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會議室。包括夏振宇在內,所有的董事都已經各就各位的等了好一會。
會議室裡交談議論聲不止,直到凌墨軒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那議論聲才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到了凌墨軒的身上。只見他長身挺拔,俊顏微沉,劍眉星目間自帶幾分威嚴,眸光輕輕一掃,衆人便都不自覺的心中一緊。
一看到凌墨軒,夏振宇就站了起來,等凌墨軒走到他身邊,才冷着臉衝他低吼道:“你要幹什麼?你憑什麼身份召開夏氏的董事會?”
凌墨軒淡淡一笑:“你這個問題,我覺得應該在楚河將這個決定告訴你的時候就問。而不是現在來了再問。”
“你……你以爲我是怕了你才同意召開你的董事會的?”夏振宇神色一陣尷尬。可爲了不過於失面子,他還是咬牙回擊一句。
凌墨軒冷哼一聲,“不怕你可以當時就回絕。何必那麼聽話的把我的命令傳達下去,讓這些人乖乖的坐在這裡等我?”
“你……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就是想看看你玩什麼花招。”
夏振宇說的是實話。他同意召開這個董事會真不是因爲怕凌墨軒,只是因爲他有足夠的自信來對付凌墨軒。
現在的他根本不把凌墨軒放在眼裡,他只想看看凌墨軒到底想幹什麼。
同時,他還有個想法,那就是在董事會上,他要以夏氏總裁的身份好好羞辱凌墨軒一番。
所以,楚河將凌墨軒的意思正式傳達給他的時候,他雖然很不高興,卻最終同意了。
而凌墨軒,他當然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跟夏振宇鬥嘴皮子上。
聽夏振宇這麼一說,他便冷眸淡淡一掃,“我的花招,你很快就會看到了。”
說完,他便走到夏振宇的對立一邊坐下。
夏振宇沒坐下,只是隔着長長的會議桌盯着他,冷笑道:“好,凌墨軒你厲害。那行,我看在你畢竟是我大哥的份上給你個先開口的機會。你說,你今天到底想幹什麼?不過再說話前,我不得不先提點你一下,這裡是夏氏,不是你的‘帝爵’所以,請你說話的時候還是注意點語氣態度比較好。你得先搞清楚誰是這裡的總裁。”
凌墨軒挑眉,輕輕點頭:“沒錯。確實該搞清楚誰是這裡的總裁。既然你讓我說,我也恭敬不如從命。只是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多話。所以在我說之前,請大家先看一些東西。”
說完,他便朝立在他身後的jack揮了揮手。
jack會議,從公文包裡取出一疊資料,挨個給所有參與會議的人都發了一份。
當然也沒漏掉夏振宇那一份。
衆人一時無話全都低頭看着資料。
看着看着,衆人的臉色就變了,議論聲更是不可遏制的響了起來。
夏振宇在看到資料上那些條款內容的時候,臉倏地一下被潑了一層墨似的黑了下來。
“啪”的一聲,他將資料合上,站起來,甩在桌上,吼道:“凌墨軒,你這是什麼意思?弄一份僞造的遺囑就想來拿走爸的股份?你未免太天真了。”
“僞造的?”凌墨軒勾了勾脣,也不着急,只是扭頭對身邊另一人道:“王主任。麻煩你跟證實一下這份遺囑的真僞。”
被稱做王主任的人上前一步,掏出證件向在座的各位展示了一下,“我叫王宇,是s市公證處的主任。我可以證明凌墨軒先生提供給各位看的遺書是夏洛天先生本人訂立,是他本人真實意思的表達。具有法律效力。”
他說完,底下又是一片議論聲。
凌墨軒沒有理會這些人的議論,只是淡然自若的看着對面的夏振宇。
果然,夏振宇並沒有理會王主任的話,而是捏起面前剛剛被他甩下來的文件,又狠狠的摔在了面前,“凌墨軒你夠了,不止捏造了遺書還請了這什麼人來做僞證。你這麼做就不怕會坐牢嗎?”
“坐牢?”凌墨軒彷彿聽到了好笑的話,笑了幾聲,“你都不怕我怕什麼?”
“我怕什麼?”夏振宇冷哼道:“對了,你這不是遺書嗎?從哪弄的?總不至於爸爸二年前就找到你,把這個給了你的吧?那你既然早就有這個東西爲什麼一早不拿出來,現在纔拿出來?”
他拋出二個問題,衆人一想覺得有道理,紛紛將質疑的目光看向凌墨軒。
凌墨軒輕輕扶額似想了一會,“這個問題其實問你更合適。如果不是你用張瑞華孫子的命威脅張瑞華,讓他幫你僞造遺書,我想他應該會早點把這個東西拿出來。”
衆人一驚,皆屏住呼吸,卻又都將質疑的目光投向夏振宇。
果然,夏振宇臉色一變,“你,你胡說什麼?”
