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辰諾揚起脣,深意溫柔的一笑,蹲下了身子,雙手探於她膝下。
輕鬆將她抱起。
他總是這樣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隨意的抱起她,不過這次忘記反抗,被他穩當的抱在了懷裡。
她眼睛一直盯着他看。
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卻是可以用“奇怪”兩個字形容一般……
言辰諾略過林曉雯,略過當場的所有人,都當做空氣。
“阿諾……”林曉雯叫喚了一聲。
無人搭理。
被叫名字的那個男人,更是一步步的向酒店之內走去,進了指向標牌的客房部。
林曉雯衝了過去,一把拽住言辰諾……想要說什麼,只是被他轉身過來陡然從溫柔變得凌冽的眼神而怔住。
“放手。”薄脣冷漠的吐出幾個字。
安楚初一怔,卻是有些訝於言辰諾對林曉雯的態度。
指尖顫動,林曉雯也不敢再向前,就看着兩個人走進了酒店,林曉雯掐緊了手心。
憤恨的那向言辰諾肩頭所冒出來的女人髮絲。
恨恨的要緊了牙關。
到房間,在他的催促下,安楚初乖乖的準備浴室洗澡,看到透明的玻璃隔牆,安楚初怔了下。
“唰”的一聲,吸引了安楚初的注意力,轉頭看過去,言辰諾身邊的位置,也就是玻璃牆前的布簾掉了下來。
“現在可以了。”言辰諾說着,還用手去整理了下那布簾和玻璃牆之間的縫隙。
安楚初轉過身,沒有去理會,就進了其中。
星級酒店之中的浴室總是很大。
氤氳的水汽立即瀰漫,頭頂上的花灑點點的落到肌膚上,洗去身上的污垢,手上和臉上的血。
心中還是一緊,對秦晴有些放心不下。
但是言辰諾……
還有,等會兒是要在房間裡面休息了嗎?
她捏着花灑,心下動起,蒸騰的水汽照的她臉頰有些紅潤。
也不知道是爲何,她就這樣隨着他進來了。
方纔在她的大腦之中都想了些什麼東西……
許久的時間,也應該是洗好了,只不過這心中不知道是怎麼樣的思緒,竟是有點不敢出去。很多時候她都分不清楚言辰諾到底是好是壞。
有些期盼,卻又是有些糾結。
而這期盼又是糾結的內容,更是讓人臉紅……
也可謂是孤男寡女,在酒店開房,不管是怎麼進來的,但確實是“開房”了。
不知不覺,在社會、學校、周圍人的影像之下,開房兩個字給予人了十分多的遐想。髮梢之上,因爲水汽的瀰漫而滴落下水珠,隨着肩頭一點點的滑向鎖骨。
她搖搖頭,決定在這種不清不楚的情況之下,自己最好還是離開。
何況,他曾經那樣背叛自己……
她咬脣……
耳邊則是傳來了酒店之外的聲音,“我出去一下。”
她沒有應聲,在隨之聽到的一聲門響之後,才反應過來……他離開了嗎?
關上了花灑,或許應該就趁這個時候離開。
也免得尷尬。
她這樣想着,但又是轉眼撇了下換下的髒衣服……
那她是還要穿着髒衣物出去嗎?
裹着浴巾走出了浴室,卻沒有想到這牀頭坐着的人,竟然是林曉雯。
她顰眉,想問沒有問出聲。
倒是離開的想法愈加的濃烈了。
有林曉雯在的地方,她怎麼可以繼續待下去。
轉身……她只想進浴室,換上衣服,遠離這個女人。
“安楚初。”林曉雯本來還想借此譏諷下她,倒是這個女人真的是忽視她到了一定的境界,竟然都不問問她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她跟在兩人的身後,親眼看到了兩人進房間,又看到了門口的廚師親自上門送燭光晚餐。抹了一把眼淚的她,當即就攔下了廚師,讓廚師引走言辰諾。
她纔有空能夠進來,再次直面安楚初。
林曉雯眉腳輕輕一揚後,遂起身媚笑道:“辰諾有點事情去了,讓我來照看下你。”
安楚初:“是麼?”
