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
還不等她出聲,就是被大力的拉向了另一處的小巷子裡面。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的安楚初,卻是聽到了男子的叫喊,和棍棒落地的聲音。
“啊……”
從叫喊的聲音來分辨,安楚初認出了是孟徹的聲音。
身上的布袋沒有了人的禁錮,安楚初連忙掀開。
進入眼簾的則是言辰諾將孟徹制服在地的場景。
“言辰諾……”安楚初驚詫,相對於見到孟徹。她確實更加驚訝的見到了言辰諾。
孟徹一臉戾氣,死死的瞪着安楚初,“哼……狗男女……”
安楚初看到孟徹,連忙起身,還沒有來得及拍身上的塵土,便對言辰諾說道,“放了他吧,我們只是鬧着玩的。”
孟徹一怔。
言辰諾也眯起了眸,“鬧着玩?”
方纔若不是他及時出現,地上的木棒可是會狠狠的打在她的身上,這樣也是鬧着玩兒?
安楚初好心不喝孟徹計較,但是孟徹卻沒有那不計較的意思,“安楚初,要殺要剮隨便你們,用不着你同情,能害死秦希的女人,別在那裝好心。”
安楚初聽到這話已經見怪不怪了,秦晴這樣說過,秦母也這樣說過,喜歡秦晴的孟徹肯定也會這麼說。
她撥了一下耳根前的頭髮,一言不發,但是對言辰諾的眼神意味很明顯。
她要他放了孟徹。
言辰諾一雙幽深碧眸打量着孟徹,對她直言:“我爲什麼要放了他?”
“我沒有受傷,也沒有發生什麼大事,就這樣算了吧。”面對言辰諾要將孟徹送去警局的現狀,安楚初還是在說着好話。
孟徹也不服輸,“要交就交吧,事情是我乾的,我也不會不承認,也用不着你在那貓哭耗子假慈悲。”
言辰諾擰起了眉,但即便是這樣,安楚初還是對他說道:“算了吧。”
安楚初的性子言辰諾知道,對秦家人,她心中有愧,她一直認定了秦希的死和她有關,所以也想彌補他們。
但是安楚初不知道的是,一味的退縮和忍讓,也沒有讓他們知道感謝,反倒是覺得理所應當了。
“我路過,正好看到有人在做壞事,這個人我要交給警察局。”他冷眼說。
“我真的沒事,還是算了吧。”
“我想怎麼做,還輪不到你來命令。”這一句話說的嚴厲,嚴厲苛責到讓安楚初怔了怔。
也對,她又有什麼資格讓他放了孟徹呢。
她隨即咬脣,“因爲我會告訴警官,他沒有傷害過我,你的行爲分明是栽贓誣陷。”
被按倒在地的孟徹一驚,詫異的看了安楚初一眼。
言辰諾聽此,只勾起了脣角,“這裡有攝像頭,你覺得警官會聽你說的話嗎?”
攝像頭?
孟徹也是恍然大悟,前陣子小區做文明建設,新裝的攝像頭,自己竟然給忘記了。
安楚初嘴脣翕動着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看了孟徹也是一臉的驚訝,怕是連孟徹也沒有注意到這裡的攝像頭吧。
她正了顏色,看來言辰諾是不想就這樣輕易的放過孟徹了,咬牙,“那你怎麼樣纔要放過他?”
話聽此,言辰諾勾起了脣,“陪我一晚。”
孟徹頓時把雙眼瞪得賊大一陣駭然,這話是讓安楚初陪言辰諾一晚?
這兩人不是夫妻嗎?
安楚初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顫。
他剛纔說了什麼?陪他一晚?
她秀眉微擰,還帶着不可置信,“你剛纔說什麼?”
言辰諾漆黑雙眼裡的笑意愈發濃重,勾起的脣角邪魅,“陪我一晚,我就放了他。”
“你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她眼眶一緊,這字面上的意思,她竟然是沒有讀懂,“你到底想做什麼?”