“我有沒有胡說你心裡最清楚不是?”凌墨軒神色淡淡,並不多麼理會夏振宇的叫囂。
夏振宇一拳砸在桌上,喘了半天粗氣纔想起來什麼似的,叫道:“你說是張瑞華給你的,那怎麼今天沒見你把張瑞華叫來?你說是他就是他,空口無憑,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嗯,你提的這一點不錯。”凌墨軒道,“如果你不是那麼心狠手辣的想要結果別人全家的話,我想我也不用勞心費力的把一個還算有點良知的律師給保護起來。”
“你把張瑞華藏起來了?”夏振宇瞪着眼睛死盯着凌墨軒。
凌墨軒又是一笑:“別說的那麼難聽。是保護。跟你那種還是有點區別的。至少,在我這裡他生活的很好。而你那邊,只有謀殺!”
他眸光微冷,突然吐出這二個字。叫在場的所有人都打了個寒顫。
夏振宇身體一抖,歇斯底里的吼道:“你少污衊我。”
“是不是污衊我無需跟你爭辯。今天,在這裡我也不是跟你扯這些事情的。我只要讓你,讓這裡的所有人都明白。你們手上這份遺書纔是真的。哦對了,還有一件事,可能你還不知道,我得告訴你。”
“什麼。”
夏振宇心下一驚,直覺凌墨軒那雙含笑的眼眸裡蘊了一個極大黑洞,那黑洞,能一口吞了他,屍骨無存。
凌墨軒揮揮手,jack上前,將另一份資料放在了夏振宇的面前。
“這一份,是我現在手中夏氏股份的股權證明。如果你連這個也質疑,那沒有關係,可以現在就問這些股東,跟他們求證一下,他們是不是已經把這些股份賣給了我。”
白紙黑字,映在眼下,就彷彿一柄利劍瞬間刺穿了夏振宇的心。
“你說什麼?”他的聲音已然顫抖,透着完全的不敢置信。
凌墨軒慵懶的挑眉:“我什麼也懶得說了,直接讓他們告訴你吧。”
他擡眸掃了在座諸位一眼,夏振宇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盯着那些人,從牙縫裡擠出一句:“他說的都是真的?”
衆人看着他憤怒到幾近癲狂的表情,紛紛垂下眼簾,沒說話。
過了好一會,纔有人搭了腔:“沒錯,是這樣。本來我們手中夏氏的股份也少。自夏洛天去世之後,夏氏也是接連出現問題,股價一跌再跌。我們再繼續持有對我們自己也不利。這時候有人出了不錯的價格買走了我們的股份,我們沒有什麼理由不賣。”
他說完,便有人附和。最後所有人都開了腔,印證了這個消息。
夏振宇雙眸猩紅,盯着他們,“那你們今天還都來了?有這個必要嗎?”
股份都賣了,他們就不是股東,還來做什麼?只爲了配合凌墨軒演戲給他看?
衆人無人再說話,過了一會,剛剛說話的那個人站了起來,對凌墨軒微微一躬身:“凌總裁,既然話已經說完了,我想我們也可以走了。接下來是你們的家務事,我們不便於參與。不過,夏老先生的遺書我們已經看到了。我們也都相信您的爲人和這位王主任的身份。所以,這件事,我們心中自有定論。而且也會把這些消息如實放出去。請您放心。”
“謝謝。”凌墨軒微微頷首笑了笑。
那人之後轉身離開,其他人也跟着走了。
二分鐘後,會議室裡就只剩下了凌墨軒幾人和夏振宇。
而此時的夏振宇,彷彿突然間被抽了骨頭一樣,軟在了椅子上。
凌墨軒淡然的欣賞了一會他的樣子,隨後站起來,緩步走到他面前,“怎麼?還不認輸嗎?”
“認輸?”夏振宇擡起雙眼,盯着凌墨軒的臉。
他突然站了起來,伸手想要揪住凌墨軒的衣服,卻被他一手擋開。
“事到如今,你還能怎樣?你的遺囑是假的。法院也會裁定你手上那些轉讓過去的股權證書無效。再加上我手裡剩下的夏氏股份。現在,整個夏氏都在我手裡。我是唯一的股東。你還有什麼?”
話到這裡,他沒等夏振宇開口,話峰又突然一轉道:“哦,對了,還有你私下裡的那些生意。現在,我看你也做不了了。”
聽到這裡,夏振宇猛然打了個哆嗦:“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