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安沁湊到寧帝軒跟前,淚眼婆娑的說。
“哥,那些都是他們上一代的恩怨了,你別再追究了行嗎?大娘都走了十幾年了,這些年我媽也在盡心盡力的彌補,她也不好過的,咱爸都一把年紀了,你真忍心傷害他嗎?咱們是一家人啊!別再互相傷害了好嗎?”
不等寧帝軒表態,寧正冷厲的目光就掃了過來,擡起大手一巴掌又打了過去。
“誰準你這賤種叫軒兒哥的?你有那個資格嗎?”
安沁捱了一巴掌面容都扭曲了,剛想發火,被爬過來的黃雁玲緊緊的護在了懷裡。
女人在她腰上狠狠掐了一下,讓她閉嘴,隨後又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可憐巴巴的看着高高在上的一老一少。
“姨丈,我知道我們身份低賤,不配和寧家攀親,看在當年我和姐姐那麼要好的份上,您就原諒外甥女一回,我也是好心辦了錯事,您要真的解不了心頭氣就罰我吧,可沁沁是無辜的啊,她還是個孩子,有什麼錯呢?”
寧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佛口蛇心,當年的事情他雖然沒着意去查,可內門裡的事兒無非就是爭寵爭權,小妾爲了上位什麼骯髒的手段使不出來。
他當年是讓女兒給傷透了心,纔會數年不曾過問,直到她死都沒得到他的原諒,甚至連她的骨灰都沒讓入祖祠,就留在了Z國。
“罰你?我罰你做什麼?寧馨月是自作自受,當年我就看出你們二人心術不正,是她下賤,非要嫁,還敢捲走我皇族至寶變賣給走私商人,我沒有這樣的女兒。”
提起當年的事老人就心痛難當,一手養大的女兒爲了一個男人拋親棄父,還敢盜族中至寶給野男人做本錢,真是養了一條白眼狼。
寧帝軒面色陰沉,一言不發,對於母親,他不是不恨的,明明可以回頭,偏要自己走上絕路。
父親,兒子還有未出世的孩子什麼都不顧念,她的眼裡心裡只有那個人渣丈夫,可最後得到了什麼?不過白白搭上一條命。
黃雁玲被他身上的冷氣場凍得打了個寒顫,畏畏縮縮的往旁邊挪了挪,不敢觸上他的目
光。
比起面對寧帝軒,她寧願面對寧正,至少在他身邊呆了那麼多年,瞭解一些,可寧帝軒她是真的一點兒都不懂,從他還是孩子的時候她就看不懂他,現在長大了更看不懂了。
蹲在妻子身旁的安天佑儘管心裡不服氣,可半點不敢表現出來,偷瞄了一眼冷氣四散的兒子,不停的給他使眼色,希望他能替自己說兩句好話,奈何寧帝軒根本拿他當空氣。
最後沒辦法,他才同黃雁玲一同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說。
“爹,當年是我做錯了,就不該答應月兒的請求,成全什麼娥皇女英的佳話,要是我能堅定一點兒,月兒就不會走的這麼早了,您罰我吧,任打任罰。”
事到如今,他除了放低姿態,表現的悔不當初什麼都做不了,寧氏他惹不起,要他的命就是眨眼之間的事。
“別叫我爹,老子連女兒都在宗族中除名了,你這個外姓有資格叫我一聲爹?我這次來就是想看看,當初那個不孝女尋死覓活要嫁的男人沒了她過得怎麼樣,看來你過得很好,安天佑,管好你那個狐媚女兒,別再纏着我軒兒。”
寧正目光不善的看向安沁,這丫頭演戲功夫一流,可惜眼睛出賣了她。
他活到這把年紀,看的人比她吃的飯都多,在他面前演戲就是自尋死路。
寧帝軒偏頭看向他,微微有些不適,安沁他還是有些顧念的,畢竟疼了那麼多年,她也算乖巧聽話,上一代的恩怨沒必要牽連到她。
寧正警告的瞪了他一眼,他抿了抿脣也就沒再開口,外公做事自有分寸,他也沒必要擔心。
黃雁玲縮了縮脖子沒敢接話,安天佑壯着膽子說。
“他們兄妹感情好這是好事,寧老您又何必阻攔呢?他們畢竟是親兄妹,打斷骨頭還連着筋,骨血親情怎麼能說斷就斷呢?”
有了之前的警告,他不敢再叫爹。
這話也是有意說給寧帝軒聽的,他們畢竟是父子,眼下他有氣不怕,只要他打打親情牌,他自然會回到自己身邊。
到時有他從中周旋,寧正就算再怎麼不待見自己也不能對
他如何,況且都七十多歲的人了,還能活幾年?
他只要抱住兒子這棵大樹,寧家遲早連人帶錢都得姓安,想到這兒,他就沒那麼氣了,心情還好了起來。
寧正將他眼裡的算計看得一清二楚,諷笑連連的說。
“安天佑,你最好收起你那些小算計,老子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還多,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什麼,想用一個便宜女兒拴住我軒兒,你想得美。”
安天佑眉宇微冷,眼中兇光一閃而逝,很不巧的被寧帝軒給抓個正着,本就冰冷的心更是如入寒冬臘月,一雙精明的眼睛瞥向還在哭鬧的安沁,憐惜頓減。
黃雁玲眼見丈夫的心思被識破連句話都不敢再說,心裡恨的要命,又不能當着寧正的面數落,眼珠一轉計上心頭。
“姨丈,我們怎麼敢算計您,沁沁從小就和伯霆親近,那時她才五歲,那麼小的孩子哪裡懂得這些,她是真的很喜歡伯霆,這不爲了她哥哥連專業都是選的工商管理,就想着能和伯霆有共同語言,您真的冤枉我們了。”
安天佑與她心意相通,她一開口就明白意思了,忙幫腔的說。
“沁沁從小就以伯霆爲榜樣,立志要成爲他那樣的成功人士,要不明年實習就讓伯霆帶帶他,安家出兩個企業家,您老不是也臉上有光?”
寧正被他們一大家子的不要臉行爲氣笑了,他今天是來興師問罪的,可不是來拉撥他們的,這話也說得出口,真是讓他開了眼界。
寧帝軒看着安沁期待的眼神突然覺得自己這些年就是個傻子,爲了母親的遺願竟然真的就寵愛她這麼久,今日一見她在安家的表現他才猛然發現,她早就不是當年那個惹人疼愛的小妹妹了,不過是個滿腹陰謀算計的心機女。
清俊的眉眼鄙夷的看向三人,輕蔑的說。
“兄妹情深都是過去了,從今天開始安家不再和我有一絲關係,安氏集團的千金也不需要我這個外人帶。”
說完他把目光轉向寧正,語氣淡漠的說。
“外公,走吧,不是說我母親的靈牌供奉在普賢寺嗎?就去那裡祭拜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