“做我想做的,也是你作爲妻子,應該做的。”他斂起了笑意,眉鋒也跟着安楚初那聲音之中的些許戰慄而微微皺起。
她堅毅的臉龐上籠罩了一層僵硬,“我們就要離婚了……”
“那又如何,這不是還沒有離嗎?”言辰諾的腳從孟徹身上拿起,一點點的走近了安楚初,指尖踮起了她的下巴,“要是我不想離婚……”
安楚初心裡,多了許涼意。
“你自己選擇,陪我一晚,或者將他送去警局。”言辰諾收起了指尖,“不過我也會因爲你的拒絕,強加到他的身上。”
言辰諾轉身面向孟徹,那個還驚詫着看着他們兩人的男人,“判個幾年的徒刑,也說不定。”
安楚初咬牙,“你……”
她是首次受到言辰諾如此的對待,是羞辱嗎?
冬日的陽光明媚,即便是徐風陣陣,吹到身上也是涼意十足,安楚初的身子有些戰慄,竟是沒有想到言辰諾會這麼對她。
面對這種抉擇的時候,安楚初還是會猶豫的。
言辰諾:“反正他那麼討厭你,你也用不着委屈了你自己,讓我把他送去警局豈不是更好,幾年而已,出來就改過自新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欺負了人還以爲是理所當然。”
“你……”孟徹咬牙,面對言辰諾說的話,也是無所
辯駁。
他確實把欺負安楚初,當成了一種理所當然,可安楚初本就是欠秦希的,難道不是嗎?
言辰諾:“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安楚初,你並不欠誰的,何必爲了這個不講道理的人,委屈了自己。”
孟徹:“該怎麼樣就是怎麼樣,你就直接把我叫到警局好了。”
突兀地,安楚初咬牙,一個“好”字脫口而出。
孟徹一怔……
言辰諾擰着的眉,也沒有疏散開,只淡淡道,“今晚,我去接你,記得打扮。”
說完,言辰諾轉身離開了小巷子,再隨着一陣引擎發動的聲音,漸漸遠去。
孟徹待坐在地上,有些憤恨,這侮辱的好像不是安楚初,更是在侮辱了自己。
他討厭的人,竟然到了最後幫了自己。
“爲什麼要幫我?”孟徹咬牙。
安楚初捏緊了手心,也沒有去看那邊的孟徹,轉出了小巷,去院子前等柯麗雪出來。
此時,柯麗雪也正好從院子裡面走出來,一臉的落寞。
看到安楚初的時候,驀然怔了怔,“楚初,你沒事吧,怎麼摔倒了嗎?”
安楚初都忘記身上的塵土,聽到柯麗雪提醒,才緩了神,連連的去整理了一下,“沒事,剛纔四處晃了一下,腳下滑就摔倒了。”
“有沒有碰到背上的傷,疼不能,嚴重嗎?”
安楚初整理好了心情,微笑搖頭說沒事。
安楚初都說沒事,柯麗雪也沒有放在心上,倒是仍舊的一臉落寞,長吁了一口氣。
“怎麼了?”
她問道,柯麗雪就立即紅了眼眶。
“怎麼了,是不是秦阿姨說了什麼難聽的話,受委屈了?”安楚初這樣猜想着。
柯麗雪搖了搖頭,只拿眼淚就噼裡啪啦的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掉了下來。
更惹了安楚初心裡着急,這是一波未平又起了一波嗎?
“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好好說。”
柯麗雪抹了抹淚光瑩瑩的眼睛,“剛纔去秦阿姨家裡,秦阿姨正在收拾屋子,我看她身體還沒好,就主動幫她收拾,然後就發現了在牀底下遺落的注射液。”
“是什麼注射液?”安楚初心下一驚。
“替加氟注射液……”柯麗雪還是沒有能夠忍得住淚珠,失聲的說道:“是癌症,問了秦阿姨,我才知道,是胃癌……”
胃癌?
“胃癌?”從小巷子走過來的孟徹正巧聽到了柯麗雪的這話,“你剛纔說什麼,你是說秦阿姨得了胃癌?”