脣角處不禁的起了一絲譏諷。
言辰諾……這到底算什麼……
帶她進來,卻是面對了林曉雯。
“當然。”林曉雯挑起描的妖豔的眉毛,“他,那麼的忙。”
安楚初頓住身形,髮梢上的水珠還點點的落到她的肩膀之上,就在浴室的門口,還散着些許霧氣,蒸騰着燈光。
靜謐了一刻,安楚初向前踏步,無奈的看了一眼那掛在浴室中髒亂的衣服。
看來,這衣服還是得穿上了。
“對了,你也應該知道你和雅潔之間的案子是靠了辰諾幫忙吧。”林曉雯冷哼一聲,“其實你也不用感謝辰諾,是我告訴了他蒙雅潔不能生育的事情。”
“畢竟你們夫妻有那麼些許情分在,所以辰諾還是幫了你一把。”
安楚初脊背處一僵,心裡,陡然一驚,捏緊手心,轉了身,看向一臉嘲諷和不屑的林曉雯:“所以呢?”
林曉雯:“所以你……”
還不等林曉雯說完,安楚初便是打斷了她的話語,“所以,你是想告訴我
,我在言辰諾心中的地位還是十分重要的嗎?”
林曉雯怔住。
“所以你現在纔會出現在這裡,好好的看着我,就是怕我對言辰諾做出了什麼事情,讓言辰諾回心轉意?”
林曉雯瞪大了眼睛,舌頭有些打結了,“你……你想得美。”
“呵,我想的美,還是你林大小姐想的太多了。”安楚初勾起脣角,“你有這個心思針對我,倒不如去想一想怎麼樣讓言辰諾抽時間和我離婚……這纔是你應該用心做的事情。”
“你……”
不理會林曉雯,轉身,進浴室,拿起了那已經髒亂不堪的衣物。
……
言辰諾在廚師手上親手推着食物車進房間的時候,房間裡面空無一人,浴室之中蒸騰的水汽已經散開,人似乎已經走了一會兒。
但,他離開也才只有一會兒……
他無奈的笑了笑,隨即那瓶昂貴的紅酒杯砸到了牆上,白色如雪的牆壁,被染成一片殷紅。
安楚初的離開,首先去了醫院,看了一眼秦晴,熬着夜晚的冷風,又是徒步回了自己的住所。
也已經是半夜的時間,徒步回家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卻是也已經打不到車了。
漆黑的夜晚總是能夠讓人萌生出一種恐怖的氣氛,這種現象的產生,用科學的角度來講,就是心裡有鬼。
而對安楚初來說,則是因爲那一次遭遇小混混的攔截,而有的心裡陰影。
她小心的打量着前方的路,但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她的打量幾乎是無用功。
她一跺腳,心裡又是有些後怕,猶豫着要不要義無反顧的向前衝一把。
正此時,身後一道光亮的燈照射到了她前方的路,那不見五指的黑,瞬間便是明堂了。
地上只有她那被瞪拉的老長的影子。
立即就分辨出是小轎車上的車燈。
她心中一喜,還沒有來得及看後方是哪裡來的車,也怕那燈光馬上就要消失,迅速走出了小巷。
轉個彎便是到了海延小區的門口。
她長吁了一口氣,口中的白霧在燈光之下照射得十分美感,她轉身看身後的燈光還在。
但遠遠的距離,她也只能看到那燈光,也看不清明車窗之中的車主,就連車身也無法分明。
她咬牙,卻是爲剛纔突然出現的想法兒訝異到。
趕緊將這種想法驅趕開去,自己就是向小區走進。看了三樓陽臺的位置,自己家客廳的燈卻還是亮着。
上樓之時,在黑暗的樓道處狠狠的跺了跺腳,整個樓棟的感應燈瞬間全亮了起來。
安楚初進屋,直白的叫喚了一聲柯麗雪的名字,但進入眼簾的卻不是柯麗雪。
而是兩個陌生人。
一男一女,坐在沙發上,嗑着瓜子……電視裡面還放着無厘頭的肥皂劇……
安楚初詫異的同時,這纔想起今日房東所提及到的“室友”。
這一男一女便是她的“新室友”了吧!
