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改變的方式就是強迫?”蘇末本不想用這樣的詞,但是此時此刻,除了這個詞她好像又找不出更合適的詞語了。
明銳眼中暗影層疊,看了蘇末一會,忽而又垂下了眼簾,輕嘆了一聲:“我相信,感情是可以培養的。”
這是一句很庸俗的話,潛臺詞就是,你對我有沒有感覺無所謂,重要的是你要在我身邊。只要你在我身邊,時間久了,感情自然就來了。
“不,明銳,你錯了。我與你之前永遠都培養不出來感情。培養出來的頂多就是友情。友情,你明白嗎?”
蘇末急了,第一次把話說的這麼絕對。
明銳眼中的暗影更濃了幾分,沉默了一會,他突然站了起來,“對不起,末末,我知道你很難一時間做出決定。我也不着急。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等你考慮清楚了再答覆我。我先走了。”
他轉身離去。剛好與端菜上來的服務員擦肩而過。
服務員放下菜後奇怪的扭頭看了明銳一眼。蘇末端上來的那一碗開胃湯,心裡堵得很。
“算了,沒做的菜就不要做了。結賬。”
這飯她也吃不下去了。約明銳之前,她設想過二種可能,一種就是他答應了。第二種就是他覺得事情難辦拒絕了。可她根本沒想到這件事居然還有第三種可能。
明銳……好煩,這件事該怎麼辦?
從餐廳出來的蘇末,並不知道自她進入餐廳那時候起就有一雙眼睛盯上了她。此時見她出來,那雙眼睛便也把目光收了回來朝與她相反的方向離開。
半個小時後,凌墨軒的病房進來了一個人。
“總裁,事情就是這樣。蘇小姐現在大概已經回公司去了。”
jack畢恭畢敬的站在凌墨軒面前報告了他眼見和耳聽到的一切。
凌墨軒靠在牀頭,先是微微蹙眉,沒一會又展眉冷清的笑了笑,隨後斂了笑容問道:“蘇氏的情況真有這麼糟糕?”
“是的。據我所知前段時間蘇偉豪也在尋求各方資金注入,但是收效甚微。”
“嗯。”凌墨軒點頭,想了一會便對jack吩咐道:“去把蘇末找來,我要見她。”
“是,總裁。”
jack答應着準備轉身的時候又被凌墨軒叫住。
“算了,直接把她擄來就行了。”那個女人,好言好語的讓她來估計她也不會幹,還是簡單粗暴一點更合適。
jack一聽,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擄……擄來?總裁大人,您確定您不是人販子?
好吧,總裁大人發話了,那就擄吧。jack想着。
於是乎,蘇末剛剛回到公司,屁股還沒坐熱就聽前臺報告有人在樓下等她。
聽了前臺的話,蘇末還在想是哪個傲嬌不能上樓非得在樓下等,她本來也疑心是凌墨軒,可一想到凌墨軒還在住院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好奇促使下,她下了樓,沒想到看見了jack。
接着,某大廈門前就上演了當場擄人的鏡頭,直到被塞進車裡,jack才十分歉意的說了一句:“蘇小姐對不起,總裁是這麼吩咐的。”
凌墨軒,又是該死的凌墨軒,這就是連明銳都讚許的好方式?二話不說,上來擄人去見他?
“混蛋。”蘇末氣急敗壞的從齒縫間憋出了二個字。
jack坐在前頭暗自撇撇嘴,沒再多說什麼,一腳猛踩了油門把蘇末帶到了醫院。
凌墨軒看見蘇末,俊臉上便揚起了淺淡卻十分歡愉的笑容。這女人黑着臉的樣子看着真是讓人心情大好。活該她最近給他添了這麼多堵,今天自己也要好好修理修理她。
他暗想着,蘇末已經幾個箭步衝到了他面前。
“凌墨軒,你神經病啊?”她開口吼道,跟着她來的jack一見這陣勢,立即躲了出去,免得受了牽連。
凌墨軒也不吭聲,只是靠在牀頭,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眼角還掛着不想遮掩的薄笑。
蘇末氣的身體發顫,剛剛聽了明銳那些話,沒到二小時就被凌墨軒擄到了這裡,這讓她越發的認爲本來好好的明銳根本就是被眼前這個一臉無賴像的男人給生生的帶壞的。
“你到底想幹什麼?說。”
她咬緊了牙,凌墨軒瞅着她這個樣子,心中十分肯定,如果可能,她一定會把他碾碎在她那一口瓷白的小牙齒裡。
不過,對於蘇末這種翻了天的恨意,他卻並不生氣。與他看來,這就好比一場戰爭。對手太弱的話到底少了一點點鬥爭的樂趣。倒不如對手是一隻小野貓,多少增添點征服的樂趣。
“我想跟你談個條件。”
他說,蘇末眼中蹦出怒火,“什麼條件,有屁快放。”
她今天真是氣急了。本來這二天她還是有些掛心他的病情的。可現在看來,這明顯就是她犯賤。這男人病了嗎?她看他是腦子病了,還病的不輕。
聽見蘇末的豪言,凌墨軒沒有半點意外,反倒是那眉間的笑更濃了幾分。
“我聽說蘇氏遇到了資金困難。”
他直言,蘇末愣了一下,眼中立即升起濃濃的警惕。
“你聽說?你聽誰說的?你想幹什麼?”
