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身上的布帛被撕碎,那寒冷的夜風吹在身上,讓時任歌的身子不住的顫抖着。
放棄了掙扎,放棄了喊叫,任由那醉漢對自己上下其手,心中唯一留下的,只有無盡的絕望。
心中的屈辱已經麻痹了她所有的神經,此刻的她就像一具沒有生命的軀殼。
不知過了多久,那醉漢提着褲子起來,繫上褲腰帶,唾了她一口,口中罵罵咧咧的離開。
時任歌好像聽到他說:“被人玩爛的貨還裝什麼清純啊!不過也是個女表子!”
隨着醉漢罵罵咧咧的聲音走遠,時任歌眼角的淚滑下,她睜開眼,心中冷哧。原來在一個醉漢眼裡,她都還不如夜店裡賣的那些女人,那麼曾經爲了挽救時家,她主動爬上那些老總的牀,那些老總想必也是對她的主動不屑一顧的吧?
這樣想着,時任歌的嘴角噙起了自嘲的冷笑,撐着自己從地上坐起來,扶着牆壁慢慢起身。忍着下體傳來的陣陣撕裂般的痛楚,用痠痛顫抖着的雙腿搖搖晃晃的朝自己的公寓走去。
推開門,是一片黑暗。正如此刻她被絕望填滿的心。
時任歌連燈都沒開,像一具行屍走肉一般晃進浴室,剛進門就“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所有的力氣都已經耗光,這平日裡短暫的路程卻讓時任歌用盡全身力氣才走回家裡,到了現在已經撐不住了。
她幾乎是爬進浴缸裡的,仰躺在裡面,任水慢慢漫過身體。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髒,髒的任憑洗多久多洗不乾淨。
身心俱疲的時任歌突然間覺得自己太累了,時家的重壓,K的入獄,以及今晚發生的一切,都壓得時任歌喘不過氣來。
她的頭靠在浴缸上,無意間瞥見旁邊的置物架上的刀片,瞳孔倏地放大,一個念頭突然地閃進了她的腦子裡。
顫抖的拿起那薄薄的刀片,鋒利的利刃貼在她白皙的手腕,當劃下去的時候,突然一瞬間有種解脫的感覺。
她看着那暗紅的血汨汨順着手腕淌下,滴在浴缸的水裡,綻開一朵刺眼的血花。
她將手腕移到浴缸邊,任由那鮮紅的血液滴答滴答的滴在白皙的瓷磚上。
輕閉上眼,嘴角彎起一抹笑意。
這樣真好,不用去面對時家的落敗,不用去面對這個髒污的自己,更不用去面對K的無期徒刑……
她才恍然自己其實脆弱的不堪一擊,之前所有的堅強樂觀都是她僞裝的假象,用來偏偏時野也騙騙自己。
可是當知道K這輩子都沒辦法再回到她身邊幫她做決定、幫她處理好一切,甚至連單純的陪在她身邊都不可以的時候,她突然間發現自己沒了依靠,也沒有撐下去的動力。
一滴淚順着眼角滑下,她輕啓薄脣,囔囔低喃着:“K,對不起,我撐不下去了……”
監獄裡的K睡得正香,卻突然一個激靈,猛然坐起身來,將身邊的獄友都吵醒了,口中還罵罵咧咧的:“大半夜的鬼上身啊!”
K並沒有理會他,而是大口喘息着,心臟突突的跳着,很難平復下來。
他後怕的回憶着,夢裡他見到時任歌了,她渾身是血的站在自己面前對自己微笑。
拍着胸脯,低聲自言自語的安慰着自己:“沒事的,是我想太多了。她還好好待在家裡,怎麼可能滿身是血呢,一定是我太緊張她了。”
他這般安慰着自己,好半晌才勉強穩定好自己的情緒。重新倒回牀上卻已然沒有半點睡意。
手臂枕在頭下,側躺着面衝牆壁,他心裡莫名透着隱隱不安。
想到自己今天對時任歌說的那些過分的話,他心裡有些懊悔。他該跟她好好說的,想必她爲了來看自己一眼一定是下車就趕過來了吧?連休息都不曾,見到他卻又是一番不溫不火的話,想必她現在一定在生他的氣吧?
越想心裡愈發不舒服,他掀開被子下了炕,走到桌子上,從抽屜裡拿出紙筆,寫下他給時任歌的第一封信。
將自己的道歉還有對她之後的安排他都詳盡的寫在了紙上。擔心時任歌自己一個人在這個城市無依無靠,他還特意讓朋友關照她,帶她到一家小公司做秘書,每月的月薪足以讓她生活的很好。
他爲她永遠籌劃的那麼細緻體貼,恨不得不讓她吃一點苦。只是眼下,就目前他這副狀況,能爲她做的也就只有這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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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寫好的信紙摺好,小心的放到信封裡封口,寫上時任歌的住址,打算第二天託人送過去。
只是他沒有想到,這封信時任歌已經收不到了。
樑洛看着身上那同婚紗一樣隆重的禮服頓時蹙起了眉頭,她有些抗拒的看向秦宇皓,喃喃道:“這件禮服未免太隆重了些吧?畢竟婚禮的主角是璐璐,我穿成這樣是不是太搶風頭了?”
