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羅成滿眼驚詫的看着王延,但他口中剛吐出一個字嘴裡便是嘔出大口血水,羅成似乎猶自不相信自己會如此死掉一般,低眼看向自己胸口,就見閃爍着微微黃芒的落沙將他心口整個貫穿。
呲...
王延沒有多做耽擱,一把抽出落沙,隨即血水如箭般從羅成心口飈濺而出,其整個人便是軟倒在地,渾身抽搐之間,瞳孔迅速放大,生命逐漸遠去。
“動手!”
眼見羅成倒地身亡,之前欲要出手救下羅成的那人擋住恨天刀的刀氣後便是一聲暴喝,不等話音落定,就見其身後另外六人皆是暴起,朝着三公子高斯言直直而去。
就在這幾人動手的瞬間,殿內兩邊亦是有人暴起,當先的便是方勃敖,而所來賓客之中亦是有人與之呼應,甚至還有書劍莊內的弟子朝着身旁人拔劍便斬。
瞬間,整個殿中就是大亂起來,到處都是刀光劍影血水飛濺,好在恨天刀第一時間挺身而出,擋在了王延身前,一把大刀橫立,以一人之力截住了四人。而三公子高斯言帶來的另外兩人亦是蘊胎期高手,將之護持在身後,加之還有令狐丘在一旁幫手,高斯言一時間倒是並不如何危險。
眼見如此形勢,王延迅速扯開羅成衣襟,將閃動着流光的幾件東西迅速揣入衣囊內,而後便是急急退身到人少之處。
雖然王延此番擊殺了羅成,卻不代表他有實力趟入眼下這等亂局中,若是不慎被其他蘊胎期高手盯上,王延曉得自己堅持不了多久,畢竟他內力已是耗去大半。
只是此時殿中已然亂的不成樣子,唯一的人少之處便是剛纔與二小姐拜堂的地方,王延不知不覺的就退到了二小姐身旁。之前扶着二小姐的那些侍女早就不知跑到何處去了,唯獨這個傳聞中先天癡傻的女子還戴着蓋頭如同一個木樁子般戳在那。
眼下這等局面,王延自然也顧不上此女,他持劍身前舉目環視,只想儘快找到夏河,然而這人影紛雜,一時間卻根本看不到夏河的蹤影,就在暗自焦急時,王延卻覺有人拉扯自己衣袖,他轉頭看去,就見大紅喜袍之下伸出一隻如同羊脂美玉般的小手,竟是二小姐在拉扯他。
“跟我來。”
蓋頭下傳出一個細嫩的聲音,繼而二小姐連蓋頭都不揭開,轉過身拉着王延便走,王延驚異之間卻是站住沒動,二小姐沒拉動王延,便是轉過頭一把拉開蓋頭,道:“若是你以爲恨天刀還有後手,此局三公子必勝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我那爹爹是什麼人我太清楚了,你若是不走,只會白白丟了性命。”
蓋頭下是個頭梳雛鳳髻,額前垂下一抹流蘇的年輕女子,夏河口中的死魚眼壓根不存在,這女子如夜明珠一般的眸子炯炯有神,挺翹的小鼻樑下,一張殷桃小口不斷張合着,將上面那番話字字清晰的道出。
這無疑是個極美麗的女子,即使與四小姐相比也是春蘭秋菊更擅勝場,但王延此時沒有半點心思欣賞眼前的美貌,只是一臉震驚的道:“你說什麼?!”
此前恨天刀料定顏玉兒還有後手,當中甚至有橫水城亦或黑水賊牽扯其中,爲此恨天刀做了周全的安排,一旦顏玉兒後手出現,恨天刀的援兵很快就趕來,畢竟這小鏡山離橫水城不過十數裡,他只需帶着三公子堅持片刻就行。
而眼下局勢也正是如此,恨天刀與三公子的兩名護衛,再加上令狐丘和其一干好友已然將局面穩住,可若是令狐丘反水...
王延不敢再想下去,但他下意識的相信了眼前這女子的話,因爲他之前就覺得令狐丘不對勁,這傢伙太熱心於三公子和恨天刀的謀劃,甚至將其置於書劍莊的根基之上,就如名劍落沙,這等寶物只爲引出顏玉兒後手便是輕易給出,實在太過反常。
按理說令狐丘萬不可能有反水的可能,畢竟他是背靠冷月宗才能將書劍莊維持至今,只是高斯言並不代表冷月宗,而且恨天刀一開始就提到了五子奪嫡,若是令狐丘已然勾連了其他公子,高斯言危在旦夕!
王延擡起頭朝着高斯言那邊望去,就見令狐丘和那兩名護衛成品字形將高斯言護持在中間,三人各自接住一人,只是令狐丘顯得極爲弱勢,被一名頭戴精鐵面具之人打得不住往後退,已然和高斯言相距不過數米。
見此,王延再不猶豫,當即跟着眼前女子朝着內堂退去,不過就在進入內堂過道之前,王延忍不住回身再看了一眼,就見到了讓他難忘的一幕。
退身到高斯言身前米許處的令狐丘,面對着面具人打去的一掌眼見就是避不開,然而下一瞬,令狐丘猛然轉過身將後背直接露給面具人,手中長劍卻是朝着毫無防備的高斯言直直捅去。
眨眼之後,滿臉驚愕的高斯言就是被令狐丘一劍刺入腹中,而面具人那一掌卻是越過令狐丘,正正的打在了高斯言的面門上。
即便相隔數十米之遠,王延耳畔也似乎聽到了高斯言面骨碎裂的聲音,堂堂冷月宗三公子,未來城主的繼承人之一,就在這一掌之下,紅的,白的都被打了出來。
王延回過頭再不多想,只是催促道:“三公子已死,不論你想幹嘛,趕緊的吧。”
那明眸皓齒的女子聽到這話,不由咯咯一笑,然後左手攬住王延的脖頸,繼而朝着王延身上就是躍身一跳,道:“抱住了,我不會輕功,你既知道局勢兇威,想早點脫險的話,就只能我指路,你帶我咯。”
王延幾乎是下意識將這女子抱住,只是他還是生平第一次和女子如此接近,隨着懷中女子的幽幽體香鑽入鼻中,他竟是有些把持不住,登時鬧了個大紅臉。
“咯咯,好大個男兒,臉皮這般薄,之前見你爲我殺人也沒這般不濟啊。”
懷中女子發出銀鈴般的笑聲,王延更覺尷尬,好在他還知道眼下局勢兇威,不由道:“快些指路吧。”
“遵命,夫君。”
那女子又取笑了一下王延,隨即一擡手開始好好指路,王延不敢有絲毫耽擱,將踏雲步催動到極致,兩人身形很快便消失在內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