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末世來臨,恐怖威壓傾瀉而下,萬物悲鳴,大地顫抖。
陸昌的臉色凝重起來,腦海中的聲音宛若萬馬奔騰一般響起。
【認真觀察殺道化身1次,獎勵殺戮之力】
【認真抵抗殺道威壓X次,獎勵玄剛體進化爲靈剛體】
【認真防禦殺道化身X次,獎勵……】
他的鮮血在沸騰,大腦變得極度亢奮,嘴角開始上揚:“有趣,這劫有點意思。”
……
毒宗四大長老臉色煞白,雙.腿戰慄。
“是殺劫,是殺劫……這人是殺道惡鬼!”
“這特麼得殺多少人才能形成殺劫!晉升金丹期的雷劫不是普通天劫嗎!?”
“完了,碰到個狠角色……此人是以一擋百的強者,我們完了。”
“不成功便成仁,我們必須趁他渡劫下死手。此人一旦渡劫成功,就算身負重傷,也絕非我們四人能抵擋。”
銀長老眼出兇光,惡狠狠的瞪着天空,聲音格外低沉。
普通修真者渡劫,渡的是天劫。而部分特殊修真者渡劫,則有相對應的劫難,難度非常高,每出一個都會成爲修真界的傳說。
綠長老慘白着臉色:“其實這也是一個好消息……殺劫範圍不廣。”
壞消息是,如果此人不顧生死直接衝撞山門,他們四個身板脆弱的金丹期就會被當狗殺。
殺劫的範圍是不廣,但殺傷力很出名啊!
就算是餘威,也足夠把除了體修外的修真者當場送走,連棺材都省了那種,直接回歸天地懷抱。
什麼?護山大陣?
護山大陣扛不住這種範圍不廣但殺傷力極強的東西啊!
直接特麼一雷劈穿啊!
……
齊飛的臉色很黑:“我真特麼後悔答應他的要求。”
軒轅海唉聲嘆氣:“殺劫除了體修能抗住外,其他修真者沒用啊……”
黃克臉色難看,聲音壓得很低,彷彿這句話卡住了喉嚨一般:“他是劍修。”
劍修追求極致的殺傷力,煉體這塊不算出名,但也僅僅是不拉胯。
楊鐵笑呵呵,豎起食指:“不不不,你們都不懂陸大人的牛逼,我覺得陸大人硬抗殺劫不成問題。”
他沉醉毒道研究生命幾百年,最爲得意的便是判斷一個生靈的底蘊。
只要是生靈,他便能窺視底蘊,就算是元嬰期的齊飛也能看到一二,進而猜出個大概。
唯獨陸昌,是他這輩子唯一看不穿的人。
平易近人的笑容下隱藏着衆生望不穿的玄奧。
楊鐵是金丹期,但他知道自己一旦對陸昌出手,自己絕對不可能活下去。
劍只是他的興趣。
真正的實力,絕對沒有人可以看穿。
他不行,齊飛不行,衆生不行。
楊鐵嬉笑着,眼底滿是忌憚和警惕。
哪怕是新聖,底蘊也遠超衆生極限,遠超他所能理解的範圍。
軒轅海略微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沒想到楊鐵會這麼說。
他沉吟一陣,眼神複雜:“如果小陸渡劫失敗,這毒宗,滅了給他陪葬吧。”
齊飛沒有說話,沉着臉色點頭。
……
陸昌感覺源源不斷的力量從體內誕生,不斷膨脹,不斷絞合,不斷碰撞融合成新的力量。
他凝望着雷雲中的赤影,眼神無波。
此時此刻,隨着不同力量的不斷增加,他也清楚自己在面對什麼。
“我這一生受過無數壓迫。”
“陸家,我當不得人,被陸家子弟欺壓。”
“我這個人啊,心軟,見不得苦。”
“不就殺了幾個妖族畜生麼。”
“爺,不後悔。”
沒什麼好後悔的,他是人族修真者,他有能力阻攔妖族,然後他便殺了。
清水村裡,一個小妖都能吃人吃出黑色骷髏氣運。
那些大妖,他不後悔殺。
陸昌笑了:“如果度過天劫,回頭我殺幾萬妖怪助興。”
赤影動了,對着他遙遙一點。
萬千殺機乍現,無窮死亡氣息籠罩天宇。
無數紅雷霆衝出雷雲,咆哮而下,震響天地。
紅雷霆就像蛛網一樣密集,宛若敲碎整片天空。
陸昌身形不動,冷冷的看着天空,任憑無窮紅雷霆劈過來。
密集的紅雷光淹沒他,讓人看不清。
劈了足足十個呼吸,紅雷霆還沒有停下來。
天空中的赤影再次動了,舉起雙掌,遙遙的對準陸昌,合二爲一。
無窮紅雷霆隨着他的動作起舞,在天空中兩側形成巨大的紅雷球。
紅雷球若山高,若城大,若白日耀眼。
衆生戰慄,不敢直視。
齊飛面露驚駭,急忙高喝,雙手施法庇護衆人:“退!棄陣退下!”