孟徹大力的抓住了柯麗雪,猛烈的搖着她。
在柯麗雪驚嚇中抹着淚水點了頭後,孟徹更是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怎麼可能……”孟徹滿臉驚駭,一副驚嚇過度的反應,木訥的看了一眼柯麗雪,連忙跑進了小院。
安楚初驚詫,繼續追問:“很嚴重嗎?”
柯麗雪點頭,“嗯嗯,很嚴重,是中晚期了,我勸阿姨去醫院接受治療,但是阿姨說只希望秦晴能夠平安的把孩子生下來,攢的錢也還不夠去醫院定產房,也就沒有那個心思去治療了。”
想起秦母半夜從醫院離開,柯麗雪更是覺得有些心疼。
“現在醫學那麼發達,肯定還是可以治療的。”安楚初肯定道,撫着柯麗雪的背部,想撫平她的情緒。
柯麗雪:“嗯嗯,但是治療費用……”
柯麗雪欲言又止了,秦母家中的環境,但從十幾平方的屋子就已經可以看出來了。癌症的醫療費用一般家庭都難以去承受了,何況是她們家。
安楚初緊了手心,“沒事,我們想想辦法。”
“嗯嗯。”
傍晚,言辰諾的凱迪拉克開到了海延小區,看着守門的門衛開了電子門,緩緩的開了進去,整個破舊的小區,車子顯得格外的引人注目。
傍晚時分的時間,還有幾個大媽在小區庭院前活動,悠閒自在。
言辰諾凝眸看着拿出來過無數道的樓梯口,等待着那一抹嬌俏的身影出現。
他緊了緊手,想起那晚電話中的話,想起她對他的冷淡,還有今早面對孟徹,她多麼的不願。
而他那麼做不過是想讓孟徹欠下她的人情。若是一句話就能讓他放過了孟徹,孟徹肯定就不會因此而感激楚初。
但若楚初爲此而犧牲了什麼,那麼結果便會不一樣了。
他是想幫她,又或者是心中的雜念在作祟,總之,那一句“陪我一晚”的話,就成就了他如今在這裡的境地。
今天,他要是沒有跟在安楚初的身後,沒有看到孟徹將布袋套在了她的頭上,他沒有及時出現,又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
難以想象,這會兒他是否還能在這裡等她出現。
手機聲音響起,言辰諾靜靜的看了上面出現的名字:最初的愛。
從大學到現在都未曾更改的暱稱。
他劃過綠色,薄脣輕啓,“喂。”
“你到了嗎?我看到你的車了……”
他看了一眼樓梯口之上三樓的位置,隱約有一個身影,“嗯,到了,你打扮好下來。”
說完,言辰諾便掛掉了電話。
而安楚初手握着手機,看着樓下那輛黑色的
豪華轎車,無奈的撇撇嘴。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手機就掛掉了。
長吁了一口氣……
腦袋裡面還回繞着方纔言辰諾所說的“打扮”?
要打扮嗎?
在衣櫃裡面翻了一下,最後找來了一件短裙,但是裙子還是大學時期穿過的,試穿到了身上……搖了搖頭,最後放到了一邊。
又看了一眼鏡子中的自己,只着了裡衣。
思緒飛得有點久遠。
柯麗雪:“楚初,穿這個吧!”
柯麗雪拿着一套黑色的蕾絲布條之類的東西在手上,喜滋滋的對宿舍牀鋪上的她說道。
“天吶……”綁着馬尾的她驚呼,“你哪裡買的這個啊,好可怕。”
“可怕?”柯麗雪嘖嘖兩聲,“這個可是我剛纔幫你簽收的快遞哦,別說不是你自己買的。”
“真可怕,你買的東西還強加到我的身上,我可沒有你那種愛好。”
柯麗雪疑惑:“難道不是你的嗎?那是誰的?”
“反正不是我的。”她否認道,又翻開了自己的書,只覺得柯麗雪有點低級趣味了。
“好伐,看看等會讓誰來認領吧。”柯麗雪就將東西掛在了牀頭護欄上。
接着安楚初手機短信上顯示了這樣一條來自言辰諾的短信:“我挑的,晚上記得穿上來見我。”
她咋舌,疑惑的在按鍵上回復了一句:挑的什麼東西?
