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好像我來的又不是時候。”
這個蘇末越來越離譜了,怎麼這時候又跑來膩歪了?楚河心道。
凌墨軒冷掃了他一眼,鬆開蘇末站起來,“事情怎麼樣?”
楚河瞄了蘇末一眼,有些猶豫。
“沒關係。說。”凌墨軒道。
楚河這才道:“你父親那個保健醫生,果然是有問題的。人已經離境了,去了瑞士,對外說是去度假。可是我們同時還查到他的財產已經全部轉到了瑞銀,另外這次他也是和妻兒一起去的。我看八成是沒打算回來了。”
“瑞士?”凌墨軒唸了一聲,眸光倏然一寒,冷冷勾脣:“他以爲跑到瑞士就沒事了?太天真。”
楚河點頭,“嗯。那下面怎麼做?安排人把他弄回來?”
“不。”凌墨軒很快否決了他的提議,微微凝眉想了一會,“讓冥派幾個人過去,先嚇嚇他,然後弄回來。否則弄回來之後他不說又得浪費時間。”
“你的意思是……”楚河試探問道。
凌墨軒笑笑:“他如果真的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夏振宇必定饒不了他。那個東西連我都敢玩暗殺,何況一個沒什麼背景的醫生?”
稍一提點,楚河頓悟,拍手一笑:“好主意。我知道了,馬上去安排。”
“等下,你回來。”凌墨軒叫住轉身的楚河,“提醒冥,他自己不能去。叫他派別人去。他得留在我這裡。”
楚河愣了一下,點頭應了一聲。
楚河走後,蘇末走了過來,“你是懷疑你爸爸的事情是有人動了手腳?”
“嗯。他的病我很清楚。沒到那個地步。”
凌墨軒神情淡淡,臉上波瀾不驚,沒有任何痛苦的情緒。
但是蘇末卻知道,他心裡還是在意的。不在意的話,何必費這麼大的事去查真相?
他的決定,她不想置喙。反正他總有他的考量。想了想,她話峰一轉問道:“你剛剛特別提醒楚河讓冥留下來,是因爲我嗎?”
凌墨軒低頭微微一笑,“你現在倒是聰明多了。”
蘇末撇撇嘴,“他不是剛剛纔救了我一次,再想不到我豈不是笨死?”
“你本來就是個笨女人。”
“你才笨。算了,不跟你扯。我是想說,你不用這樣。冥那麼可怕的人物,就專門來給我當保鏢,好像大材小用了。”
蘇末說的很認真。凌墨軒輕輕挑眉,有些好笑,“他是可怕的人物?你這麼看他?”
“是啊。那天從joyce家裡回來,我看他下車的時候提着槍。”蘇末故意裝出恐懼的表情。
“那個樣子跟黑社會老大一樣。這樣的人留在你身邊肯定有大作用,如果就用來保護我的話,我真的覺得用不上。”
她搖頭,表情很認真。凌墨軒臉上笑容也收了收,目光專注而認真的看着她。
“你錯了。能保護你不出意外,對我來說就是極大的作用了。這件事如果做不好的話,其他的也不用去做了。”
“你……”蘇末想說,你太固執了。可一想,他的固執也是因爲她,也就只能閉了嘴,“好吧,隨你。”
“嗯。走吧。出去吃飯。”凌墨軒提議道,他很不想這女人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
許多事情,她自己不覺得,不介意,可他卻不放心。今天的事情就能證明,讓冥跟在她身邊是絕對正確的。
冥派出去的人辦事效率極高,第四天的時候就把人從瑞士帶回來了。
人回來,蘇末才聽說,原來那個夏振宇真的下了狠手派人去瑞士追殺聶醫生。這倒省了凌墨軒的事,他本來是打算先自導自演一場追殺嚇唬嚇唬聶醫生的,沒想到現在不用他出手,夏振宇就真幹上了。
不過這些,蘇末都不怎麼關心。不管凌墨軒最後對付夏振宇,她都覺得沒有錯。
因爲,在m國的時候,若不是凌墨軒有另一層身份在,讓joyce忌憚他,不敢動他。否則,說不定也就死在夏振宇手上了。
就憑這一點,夏家母子就該受到該有的懲罰。
凌墨軒在部署夏家的事情時,蘇末接到了喬小芮的電話。那丫頭又約她逛街。
正好她也想知道那丫頭跟楚河最近有沒有什麼新進展,便愉快的答應了。
前幾天連着下了二三天的雨,停了,空氣也清新許多。讓人心情舒暢。
“小芮,你最近跟楚河有見面嗎?”
蘇末問道。喬小芮本來正扭頭看着旁邊櫥窗裡的物品,聽她這麼一問,慌忙回過頭來,瞪眼道:“沒有。見他幹嘛?”
“真沒有啊?”蘇末扭眉,很是失望。
喬小芮撇撇嘴,“當然。我是誰?幹嘛要見他?他約我我就去見,那多沒面子。”
“嗯?”蘇末好像捕捉到了什麼有用信息,“他約過你了?”