凌墨軒挑挑眉,也沒拐彎抹角,直接就說明了他的意圖:“我注資,你留在我身邊,如何?”
蘇末想,今天這天下的男人一定是集體瘋癲了。一個比一個離譜。
“你做夢,我是絕對不會跟你結婚的。”她吼道。
卻只換來凌墨軒一聲輕薄的冷笑:“你想多了,我沒打算跟你結婚。”
“……”蘇末怔了一下,心中閃過一瞬間的不舒服的感覺,“那你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留在我身邊……嗯,翻譯的更直白一點,做我的女人。”
蘇末的眉擰成了一團,咬牙問道:“我做你的女人?那我妹妹呢?凌墨軒,你打算怎麼安置我妹妹?”
“我對她本身就沒多大興趣。”
他臉上寫滿了薄情二個字。蘇末怒了,喊道:“沒意思,你接近她,沒意思你還吻她,凌墨軒,你當她是什麼?你當我們姐妹倆是什麼?是貨架上的商品,你想拿哪個就是哪個?”
面對她的暴風驟雨,凌墨軒依舊是我自巋然不動,甚至就連那臉上的淺笑都沒有變。
“我本來想拿的就是你,你不肯,我只能稍稍變換一下策略。”
他這麼一說,蘇末愣了一下,壓低了聲音:“什麼意思?”
凌墨軒斂眉,忽而又搖了搖頭,嘆息一聲:“蘇末,你的愚蠢已經無可救藥了。”
他原本不過就是想通過這樣的小手段來刺激她,希望能讓她乖乖的從了他。可她呢?即便是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她竟然還是一臉的呆像,絲毫沒有領會他的深意。
好吧,凌墨軒覺得與一個情感上向來比較白癡的女人來討論這種高深的策略問題,是他錯了。
所以,不等蘇末開口,他便又道:“算了,廢話我已經不想多說了。我就這個條件,你考慮一下。”
“不用考慮。我不會答應的。”
說來說去,還是用她這個人去還錢。蘇末真心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這麼值錢了,引得二個男人捏着2000萬來爭搶她。
她自嘲的想着,凌墨軒冷嘲的飄來一句:“那你就是想跟明銳在一起?”
蘇末愣了一下:“你怎麼知道他的話?”
“我派人監視你。”
“……”
他倒是坦誠,坦誠的讓她想捏死他。
蘇末氣到無語,凌墨軒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又道:“不過,既然被我知道了,這條你就別想了。我有一萬種辦法讓明銳從夏氏拿不到一分錢。”
他的俊臉上掛着‘我就是這麼牛逼’的自信。蘇末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樣子。
那不是一個女人的形象。而是一隻兔子的樣子,一隻被大灰狼看中,想要吃掉的悲催兔子。
但是,讓她就這樣認命被他吃掉。那也是萬萬不可能的。
“凌墨軒,你真卑鄙。但是你也給我聽好了。我不會答應你的。錢的事我自己會想辦法,不勞你費心。我謝謝你……謝謝你這樣看得起我,但是抱歉,我對成爲你的女人沒有絲毫的興趣。不,嚴格的說,我連看都懶得看到你。”
一口氣喊完,她一跺腳扭身就出了病房。
凌墨軒聳眉無奈的笑笑,隨後喊了一聲:“jack。”
jack隨即飄了進來,“總裁,您有什麼吩咐。”
“想點辦法讓蘇氏的股價跌的更慘一點。給蘇偉豪施加一點壓力。另外,派人告知夏家的老頭子,不許對蘇氏施與援手。”
“是,總裁。”
從醫院出來的蘇末,氣還沒消。想起凌墨軒那張臉,她就恨的牙癢癢。想了一會,她又懶得再想了。
想來想去,氣的是她自己,那個凌墨軒大概現在正不知道多愉悅呢。反正,總之自己是不能賣身求榮的。就算因此得不到注資,她也不能。
這是原則問題。她蘇末就算去到處借錢,就算把公司賣了,就算再去借高利貸,她發狠的想着。
發了這個誓之後,一連二天,蘇末都在絞盡腦汁的想着到哪裡去籌錢。她甚至還請資產評估公司評估了一下她這個公司的價值,看看到底能值多少錢。
只可惜,還沒等到她想到籌夠錢的辦法,她媽李如的催命電話又來了。
奔回家之後,一進門李如就扯住她的胳膊焦急的問道:“明銳那邊怎麼樣了?有消息了沒有?”
蘇末皺眉:“媽,這事很難。他……”
“他什麼?你拒絕他了是不是?”李如截斷她的話,衝口而出。
蘇末一愣,沒有反駁。她媽就跟練就了一副火眼金睛一樣,一看她的神情就能猜出事情的大概。
李如見蘇末如此,火氣立即上了頭,“蘇末,你是不是瘋了?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顧着你自己?你知不知道這二天公司股價都跌停了,你爸到現在還在公司開緊急會議。再這樣下去,不要幾天公司就要破產了。你倒好,一點都不肯退讓。你爸那天可是都給你跪下了,你……”
她氣的說不下去了。蘇末等她喊完才無奈道:“媽,我只是答應去跟明銳說說,看他能不能幫忙。可是我並沒有答應把我自己賣出去。我不是一個感情隨便的人,不能說做人家女朋友就做人家女朋友。”
“哼……你就是矯情。明銳有什麼不好了,你倒是說說?他還能比那個蕭然差?”李如冷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