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爲什麼要去雲城,她不知道,只知道自己除了雲城沒有任何地方可以去。
她和季天佑的開始是在雲城,如今不算是結束,但是卻只想躲到雲城去。養她長大的地方,生根發芽,也總該在那兒。
季天佑招待好一些家族宗親後,看了看手錶,還有半個小時記者們就該來了,可是瞳瞳爲什麼還不出來,心裡說不着急是假的。
“季哥哥,瞳瞳還沒有出來嗎?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遲雙雙一直等在旁邊看着這邊的情況,剛剛季天佑把化妝間的門給踢壞了還以爲出了什麼事情,自己心裡還是有些雀躍的。
可是看到季天佑沒有任何異常的出來,心裡還是失望了些時候。
這下子,看到鄔瞳竟然到現在也沒有出來,當下便有些相信段安城是真的沒有讓她失望了。
“哦,她衣服有些不合適,一直在化妝間呢。”季天佑看了看手錶,心裡卻是十分疑惑。
“我還是進去看看吧。”季天佑說道。
“季哥哥,我跟你一起去吧,如果是衣服不合適,我也許還有辦法呢,女生嘛,禮服總會有不合適的時候。”遲雙雙說道,卻已經是迫不及待想知道結果的心情。
“嗯,走吧。”
季天佑帶着遲雙雙打開化妝間的門,不出遲雙雙的預料,果真鄔瞳已經不在了裡面。
季天佑急忙走了進去,喚了兩聲,“瞳瞳?”
卻始終不聽到有人回答,化妝間空蕩蕩的,只有一個更衣室有一個簾子擋着,除此之外,一覽無餘。
“瞳瞳?”季天佑提高了幾分貝,但是回答他的只有滿室的寂靜。
“季哥哥,瞳瞳怎麼不在裡面?是不是已經出去了?”遲雙雙裝出一份毫不知情的樣子,事實上,她也確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後可能還真的要問問段安城究竟是用了什麼辦法。
“我不知道。”季天佑突然覺得很無助。
一個人愣在那裡,平時有主見的總裁模樣似乎完全不見了蹤影。
“打個電話問問吧?”遲雙雙提醒道。
季天佑苦笑了一下,“瞧我,這麼簡單的事情都會忘記,還是你聰明。”季天佑掏出手機,卻讓自己的心一下子沉進了谷底。
電話還沒有打出去,便看到了一條剛剛發來的短信。
正是瞳瞳。
“我走了,別找我,過段時間我會回來的,但是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
簡簡單單的幾行字,季天佑卻對鄔瞳徹底的失望了。
訂婚宴這麼重要的日子,媒體也都來了,她就這樣直接說也不說的就走了,讓自己一點兒準備都沒有。
純心讓自己難堪是麼?
季天佑坐在沙發上,扶着額頭,瞳瞳啊瞳瞳,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有原諒我,所以,要用這樣的方式來懲罰他?
遲雙雙也看到了那條短信,故意裝出一副焦急的樣子,卻開始狠狠戳着季天佑心裡的痛處。
“季哥哥,
媒體現在可都差不多陸陸續續的來了,瞳瞳就這樣走了?只怕會對季家顏面有影響啊。”遲雙雙說道,這些話何嘗
不是季天佑心裡擔心的。
季氏不是他一個人的,一舉一動都關係着整個季氏家族以及身後的大企業。
家族訂婚,婚姻變化,都會牽扯出各種外界的猜測,比如財產等,沒準今天的事情要是一傳出去,明天的新聞頭條便會有人說季氏快要垮了,所以逼走了未婚妻。
他原本以爲的瞳瞳善良大方,可是爲什麼這次做事會如此衝動。
就在季天佑抱着腦袋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讓他更加招架不住的季母卻跟着進來了。
看着空蕩蕩的化妝間只有一套掉在地上的禮服,和旁邊一個站着一個坐着的兩個臉色不好的人,當下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也猜出了似乎不是很太平的事兒。
她當然還沒有想到鄔瞳會做出逃婚的事情來,這事情可不是小事兒,她還不敢想,也想不到。
“鄔瞳呢?怎麼一上午也沒見到人影兒?是不是不舒服啊?記者可都來了。”季母走到季天佑面前,看到他抱着頭的樣子,不由關切道:“天佑不會也生病了吧?”
季天佑卻突然站了起來,他知道此時此刻說什麼都沒有用,只有坦誠。
“媽,今天的訂婚宴取消吧。”季天佑突然平靜的說道。
季母並沒有季天佑想象之中的暴怒,到底還是一家之主掌過家的女人。
“爲什麼?”季母只是覺得這事情不是兒戲,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
“瞳瞳她走了。”季天佑說道,語氣裡卻很平淡,聽不出來一點兒其他的感情,這卻也是他心灰意冷的象徵。
他已經不知道如何來表達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
“呵,走了?”季母冷笑了一聲,“純心讓我們季家被人家看笑話?天佑,你知道今天訂婚宴取消意味的是什麼!”