可房東明明說過,室友只有一個女生,現在卻……
孟蘭蘭和她的男朋友何力看到安楚初進來,首先也和安楚初一般的詫異,特別是看她一身的血跡,眼神裡面更是詭異。
安楚初從兩人的眼神之中立即意識到問題,怕是這兩人認爲她是殺人犯了吧。
連忙說:“我今天幫產婦緊急接生,所以導致了我一身的血跡。”
聽到安楚初這樣說,孟蘭蘭也想起了房東所說的室友是醫生的話,緩解了下尷尬,笑了笑,“你好,我是孟蘭蘭,這是我的男朋友何力。”
何力點頭也問好。
安楚初回應,“我是安楚初,是海延醫院的醫生。”
但有些疑問的眼神並未從何力身上移開。
畢竟是幾個女孩子共同住在一個屋檐之下,這個何力的出現,怎麼算都是不方便的。
孟蘭蘭看了安楚初的眼神也明白了事兒,只說,“何力只是來幫我搬家,明天就會離開的,他住在隔壁市呢,不會常來的。”
安楚初也明白這話的意思了,不會常來……指的便是,仍舊會來的意思。
……
幾句寒磣了過去,安楚初換了一身睡衣再走出來,很是隨意的將自己的衣物放在浴室門口的洗衣機之上。
只是衣物還沒有離開手,便是何力從浴室裡面走出來,拖着一雙女士拖鞋。
那毛茸茸的模樣,安楚初一眼便是認出,那是自己的拖鞋。
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
再擡頭之際,便是看到那男人正打量着自己,一種不安涌上了心頭。
撇了眼睛,也沒有去管理那毛茸茸的拖鞋,還未放下的貼身衣物,轉身又放回了自己的房間裡。
再出來的時候,還不忘記拿着鑰匙輕手輕腳的去了一趟柯麗雪的房間,確定反鎖好了之後,再回到自己的大牀上,鎖上門的同時,還將門口的桌子也頂到了門前。
……
海延小區門口,漆黑的夜之中,那輛黑色的凱迪拉克顯得不那麼招搖了,就連凱迪拉克身後那輛紅色的馬拉蒂莎跑車也失去了平日裡的光彩,只靜靜的跟着前方的車輛。
林曉雯咬牙,從酒店出來,便是一直的跟着那輛黑色車的後面,從酒店到海
延醫院,又從海延醫院到了海延小區。
接着便是在這裡停了許久……
她恨恨的拍打了車子的方向盤,腦海裡面一直幻着的那個人影,心裡卻是放着別的女人。
安楚初……
她一定要讓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好看。
……
至此,何力就在孟蘭蘭這裡住了幾天,有那麼一次,她和柯麗雪一起回來,就是看到了沙發上的兩句金燦燦的赤身正打的火熱。
安楚初是看得嚇到了,而柯麗雪則是嚇得瞪大了雙眼。
她連忙拉了柯麗雪離又出了門,柯麗雪便是一副癡呆的模樣。
“你……”安楚初有點擔心這個未經人事的丫頭,看見這不乾淨的東西是不是會產生什麼心裡陰影,有點擔憂了。
柯麗雪怔了怔,只說沒關係!
但至此以後,柯麗雪就再也沒有坐過客廳裡面的那張沙發,也很少在客廳逗留了,有的時候還會站在廁所門口,對着對面房間搖了搖頭,看了一眼沙發,跟着就是渾身一個哆嗦。
於是在某一天的夜裡,柯麗雪沒有忍住好奇心,便是拉着安楚初去了自己的房間裡,要求和她一起睡覺。
“你幹嘛,睡覺還拉着我一起來。”安楚初問。
柯麗雪兩個食指放在胸口處對這點呀點的,一臉的好奇,“楚初呀,問你一個問題哈。”
安楚初撩撥了下額前的發,準備躺下,“嗯,你說。”
柯麗雪抿了抿脣瓣,側身看向了安楚初,“你的第一次是什麼時候呀?是婚前還是婚後,是言辰諾嗎?還是別的誰?”