喬小芮臉上立即蹦出抓了包似的紅了,“沒有。就是前幾天他打電話給我。說要把上次的事情跟我說清楚。那你說我怎麼能去?上次我報警讓他進了趟派出所,這回再去見他,他肯定已經給我挖了坑,等我去跳,我纔沒那麼傻。”
某小姐一臉我很聰慧絕不上當的模樣,蘇末噗嗤一笑,“這倒也是,咱確實不能明知是個坑還去跳。哎,不過,說實話,我聽墨軒說楚河其實是很忙的。平時要忙律所的事情,偶爾還要忙忙帝爵的事情。你說,他這還有空給你挖坑,這說明什麼?”
“說明什麼?你別亂說。”喬小芮臉上紅暈更濃了一點。
蘇末咧嘴笑道:“說明他真的很想逮住你這隻小兔子。”
“蘇末,你,欠抽啊。”喬小芮氣的揚起包就來揍蘇末。蘇末趕緊往前跑,躲避她的追殺計。
跑了一小段,她突然停住了。身後喬小芮追來,沒提防她這一停,乾脆直接趴她身上了。
“哎喲,末末,你幹嘛……”喬小芮嘀咕着,蘇末扶住她,接着往前面大廈一指。
“嗯?怎麼了?剪綵啊。哦對了,前二天電視上有提過,說夏氏在市中心建了一個購物街,好像是今天剪綵的。而且新聞上說是夏氏董事長夫人親自剪綵。末末,我們去看看。”
喬小芮說風就是雨,還沒等蘇末說什麼,就把她往前面扯。
剪綵的儀式很隆重。蘇末猜想大概是爲了消除夏洛天出事給夏氏造成的影響,他們特地把場面搞這麼大。
購物街入口,擺滿了鮮花和氣球,裡三層外三層的都是記者。
喬小芮說的不錯,負責剪綵的正是蔣心,現在大概剪綵也完了,她正在接受記者的採訪。
蘇末不知道蔣心在進夏家前是什麼身份,但是很顯然經過這麼多年的鍛鍊,此時的她已經是貴婦氣勢十足了。
她身着奶白色的套裝,梳着精巧的髮式,化着精緻的妝容,面對鏡頭毫不怯場,甚至她臉上還端着高貴得體的笑。
她和夏振宇害了夏洛天,現在竟然還能笑的出來。
蘇末覺得這女人很可怕。正想着,就聽有記者提問:“夏夫人,外界傳聞‘帝爵’總裁凌墨軒先生正是夏洛天先生多年前就離家的大兒子。這件事您知道嗎?現在夏先生躺在醫院裡,據說情況也不樂觀,如果夏先生真有不測,他手上的遺產會不會有凌墨軒的一份?”
一語出,所有聲音都沒了。所有人包括蘇末和喬小芮在內都把目光凝到了蔣心臉上。
記者問問題一向是怎麼尖銳,怎麼隱私怎麼問。凌墨軒雖然在這個問題上一直秘而不宣,但是他是夏洛天兒子這件事,到底還是被私下傳了出去。
這其實也沒什麼,遲早也是要公開的。只不過今天被這記者這麼當衆一問,讓蘇末聽來就有些刺耳。
她蹙緊眉看着蔣心,等着她嘴裡會說出什麼。
蔣心的臉也稍稍僵了僵,沉默了一會,才又端莊的笑笑,“這位記者同志,你問的這個問題還太早了。我先生只是暫時身體不適住了院,談什麼遺產還爲時過早。”
稍稍停頓一下,她臉上的笑容又突然收了起來,正色道:“而且,我要跟各位強調的是。我先生夏洛天先生只有我一位夫人,也只有我兒子夏振宇一個兒子。至於其他的人。就算他真的跟我先生夏洛天有什麼關係,那也只能是我先生年少輕狂時犯下的一點錯。至今爲止,據我所知,我先生還沒有讓誰認祖歸宗的打算。”
語畢,四周一片譁然。
立即有人緊跟着問道:“那您的意思是說,凌墨軒先生是夏洛天先生的私生子了?”
蔣心淡淡一笑,“我沒這麼說。希望你們也不要亂說。”
她是沒說私生子三個字。可是這字裡行間的意思,已經明確到不能再明確了。
而且,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就算當時有人知道凌雲是夏洛天合法的妻子,現在恐怕也早被人忘了。
所以今天蔣心這番言論,對凌墨軒,甚至對凌雲都是極大的侮辱。如果被這些媒體傳開……
蘇末的心沉了一下,今天她不在場也就罷了,既然被她碰上了,她就不能由着這個女人在這裡胡說。
記者還在窮追不捨的問這個問題,蘇末打定主意之後,伸手撥開前面的人,往最裡面一層擠。
“末末。”喬小芮喊了一聲,拉了她一把。蘇末回頭看她一眼,堅定道:“我不能眼看着她這裡詆譭墨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