“我知道,可是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季天佑無力辯駁,這確實是他怎麼也想不通想不到的結局。
“訂婚宴繼續。”季母突然沉着了一下,看着遲雙雙。
遲雙雙心裡已經有了幾分期待,大抵是猜出季母話中的意思。
季母看着季天佑疑惑的眼神,將遲雙雙突然拉了過來,隨後自己親自撿起來掉在地上的禮服,塞到遲雙雙手裡,說道:“今天本來就是你和我們雙雙的訂婚宴,雙雙,這衣服雖然鄔瞳穿過,但是你們應該身材差不多,你不會嫌棄吧?”
遲雙雙猶豫的看着手裡的禮服,當然不是嫌棄,她知道這件事情的最終確定還要季天佑的點頭。
季天佑聽完季母的話兒,不禁往後退了一步,“媽,你——”
“天佑,你是季家長子,季氏董事長!”季母這一次並沒有說什麼大道理,她瞭解季天佑的性格,他身上的擔子比誰都重。
果不其然,季天佑原本眸子裡抗拒的神色已經淡了幾分。
季母突然期待的看着
遲雙雙,“雙雙,你不會嫌棄吧?”
看到遲雙雙不說話,季母以爲是遲雙雙嫌自己受了委屈,畢竟這種事情擱在誰身上也不會舒服,“今天就當幫你伯母一個忙,也只是訂婚而已,解解燃眉之急,以後解除婚約也不是不可以。”
遲雙雙這才偷偷看了一眼季天佑,看到他眸子裡的緩和,也便鬆了口,說出心裡早就想說的話兒來,道:“伯母,您多想了,我不覺得委屈,也不會嫌棄的,那我馬上換衣服吧,不然時間都來不及了。”
季母欣慰的點點頭,“咱們雙雙天生麗質,這妝就化的挺好的,不用再補了,直接把衣服換上就跟我們出去見記者吧。天佑,你在門外等着雙雙。”
季天佑點了點頭。
季母這才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卻在離開的那一瞬間,臉一下子沉了下來。
鄔瞳這輩子是別想進她季家大門了,而在心裡,卻把這筆賬都算在了蕭紅的身上。
葉海貴族世家季家的訂婚宴辦的轟轟烈烈,比得上大戶人家的結婚典禮,新娘子長得溫婉大方,新郎青年才俊,正是季氏董事長,也是季家長子季天佑。
據說新娘的背景驚人,是美籍華人。
這些都是鄔瞳第二天在報紙上看到的內容,新鮮出爐的報紙拿在手裡卻是一點兒溫度都沒有,無力的從鄔瞳的雙手間滑了下來。
鄔瞳從來沒想過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她以爲可能只是簡簡單單的取消訂婚宴而已,卻沒想到訂婚宴如期舉行,而主角已經不是了她。
心痛麼?心裡彷彿幾千只螞蟻在啃噬着,而頭也彷彿裂開來,一瞬間,只覺得天昏地暗,山崩地裂的感覺。
“天佑。”鄔瞳輕聲喚了一句,她甚至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這樣叫他。
讓自己徹底心死了不是麼,只是此時的鄔瞳也並沒有想過季天佑的處境。
鄔瞳正站在吳秀秀的墳前,墳上的女人笑靨如花,她還記得曾經她們一起在病牀上快樂的日子,雖然病痛環繞,卻沒有此時此刻心裡的煎熬。
“沒想到,你誰也沒說,卻打電話給了我,一個剛認識兩天的人。”段安城走在鄔瞳的身後,笑着說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覺得你比較讓人相信吧。”鄔瞳平靜的說道,其實真實的原因是段安城的話兒打醒了她。
怎麼甘心就這樣下去呢?家庭主婦,或者董事長夫人,並不是她的追求,而她似乎也忘記了,季天佑其實本來是吳秀秀的愛人,自己憑空出現本來就是藉着秀秀的遺願,如今卻霸佔了她的愛人,這心裡的城牆竟然不知不覺也建下了。
段安城挑了挑眉,突然將眼鏡摘了下來,指着不遠處的一處墓碑說道:“你應該看過天宇吧?”
鄔瞳沒想到段安城會突然提到季天宇,其實他在剛開始說這個名字的時候自己還在猶豫了會兒是誰。
“怎麼,你也認識他麼?”
段安城不語,卻突然問道:“你覺得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