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楚初此話一出,柯麗雪和方水澤則是不知道怎麼繼續開口,畢竟兩人都看過監控了,還調查過當時的目擊證人,也是真的不知道如何去幫楚初開脫了。
“真的不是我,是她自己掉下去的。”安楚初大聲吼叫着,不光是因爲自己被陷害,更是因爲大家的不信任她。
連柯麗雪和方水澤都不信任的事情,若是放到旁人的面前,豈不是更加。
這種故意傷人罪,真正的打起官司來,判她一個有期徒刑幾年也是容易的,還更有可能因爲這件事情而造成了自己以後再也與醫生這個職業無緣。
“楚初,我們怎麼會不相信你呢,只是監控視頻上的內容,怎麼讓我們相信呢。”柯麗雪說出了這具有震撼力的因素,不是她不想去相信楚初,而是事實擺在眼前。
“我相信你。”門口一聲帶着低沉磁性的叫喚,讓衆人都將投瞥向了那邊。
“言辰諾。”柯麗雪首先叫出聲。
言辰諾走進來,徑直走向了安楚初。
“你真的相信我嗎?可是監控視屏上……”監控視頻上的內容都差點讓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
“事情的真相如何,你肯定知道,我自然相信你。”言辰諾直述。
“辰諾……”
方水澤咬牙,站在一邊不動聲色,卻是教柯麗雪看在了眼裡,攥緊了手心,則是將方水澤帶了出去。
看着安楚初臉上的傷,言辰諾不忍心的皺起了眉,一聲寬慰,“放心,有我在。”
安楚初點頭,掐緊手心的手指,這會兒也舒緩了些。
醫院這邊有言辰諾向院長施加了壓力,但是想找安楚初麻煩的,肯定是不會閒下來。
只第二天,便是接到了來自宮禮的律師函。
而蒙雅潔也因爲不滿海延醫院的做法,轉去了別家醫院。
律師函上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安楚初因爲故意傷人罪而被起訴。醫院無奈於輿論的壓力,只得讓暫時讓安楚初停職。
目前,她也就只能在柯麗雪的出租房之中待着了。
回想起那日的情景,她實在是想不透,爲什麼蒙雅潔會自己掉下去,明明是那麼注意自己寶寶健康的女人,爲什麼會這樣傷害自己的孩子。
爲了明白事實真相,安楚初決心還是要去問個清楚,收拾了形狀,也沒有告訴柯麗雪,自己就出去了。
而言辰諾在得知事情經過之後,也看了無數遍那監控視頻拍下的錄像帶,終究是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雖然懷疑過是不是楚初失手,但是想起那嬌小的臉龐撒着淚在證明自己清白,他沒有道理不去選擇相信安楚初。
方水澤和柯麗雪在聽了言辰諾的一番話之後,心中不自覺的有些愧疚,在楚初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他們竟然沒有選擇去相信楚初,而是去相信那些所謂的事實。
兩人商量,最終決定去問問蒙雅潔到底想做什麼。一大早瞞着還未醒的楚初,方水澤就到了那出租屋樓下接柯麗雪,一同前往了蒙雅潔所轉去的醫院。
此時也是早晨八九點的樣子,柯麗雪和方水澤率先到了醫院。
進醫院的時候,正看見宮禮一臉憂愁的在喂牀上臉色慘白的女人喝粥。
雪白爲主的房間之內,蒙雅潔的病態更顯。
方水澤首先禮貌的敲門,宮禮聞聲向門外看去,見到來人,不悅的深深皺起眉頭,眉間更是染上了些許怒氣,“你們來做什麼?”
