙拳之間交匯,演化成更可怕的拳勁,浩蕩蕩如千軍萬馬奔騰。
強大的拳勁本身,就令得申吞“嗷嗷”痛叫,姬玄雲見狀信心大增,毫不保留地輸出真氣。
申吞被迫停下來,身體各處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損傷。
他痛叫數聲,最後一點理智便即消逝,眼睛裡一片血紅,昂首發出一聲非人的咆哮,肚腹的血盆大口突然發出強大吸力,將姬玄雲的拳勁完全吞噬。
姬玄雲還沒來得及反應,拳勁便被吞得一滴不剩,心中一驚,剛想躲閃,申吞已然挺着血盆大口吞了過來。
眼看黑洞洞的大口吞來,他咬牙打拳揮掌,但無論多少勁氣,對方都來者不拒,到得最後一拳,他的拳頭已然深入大口,想要收回來卻已經來不及。
突覺一道猛力將自己撲倒在數丈外,躲過了斷臂一擊。
發現是燕離他纔不繼續抗爭,扭頭一看,只見原先立足地被那申吞咬出了一個大坑,肉眼可見地上下咀嚼,“咕咚”的發出吞嚥聲,然後轉過頭來,殘暴地瞪大眼珠子,似乎在考慮先吞哪個比較好。
“這到底是什麼怪物啊!”他掙扎着爬起來,“打也打不死,被碰一下就會要命!”
燕離也站了起來,面無表情道:“哦哦,魏世子自己不講策略,一味猛攻強打,就怪人家變態得不合常理,還真是新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