這裙襬流蘇的設計,腰間那縫縫製在禮服上腰帶上綴着大小不一的碎鑽,增添了幾分隨性的感覺,這些都太過高調,並不適合作爲伴娘的禮服。
至少,樑洛是這麼覺得的。
秦宇皓倒不這麼認爲,他上下打量了樑洛一番,並不覺得有哪裡不合適。
“這不挺好的嗎?再說了,你應該有做美女的自覺,天生就吸引人目光,衣服不過是個幌子罷了。”說着還衝樑洛挑了挑眉,那嘴角噙着壞笑的模樣讓樑洛哭笑不得。
樑洛站在全身鏡前,怎麼看都覺得高調,抿脣爲難道:“還是不要選這件了,我們重新選一件好不好?”
這件禮服是秦宇皓親自選的,不想讓秦宇皓不高興,所以樑洛小心翼翼的詢問着秦宇皓的意見。
但秦宇皓並不打算給她去換禮服的機會,不由分說的將她拉住,直接推到收銀臺,將卡遞給收銀員。
“我們就要這件了,刷卡吧。”
“喂!不再商量一下嗎?皓……”樑洛拒絕的話還沒開口就被秦宇皓推出了這家店鋪,拉着她直奔停車場。
一路上這件奪目的禮服當真吸引了不少眼球,所有女人看到樑洛都是或嫉妒
或羨慕,而所有路過的男人都不由自主的將目光瞥過來,更多的是驚豔。
樑洛羞澀的用手扯着裙襬,埋下頭不敢對視路人的側目。
秦宇皓倒是仿若未見一般,依然我行我素的拉着樑洛穿過人羣。
終於到了停車場,樑洛一把甩開秦宇皓的手,帶着小小的賭氣。
“怎麼?你生氣了?”秦宇皓小心的問道,看了一眼她這身裙子,合身的剛好,怎麼就不能穿了?
樑洛卻不僅僅是爲了這件事在生氣。而是他讓她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穿着這樣一條高調的裙子在人羣中穿梭,吸引目光,簡直丟死人了。
但樑洛並沒有將真實的原因說出來,反而藉機調侃起秦宇皓來。
“璐璐讓你來陪我挑禮服是希望你幫我挑一件正常點的禮服,而不是搶新娘風頭的衣服。要是讓璐璐知道的話,她一定會怪你的。”
她故意說的這般誇張,其實她和秦宇皓心裡都清楚的很,以王璐的性格只會爲樑洛挑選到美麗的禮服而感到開心,根本不會去計較風頭什麼的。
但是樑洛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王璐不計較她卻計較。
再次向秦宇皓提議道:“我們把它換回去吧?換一件比它更好看的。”
“不行。”秦宇皓堅定地搖了搖頭,拒絕着:“這家商場的禮服我基本都看過了,根本就沒有比這條還好看的了。我覺得適合就是適合,你就別再動歪腦筋了。”
樑洛這才突然間明白什麼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了,她頹然垂下頭一臉的沮喪。看着身上這件禮服,也只能無奈接受。
回家的路上,樑洛接到木盛榮打來的電話,滿口答應着:“外公,好,我等下就回去吃飯……您先吃吧,別等我了。”
擔心木盛榮的身體吃不消,樑洛特意勸他不要等自己,免得一餓又不知道是什麼時辰了。
正準備掛斷電話,秦宇皓卻突然湊過來,大聲嚷着:“外公,洛洛現在跟我在一起呢,您放心,我這就帶她去吃午飯。您快用餐吧,不用等洛洛了,我帶她在外面解決。”
樑洛驚愕的瞪大了雙眼,她沒想到秦宇皓會突然插進來,更沒想到的是一向喜歡她回家陪着吃晚飯的木盛榮居然答應了。
木盛榮還不忘叮囑了句:“路上開車注意安全,吃完飯就回來吧,別再外面待太晚。”
“好,有我在呢,外公您就放心吧!”秦宇皓信誓旦旦的應着,掛斷電話後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見他掛斷電話,樑洛再也沒有顧慮,一本正經的質問着:“什麼時候改成在外面吃了?不是說好明天晚上我再陪你吃飯的嗎?”
對於秦宇皓的突然改變主意,樑洛有些摸不着頭腦,但一想到老爺子盼她已經盼了好久,樑洛不得不拒絕:“我今天先回家吃吧,明天再陪你。”
秦宇皓哪裡肯啊?還拿住木盛榮一句不經意的威脅着:“外公都已經同意了,還讓我們吃完了再回去,難不成你連外公的話都不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