“抱歉來打擾你們,我們只是來看看蒙小姐。”方水澤依舊的紳士有禮,手中的水果籃和鮮花也隨之放在了離他們最近的桌子上。
“拿着你們的東西離開,雅潔不需要。”宮禮橫眉以對,只繼續挖着碗中的粥,一點點的向蒙雅潔的嘴巴里面喂去。
蒙雅潔雖說丟了孩子,但是表情卻不似宮禮那麼憤怒,卻是十分的懶散悠閒,細細的看過去,還能發現脣瓣微微的在上揚,“禮,別這樣,先聽聽他們想做什麼……”
聽到這裡,柯麗雪連忙道:“雅潔,還記得我嗎,我們還是大學時期的校友呢……今天我們來也就是想替楚初誠信的道個歉,畢竟這個事情肯定是誰都不想發生的。”
“那個我聽楚初說,她原本是想好心的扶你下樓的,但是也不知道怎麼的你就摔了,這個事情看看能不能我們私下解決,也沒有必要鬧到法庭之上……”
“鬧到法庭之上多不好看,你又是未婚先孕,傳出去對你的影響也不好,宮家又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總是不能傳出這樣的醜聞,不然被人那作飯後閒聊的話題,那就太傷人了吧。”柯麗雪是在極力的分析這個事情的要害。
不光是對楚初,也是對宮禮,更是對蒙雅潔。
一個女人懷孕過,就像是打過折的二手貨,本來就難以銷售,再鬧得人盡皆知,豈不是更難堪。
方水澤也繼續道,直接點名了重點:“其實這個事情,我們私下解決就好了,提出你們的要求,我們一定會盡力完成的。”
宮禮在喂粥的手也隨着這兩人的勸說而停了下來,眉心緊緊的擰着,只
看着牀上有氣無力卻還肆意的蒙雅潔。
“呵呵,你們說的,那就是爲我好咯。”蒙雅潔冷笑,配合着那慘白的臉頰,讓人看了卻是有些害怕。
柯麗雪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
“那我的要求就是想讓安楚初生不如死呢……”
這話一聽,柯麗雪和方水澤也瞬間黑了臉,雖然柯麗雪只道蒙雅潔不喜歡安楚初,那也不至於需要這樣對待楚初呀。
方水澤則是深鎖着眉,思考些什麼。
柯麗雪一着急,便是直接道:“如果是因爲你之前喜歡過秦希,而討厭楚初的話,我想說秦希已經是過去式了,你不能因爲一個已經去世的人,還繼續和楚初爭什麼啊。”
聽到此,宮禮不禁捏緊了握着瓷碗的手。
“但又若是因爲言辰諾讓你們家破產的事情而責怪楚初的話,那就更加沒有道理了,因爲這個事情是言辰諾做的,並不是楚初的問題。”
“但是安楚初是罪魁禍首。”
一句話的恨意,堵得柯麗雪也着急了,“你不能不分清楚是黑非白呀。”
“傷害我孩子的人就是安楚初,你們站在這裡纔是分不清楚是黑非白,所有的事情總是會有一個公道,總會有一個結果出來。”
柯麗雪咬脣,好似是自己剛纔性子太着急激怒了蒙雅潔,很是慚愧的看向了安楚初。
方水澤不動聲色,卻只是在一旁觀察蒙雅潔。
收到柯麗雪的求救信號,兩人也大致明白,想從蒙雅潔這裡私下和好可能性應該是微乎其微了。
卻是方水澤也道了一句:“對,事情的真相如何,自然會還給我們一個公道,我相信那些耍手段的人終究不會有好報。”
說吧,方水澤看蒙雅潔的態度,憎恨安楚初的程度,若是真的想陷害楚初也未必沒有可能。
蒙雅潔不想多聽,偏轉了頭向另外一邊。
宮禮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聽了柯麗雪說蒙雅潔曾經喜歡過秦希的事情而生氣,總之那手中的一碗粥是直直的扔向了柯麗雪和方水澤。
污漬濺了一地。
還有那因爲瓷碗與地板交合碰撞所產生的刺耳聲響。
“麗雪,我們走。”方水澤已然是看出這兩人對他們的極其不待見。
“可是……”柯麗雪還想說些什麼,又是見方水澤搖頭,只好跟着方水澤一同出了去。
安楚初去醫院的時候正巧站在了蒙雅潔病房的附近,聽到裡面有聲響,自己沒有敢靠近,在附近聽了許久,這才見方水澤和柯麗雪從中走出來。