安楚初:“嗯?什麼第一次?”
柯麗雪皺起了眉頭,“就是那個呀!”
安楚初摸頭不知腦,“那個?哪個?”
柯麗雪:“你可是已婚女人,別說你不知道。”
安楚初脣角微微揚起的一抹笑,柯麗雪說的什麼,她肯定是知道,就是故意和柯麗雪玩鬧下,“你幹嘛,做春夢了,還是春心蕩漾的看上哪個男人了?”
柯麗雪臉上一紅,伸手就去撓安楚初癢癢,“你嘲笑我是沒人要嗎,哼哼……看我無敵龍爪手!”
安楚初被柯麗雪撓得笑呵呵的,伸手也去反擊,“你有龍爪手,我有九陰白骨爪……”
“哈哈……”
“呵呵……”
玩鬧得安楚初終於認輸了,兩人這才罷手,柯麗雪就躺在牀上,揪着安楚初的衣領問道,“你婚前到底是黃花閨女,還是已經紅杏出牆啦,老實交代啊,不然我明天就不幫你送湯給小晴喝咯,不光是小晴,還有秦阿姨,我也不管的。”
安楚初被柯麗雪折磨得夠嗆,“你就那麼想知道,你知道了幹嘛?”
柯麗雪:“不幹嘛,就是想知道,不行呀。”
安楚初既然已經認輸,也無奈柯麗雪的折磨,雖然不是很想承認,但還是道出了事實,帶着點尷尬的說了兩個字,“後者。”
柯麗雪聽了,立即捂住了嘴巴,十分的驚訝,驚訝於那麼乖巧聽話的安楚初也會做出這種大膽的舉動,更加驚訝的是,室友都在講內涵笑話的時候,她還能夠那麼淡定的說沒聽懂。
“是言辰諾嗎?”
安楚初點了點頭。
“那你們就是在大學的時候呀……”柯麗雪十分的驚歎,“那他呢,他是不是第一次……”
說道這裡,安楚初頓了頓,因爲她覺得不是……
這個感覺,也是一種相對。
一種能力的相對。
相對於她的笨拙,他卻是十分的嫺熟……所以……
她覺得不是。
柯麗雪也懶得去問這個,想也不用想,那個言氏大集團的總裁,肯定是從小身邊的女人無數,天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失去了童真。
這個不去探究也罷。
“什麼時候,什麼時候,到底是什麼時候,我怎麼一點都沒有察覺呢?”柯麗雪問了好幾遍,好奇心十分的強烈。
“就是在某一天晚上,大家都不在,我也不在的時候吧。”
柯麗雪橫了她一眼。
安楚初老實交代起來。
……
只是故事還未說完,就是聽到身邊柯麗雪傳來淡淡的平穩呼吸聲。
第二天,兩人起牀,一同走向醫院,對昨晚安楚初說的故事,柯麗雪竟然是沒有一點印象。
只記得她和言辰諾兩人是在婚前就那個什麼什麼了,具體的細節呢,怎麼也不記得了……
於是一路上就是追着安楚初問呀問的。
安楚初嘴巴緊,說過一次的東西,感覺再說一遍,實在沒有意思,堅決堵上嘴巴。
兩人就這樣相互拉扯着去了醫院,就在婦產科的門口,柯麗雪撅起了嘴巴,“安楚初,你要是不再說一遍,我就不給小晴和秦阿姨送湯送藥,送慰問,送關懷了……”
安楚初不吃這一套,“昨天你就拿着威脅我,你覺得還有用麼?”
柯麗雪一想也是,怎麼也得想一個比較有新意得吧,看着走廊四處無人的境地,便是說道,“你要是不再說一遍昨晚的故事,我就把你婚前有失婦德的事情四處宣傳……”
就針對方纔的話語,柯麗雪說罷就是看到了安楚初本來還嬉笑的臉龐頓時一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