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雯捏緊了筷子,眼眸看向安楚初。
“是否用得着你來處理,還要看辰諾的安排,吃飯說那麼多話做什麼。”言辭自然是聽出了話中之意。
林曉雯聽此,起了筷子,夾了菜,放到言辰諾的碗裡,“多吃點。”
還不忘給安楚初一個挑釁的眼神。
只見言辰諾拿起了碗筷,帶着那菜,吃了幾口飯。
一頓飯吃完,幾人坐在客廳裡閒聊,實際上除了言辭和言辰諾還討論着工作上的事情,也只有林曉雯一直不停的和言辭套近乎。
“這湯挺好喝的,辰諾我再幫你去盛一碗。”林曉雯首先看到言辰諾的湯碗已經空了,就要去廚房。
柳媽就在一旁看着,看此立即上前接過碗。
又是想起了什麼,柳媽一聲驚呼,“哎呀,我都忘記把燙一直熱着了。”
言辭也不惱,只說,“柳媽先去休息吧。”
轉臉對上了安楚初,“楚初,你去把燙熱一熱,幫我們每個人都盛碗燙過來。”
安楚初一怔,隨即看了一眼言辭,那嚴厲的臉龐讓她說不得任何的拒絕,只能起身,接過碗去了廚房。
廚房之中,安楚初點了火,放着這湯鍋慢慢燉着,不想去外面搭理他們,自己也就侯在這裡了。
廚房之外,不時便傳來了笑聲。
“怎麼湯還沒有熱好。”
其實也就過了一會兒吧,言辭便問道。
言辰諾主動起身,去了廚房去看,只見安楚初呆立於鍋爐之前,靜靜看着鍋中的湯。
傳進廚房的歡聲笑語讓她頭有點疼,眯了眯眼睛,她好像是有點感冒了。
安楚初看着鍋中的湯漸漸沸騰起來,用湯勺撈了撈,踮起腳去拿櫥櫃中的碗,挪動了身邊的凳子,一腳就踩了上去。
卻是重心不穩,剛踩上去,下來,就是歪了腳,凳子跟着也倒了下來。
跟着一起倒下來的,還有那鍋湯……
“小心……”言辰諾立即衝上前去,赤手空拳便是將那燙到沸點的鍋用雙手扶住。
空手沒有任何的遮擋物,言辰諾的手就扶住了
那鍋。
“嘶……”
便是鍋中滾燙的湯盡數潑到了言辰諾的手上,他眼疾手快,看竈臺上的湯就要潑到安楚初身上,自己竟是用手去擋。
還不忘,用力將安楚初推開。
“我看你是當醫生當傻了。”他忍着痛,將那鍋迅速扶起。
忍着疼,還不忘記去指責那杯推到的女人。
“啊……”聽到動靜,林曉雯首先進了廚房,卻是看到言辰諾那被燙的紅腫的雙手,不忍驚呼出聲來。
聽到聲音,衆人隨之而來。
“表哥……”
“天吶……”
還有言辭那一張凝着戾氣嚴肅的臉,只瞪着安楚初。
言辭之外,其餘的人也仍舊是一副要吃人的模樣盯着安楚初。
她捏緊手心,顫顫地看着那紅腫得掉皮的雙手,身子跟着戰戰巍巍,那心驚肉跳的傷痕……
“還不打電話。”言辭一聲令下,禾珊迅速拿起手機,將言辰諾送去了醫院。
雪白爲主的病房中,躺在病牀上的言辰諾微微睜開眼簾,一道光芒刺入,言辰諾擡手擋住光。
等到眼睛適應了,他纔拿開手,睜開雙眼。
言辰諾靠在牆上,閉眸靜神。
房門被推開,安楚初手中提着一個飯盒,慢慢的走進來。
也是在言辭禾珊以及陸意涵看過了言辰諾之後,她纔敢走進來。
雖然言辭沒有多問,也沒有多責怪,但是單單是看她的眼神,也讓她不寒而慄。
“你醒了。”安楚初將飯盒放在病牀旁的桌子上,從裡面端出一個瓷碗。
“柳媽特地給你燉了雞湯,讓我帶來,你嚐嚐吧。”她雖不知道湯鍋是怎麼倒的,但肯定是和自己拿一摔有關係。
而言辰諾手上的傷,更是由她而起。
言辰諾轉頭,眸色溫柔的看着這個女人在一旁忙碌。
“你嚐嚐看吧。”安楚初將瓷碗上的密封蓋揭去,端給言辰諾,神色一愣。
似是些許時間沒有離他這麼近了,將手中的東西還未遞給言辰諾,自己便立即向後退了一步。
言辰諾眉頭一擰,臉上笑容斂去,“怕我吃了你?”
安楚初不語,再次舉起了手,將手中的湯碗遞給了他。
半響,不見言辰諾對那碗有任何的動靜,再擡眸的時候則是聽到……
“安楚初,你是沒長腦子,還是沒有長眼睛。”言辰諾望着安楚初拘謹的模樣,沒來由有些火氣。
雪白的紗布,緊緊實實的將兩隻手都給纏了個滿。言辰諾擡起兩隻木乃伊爪,眉頭緊皺。
安楚初只顧着自己的心情,卻是忽略了言辰諾現在還躺在這病牀上的緣由。
傷了兩隻手,讓言辰諾沒有辦法將湯碗接下。
言辰諾就這樣眸色凌厲的對着安楚初。半響也沒有聽到她說上一句話。
“餵我。”言辰諾一聲令下。
安楚初一怔,竟是不知所措。
“作爲醫生,對傷殘人士也這麼沒有愛心。”言辰諾冷着臉。
安楚初咬了咬脣,也不做前進。
言辰諾輕嘆一口氣,“怎麼說,也都是我救了你。”
她低垂着的長長的睫毛下,雙眸微動,心中確實愧疚,“湯有點燙,你慢點喝。”
說着,安楚初便坐在了言辰諾的病牀上,輕輕撇開了湯中的油脂,取出湯汁後,在脣瓣旁輕輕吹了一吹。
再擡頭的時候,竟是對上了言辰諾一雙放着極致溫柔光芒的眼眸。
瞬間使得她又斂下了眼簾,不自覺的臉頰有些發燙。
深情一閃而過,再投眼望過去的時候,卻是言辰諾一副戲謔模樣,想想也是自己眼花,他又怎麼會溫柔的看向她呢?
飄香四溢的雞湯味,隨着送到嘴邊的湯勺,而越發濃郁。言辰諾乖乖張嘴喝下,脣角自然的裂開了絲笑意。
兩人就這樣,一個喂,一個喝,誰也沒再多說一言半語。
安楚初舀着雞湯喂到言辰諾的嘴中,心中有着這三年來從未有過的平靜與安詳。或者還帶着些許緊張。
雖然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對這個共處了一個屋檐之下三年的男人而感到緊張……
但是她確實是緊張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