自己發被發現,便是在一旁躲了起來。
看來柯麗雪和方水澤是想私下和好,但是很明顯,看兩人落寞的背影,安楚初就知曉兩人是失敗了。
心裡卻也沒有覺得失望,因爲本來她就沒有做的事情,爲什麼要算到她的身上來。
屋內……
“爲什麼要這樣做?”宮禮直白的問,凝目注視,緊緊的咬着牙關,眉目森冷。
蒙雅潔一怔,也知道,這個事情終究是瞞不過宮禮的。
“林曉雯的主意。”
“林曉雯給你多大的好處,就讓你這麼不珍惜自己的身體,從樓上摔下來?”宮禮細聲細氣,卻是每一個字裡行間之中都帶着怒氣。
“宮禮……”蒙雅潔垂眸。
宮禮起身,難以遏制心中的那份情緒,將桌上的茶杯茶壺,還有墊盤、鮮花水果悉數推到了地上。
一陣陣砰砰作響,從屋中一直穿到了走廊之外。
蒙雅潔沒有想到宮禮會如此的生氣,一時間捂住了脣,紅了眼眶,“禮,別這樣……”
“不這樣,我該怎麼樣。當我看到你倒在血泊之中的時候,你知道我的心跳都要停止了嗎?”他吼叫着,遏制不住。
“對不起……我知道說對不起沒有用,但是林曉雯說只要我做了這個,她就會讓她爺爺給我們家注資,這樣的話,你父母也就沒有什麼理由嫌棄我了。”
而只有蒙雅潔自己才知道,不光是因爲林曉雯可以幫助她蒙氏企業恢復,更是她自己本身也厭惡着安楚初。
十分的厭惡。
說着,蒙雅潔熱淚盈眶,一顆顆晶瑩的淚珠迸發,瞬時便是虜獲了宮禮的心。
“雅潔……”宮禮斂去面容上的戾氣,霎時也變得柔和起來。
握上了那嬌柔女人的肩頭。
安楚初見方水澤和柯麗雪走遠,一時又聽到房間裡面傳來的摔東西的聲音,也沒有走近,只是有些後悔來這裡了。
因爲,她也不知道,來這裡能做些什麼呢。難道還抓着蒙雅潔的衣領問她爲什麼要傷害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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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蒙雅潔要傷害自己的孩子?
思慮之下,她再擡眸,則是聽到了醫院的長廊之上,又有了皮鞋在地板上的聲響,她細細聽,則是見那穿着黑色筆挺西服的男人也進了那間病房。
“言辰諾,也來了……”安楚初握緊手心。
慢慢的走近,也不讓自己被任何人發現。
靠在宮禮胸前的蒙雅潔見有人來,瞳孔也跟着放大了些,言辰諾?她連忙也偏轉了頭,擦拭掉眼淚,再回轉的時候,則正好對上了言辰諾那雙深邃的眼眸。
讓她不由得的抓緊了宮禮的衣角。
宮禮安撫,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
言辰諾走進屋中,除去看牀上臉色慘白的人,也不忘打量了一下房間裡面的亂七八糟。
“看來,方水澤的私下解決沒有成功。”言辰諾薄脣輕啓,小心跨過地上的污漬,找了病房之中的沙發,自主的坐了下來,張開雙臂,翹起了腿。
宮禮對言辰諾也是不善,但是對言辰諾卻不能像是對待方水澤那般的隨意,冷眉只道:“言少是來看雅潔的身體狀況,我歡迎,若是想勸我們私下和解的話,那也可以請回了。”
蒙雅潔咬脣,因爲她知道,言辰諾能來,肯定不會是爲了看她。百分之九十九都應該是會了安楚初。
“呵呵……”言辰諾一聲笑,不冷不熱,語氣官方,卻帶有十分的力量,“看來是誤會了,我來並不是爲以上兩點,只是親自來告訴你一聲……”
言辰諾起身,慢慢走向病牀前,雙眸只看向蒙雅潔,大手穩穩的抓住了牀頭的欄杆,牢牢拽住,只盯着那蓋着雪白牀單的女人,一字一句,臉上笑意不減,慢慢道:“若是你們敢動楚初一根毫毛,我必讓你們千萬倍的償還。”
言辰諾歷經了商場上的歷練,倒是更加讓這羣熟識的人看不透理不清,這笑意只讓人感受到了寒冷。
蒙雅潔咬脣,牀被在手中捏出了深深的褶皺,“你們不是要離婚了嗎?”
