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帝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信半疑的想從他的表情看出點什麼,可饒是他火眼金睛,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安天佑整個人好像老了十歲,曾經保養得宜酷似中年人的臉此刻佈滿皺紋,就連一頭墨發都添上了不少白髮,花白相間,添了不少頹廢的氣息。
正在他要說話的時候,身後抱着他的安沁哭鬧起來。
“哥哥打壞人,壞人欺負沁沁,嗚嗚嗚…趕他們走,沁沁怕。”
寧帝軒到嘴邊的話被打斷,黃雁玲痛哭流涕的看向安沁的方向,慈母心腸的說:“那伯霆你照顧好沁沁,拜託了!她怕我們,我和你爸就先走了。”
說完,她拉上安天佑,一步三回頭的走了,臨到門口的時候又無限留戀的看了一眼躲在男人身後的安沁。
安天佑扯了一把她說:“走吧,伯霆會照顧好沁沁的。”
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寧帝軒才收回目光,費力的掰開安沁的手,把她推坐到沙發上問。
“沁沁,你知道我是誰嗎?”
安沁擡起迷濛的大眼睛看着她,歪着腦袋說。
“你是哥哥,哥哥最疼沁沁了,其它人都是壞人,要吃掉沁沁。”
她翻來覆去就只有這幾句話,讓寧帝軒頭疼不已,叫來管家給她準備晚飯,將人送到餐廳說。
“那沁沁要乖,知道嗎?一會乖乖吃飯。”
一看到她這個模樣他就回憶起她小時候,那時她肉嘟嘟的,總喜歡做他的小尾巴,也是如現在這樣軟軟嚅嚅的叫哥哥。
安沁很乖巧的傻笑,啃着手指頭忙不迭的點頭。
“沁沁會很乖,哥哥要疼沁沁,只疼沁沁一個。”
寧帝軒難得的寵溺一笑,恍惚間回到了舊日時光,如果人不會長大該有多好,她還如小時候一般單純可愛,不會滿腹算計。
他突然間想重新塑造她,或許這次的車禍也未必是壞事,至少那個惹人疼的小丫頭又回來了。
整晚他都在照顧這個黏人的女孩兒,安沁這次似乎受驚不小,除了他,任何人靠近都會驚聲尖叫,到處躲藏,以至於讓他連打個電話
給洛芷璃的時間都沒有。
正在哄她入睡的時候,洛芷璃腳步有些飄的上到了二樓,聽到隱約的說話聲,特別是有女聲時,她好奇的湊過去看了一眼,只一眼,酒勁就全醒了。
躺在牀上的女人不正是安沁嗎?她怎麼會來?而且寧帝軒竟然拉着她的手在柔聲哄慰,這…什麼情況?
她看過去的時候,安沁也朝她看了過來,一見到她的身影縮成了一團,抱着頭尖叫道。
“啊,巫婆要殺沁沁,哥哥救我,有巫婆要殺沁沁,鞭子…她用鞭子抽沁沁,嗚嗚…沁沁好疼…”
寧帝軒聽到腳步聲也回頭看去,見是她剛要走過去,便被安沁的尖叫給打斷了,轉過身又去哄。
“沁沁乖,那個不是巫婆,是沁沁的嫂子,她不會傷害沁沁的。”
聽到她的喊話他突然間覺得自己很殘忍,那天在帝集團因爲小老虎,他狠抽了她一頓。
沒想到她失憶了,別的沒記住,倒是記住捱打了,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有點心疼了。
洛芷璃臉上的暖笑僵住,眼神如利劍一般射向還在瑟瑟發抖的安沁,冷漠疏離一閃而逝,快得讓人抓不住。
寧帝軒全心都放在安沁身上,故而也沒看到,等她安靜下來,洛芷璃已經走了,門口空蕩蕩的,只餘一絲淡淡的酒味。
他淡淡的皺起眉頭,今晚他被安沁纏得很緊,忽略了她,一看時間都已經快十一點了,眉心蹙的更深了,她竟然回來的這麼晚!而且還喝了酒!
好容易把安沁給哄睡了,他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三樓臥室,裡面漆黑一片,空蕩蕩的,浴室裡面也一片漆黑,很顯然她人不在臥室。
想了下,他直奔書房,果然,門縫中透出一點光暈。
推門而入,就看到一個孤寂的身影靠在窗口處,絲絲縷縷的晚風吹起她的頭髮,有一股別樣的美。
形狀完美的側臉時而露出,時而被落下的髮絲擋住,朦朧中看着有些悽美。
緊走幾步,來到她的身後抱住她,頭抵在她的頭頂,鄭重的道歉。
“小老虎,對不起,今天把你給忽略了。沁沁真的太鬧
人了,除了我無論誰靠近,她都會驚叫,我沒辦法,只能寸步不離的陪着她。”
洛芷璃沒回頭,昏沉的腦子被風吹得早就清醒了,淡然的“嗯”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寧帝軒覺出她的冷淡,不滿的扳過她的身體吻向她的脣,耍賴的說。
“我都道歉了,你怎麼還不高興?幾個小時沒看見你,我好想你,你都不說安慰一下我受傷的心靈?”
洛芷璃低垂着眉眼勾出個淺笑,別過臉看向窗外說。
“我沒不高興,只是喝了點酒,有點頭暈,過來吹吹風。”
寧帝軒再次扳正她的臉,嚴肅的說:“還敢說?紋完身十天之內是不能飲酒的,誰準你喝的?還回來的這麼晚!”
他理直氣壯的說着自己的擔憂,卻完全忽略了自己之前的不聞不問。
洛芷璃本以爲他晚上在處理什麼重要文件,所以玩到那麼晚沒回來他也沒問,當時就有些失落,只是嘴上沒說。
等回到家一看,他是爲了安沁把她丟到腦後的時候就愈發傷感了,想着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見的老哥,心裡一陣悵然,就跑來這裡發呆了。
“你沒說。”
很簡單的三個字,沒再多做解釋,想想自己的社交圈子,再想想他的,她就更不舒服了。
他有自己的親人朋友,可她的世界現在只有他一個,楚楚自從和雷尋在一起之後,和她大多通過電話聯繫。
公司的同事都是男性,又知道她和他的關係不尋常,沒人願意多和她交往,怕他心生不滿,大多也就是點頭之交。
突然感覺整個世界只有她一個是孤零零的,除了眼前這個男人,她幾乎一無所有,如果真有一天她死在哪個角落,或許都不會有人知道。
寧帝軒感覺事情似乎有點嚴重,以前他們也會偶爾吵架,但她的話從來不會這麼少,除了那次貓咪死的時候。
可這次和那次還不同,似乎有點淡淡的疏離,這是以前從沒有過的。
“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說清楚!”
他強勢的捏住她的下巴迫她正視自己,語氣十分惡劣的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