還未等到回覆,就撇了一眼那邊的掛在牀頭的布條,臉上倏地一紅。
安楚初看着鏡中的自己,臉頰微微泛起了紅,拿出了桌上的口紅,在脣邊稍微點了點,撇了一眼牀上的裙子,最後還是披着大離子衣出了門。
走到門口的時候,言辰諾正斜靠在車邊,一身黑色的大衣,胸前敞開,露出白色的羊絨毛衣,修長的腿屹立,側臉偏轉,看向了她。
她加快了腳下的步伐,走到了車的另一邊,嘴裡說出的話,還帶着點點的白氣,“去哪裡?”
言辰諾凝眸看她,視線專注於她紅脣上的閃亮,撇過眼,自己開了車門,先上了車。
沒人回答自己,安楚初抿脣,拉開了車門。
車子一路疾駛,卻穩當,“你休息下,到了我再叫你。”
安楚初點頭,臉面向窗外,慢慢閉上眼睛。
再睜開眼的時候,自己竟是靠在了言辰諾的肩上,而身體則是騰空而起,被他平穩的抱着。
她揉了下朦朧的睡眼,正對着她面前而來的是一座金碧輝煌的酒店。
“放我下來吧。”安楚初臉上一紅。
言辰諾似是沒有聽到一般,繼續往前走,每經過一道關卡都是兩名應侍的小姐微笑問好,“您好。”
“我可以自己走。”安楚初堅持,她不安的動了兩下,帶着點不滿。
言辰諾停下了腳步,神色沉了下來。
不再堅持,放了她下來。
安楚初皺起眉頭,腳尖碰到了地板,立即大步的向前走。
走了幾步之後便是停下,因爲看到了面前指向的是客房部。
轉身看向了身後無動於衷的言辰諾。
“我們去哪裡?”
他一言不發,擰着眉,向了另一個方向走去。
她咬脣,隨即一跺腳,後面跟上他。
修長的身影,向前大步邁着腳步,一點都沒有等她的意思,讓得她不得不小跑跟上,但始終不超過他,就在後面不遠不近的跟着。
慢慢的,看到了一個大廳,看樣子,好似是婚禮。
什麼地方?
安楚初跟着走進去,卻是已經沒有見到言辰諾的人影。
去哪裡了?
她站在一角,向其中觀望着,大廳之內人流涌動,錦衣華服,高端的水晶吊燈耀得她有點閃不過眼。
門口的人流進出總是很多,她尋覓着大廳之中的人,沒有注意腳下,一個踉蹌,倒是那一直尋覓的人出現在了眼前。
其實她聽想問他方纔去哪裡了,但見那人的皺眉,自己乖乖的閉上了嘴。
她低頭,默默的閃到一邊,不管他今晚要做什麼,自己陪在這裡就好了。
半響,頭頂上才傳來一句不耐煩的聲音,“挽着我。”
安楚初驀然怔了怔,擡起頭才發覺言辰諾已經伸出了手臂。
她挽上,靜靜跟在他的身後,仔細的觀察這毫不掩飾的浮誇會場上聚集的人物。
不論是商業雜誌的封面人物,還是各業的龍頭老大,安楚初竟然還可以叫出幾個人的名字來。
這裡是什麼地方,竟然能夠請到這些個人。
其中,自然也不少了那日在包廂裡面見到的那些商業新貴。
面對一個個雍容華貴的夫人小姐,讓她自覺十分的寒摻。
“或許你應該帶我去先包裝一下,再出席這樣的活動。”她自己到也無所謂,只是這樣恐怕會丟了他的面子。
“沒必要。”薄脣輕啓,已然勾起了微笑,面對迎來人的問好。
驗車諾隨手拿起一杯酒,遞給了安楚初,她不知所措接下,他倒是十分輕鬆的帶着她向那邊的人一一問好。
這陣仗讓安楚初十分的不適應,儘量保持着自然的微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