宮禮聽此,凝眉。
言辰諾擡起眼,卻是逐漸咬緊了牙關,就連看向蒙雅潔的眼神也變得凌厲起來,微眯着眸,“楚初永遠不會和我離婚。”
肯定句的語氣似是在強調。
蒙雅潔嘴脣翕動着,想說不敢說,猶豫之中,還是一鼓作氣,“安楚初就是傷害了我,傷害了我的孩子,她就是殺人兇手,你的包庇只會讓你成爲她的幫兇,言辰諾,法律自然會制裁她。”
宮禮心下一動,沒有想到蒙雅潔會如此說,握緊了蒙雅潔有些許發顫的手背。
言辰諾眯起眼睛,眸中只有深不見底的黑。
門外的安楚初,更是緊了緊手心。
“言辰諾,她傷害我是不可擺脫的事實,站在真相面前,你不可能爲她開罪。”蒙雅潔堅毅的說,脣瓣隨着牙齒竟是還在打顫。
言辰諾凌厲的眼,方向不變,卻是脣角一勾,渾身上下散發着凜冽,“不管事實如何,我只相信楚初,還是我之前的那句話,只要你敢動她,我會讓你萬劫不復。”
蒙雅潔一聽,臉漲得紅起來,特別是言辰諾不管是非對錯,只信安楚初的話,卻是讓她惱羞成怒,對着他吼道:“你已經讓蒙氏集團破產,你還想做什麼……”
言辰諾脣瓣微啓,戲謔,“能做的事情自然還有很多。”
斜眼,卻是看向了蒙雅潔身邊的宮禮。
宮禮握拳緊捏。
“言辰諾,你敢。”蒙雅潔也不知道何時,已經讓眼中滿是淚水,憤恨的瞪着他,緊咬着顫抖的脣瓣。
“呵,還有什麼事情是我不敢做的。”
他從來就是一個及其護短的人,管他什麼是黑非白,又與他何關。
他那諷刺的一笑,說罷,自己便從房間裡面走了出去,看到的則是門口之前還處在驚訝怔楞之中的安楚初。
“楚初……”言辰諾輕聲。
安楚初回過神來,退後了兩步,轉了方向,只是一貫的向前跑。
“楚初。”
見安楚初跑掉,言辰諾立即跟上。
後面的聲音,她特意的不去聽,卻就是在耳邊不斷的回想。
“不管事實如何,我只相信楚初……”
她跑,不管身後的人,出了醫院,正好趕上一輛出租車,攔上,驚魂未定,只道“海延醫院附近的海延小區。”
言辰諾是見着安楚初進車逃走的。
看到那輛遠遠離去的車子,他皺起的眉頭,卻是慢慢舒緩開來,慢慢走近了地下車道。
而上了車的安楚初,除去驚魂未定,腦海之中還有的疑問,則是,自己爲什麼要逃跑呢?
一直到了家中,也沒有想明白這個問題。
而言辰諾很明顯,在她離開之後,也沒有再在後面追上來。
她回到家中,也是下午四五點了,方水澤和柯麗雪都在,安楚初只說自己去外面逛了一會兒,雖然什麼都沒有買回來。
儘量保持了好心情,沒有讓兩人看出來什麼端倪。
畢竟他們去找蒙雅潔私下解決,也是爲了安楚初好。
方水澤和柯麗雪是去求和的,而言辰諾卻是反其道而行之,那是赤果果的威脅。
雖然她不贊同言辰諾的做法,但是不得不說,從蒙雅潔和宮禮的表現來看,言辰諾的做法,卻是十分的有效。
這個世界也就是這樣,欺軟怕硬,真是一點都沒有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