佈陣的幾位金丹修真者立刻全力接管陣法,令衆人退出瘴氣林,退到齊飛揮手撐起的陰陽法陣之下。
虛幻的黑白法陣升起,懸浮在半空中旋轉着,吸收萬千靈氣迅速擴張着。
毒宗四長老面若死灰,來自生命本源的恐懼從底層之下翻滾而起,霸佔了他們的所有理智。
“聖典,快請聖典!”
四長老齊齊施法祭出毒術寶典。
一本慘綠色古籍飛起,釋放出綠色光芒籠罩在四長老上空。
紅雷球,開始動了。
若城大的紅雷球撞向天空中渺小的一點。
“轟!”
剎那間,天地紅茫茫一片,無窮紅光淹沒萬物。
衆人不可視,不可聞,不可聽。
在這一刻,殺劫成爲天地間唯一的存在。
修爲低下的人腦海中嗡鳴一片,雙耳出血,恐懼的趴在地面上,隔着法陣也得不到絲毫心安。
久久過去,天地間寂靜一片。
齊飛臉色蒼白,喉嚨一甜:“噗!”
鮮血灑長空,身影搖搖欲墜。
軒轅海急忙施法接過陰陽法陣,疾呼:“護法!護法!快護法!”
齊飛散去法力,在半空中盤腿而坐,慘白臉色雙手虛抱調息。
他瞪大眼睛,努力的看向遠方:“這不是一般的殺劫,紅雷能傷神魂。”
他一個人硬抗了部分紅雷餘威,神魂被震。
餘威沒有傷及本源,但這種震盪讓他短時間內無法構建任何法術和法陣。
血淚從他的雙目流淌而下,他依舊努力的尋找着那個身影。
“我看不到東西了……新聖還活着嗎?”
他現在眼前赤紅一片,萬物宛若蒙上一層紅紗,看不清。
這只是硬抗了天劫餘威,便傷到這種地步。
寂靜一片,無人說話。
齊飛鼻子一酸,臉上拉出一道道紅色淚痕:“是我害了他。”
如果自己當初不託大,攔住陸昌,也不會害死新聖。
“我的天!他還活着!”
“臥槽!怎麼做到的!這特麼怎麼抗下來的!”
“瑪德!餘威都把我們震傻了,這人是怎麼硬抗下來的!?”
齊飛急忙把眼淚憋回去,瞪着紅紅的眼睛:“啥?那呢?他怎麼樣!?”
軒轅海松了一口氣,回頭一看掌門哭鼻子的模樣,急忙空出一隻手施法幻化出一個水鏡。
這法術可以保存所照影像,玄奧無比,甚至可以短暫的回溯過去影像。
剛剛齊飛哭鼻子的模樣,他已經通過法術存了下來。
身爲金丹修士,他跨系施展這種要求不高的低階水系法術毫無難度。
他把水鏡對準齊飛,努力憋着笑:“氣息很強,你向上細細感應,靈氣很亂,感應起來比較難,不要急。”
齊飛努力的向遠方感應,終於在凌亂靈氣中感應到一個強盛氣息,提着的心放了下來。
“還好,還好,還好。”
活着就好。
天空中的雷雲並未散去,依舊在翻滾着。
浩浩天威震懾衆生,讓衆人心神膽顫,不敢輕易動彈。
陸昌懸浮在空中,身軀四周時不時的閃爍着淺紅色的雷霆。
他凝望着腳下的山門,臉色平靜如水。
毒宗四大長老隔着聖典的保護,神情卻越發難看。
不是什麼人都能抗住殺劫,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在殺劫面前毫髮無傷。
綠長老的聲音顫抖着:“我聽門人說,東邊有個什麼城,出了一個聖人。”
赤長老人都傻了:“殺神?戰聖?”
駝背長老和銀髮長老面露絕望之色。
“不管是什麼,我們今天都死定了。”
毒宗門人們陷入瘋狂,拼命的向着後山跑去。
哪怕他們現在是在護山大陣之內,內心也得不到絲毫安全感。
陸昌動了,體內的金丹瘋狂旋轉,精純渾厚的法力涌上手臂。
“噌!”
靈劍出鞘,懸浮在面前。
陸昌臉上殺氣乍現,龐大法力化作劍氣洪流傾瀉向護山大陣。
世界一瞬間的安靜。
下一刻,轟然巨響震得天地顫抖,衆人搖晃不止,恐懼的抱住身旁的樹木。
【認真攻擊1次,獎勵宿主劍招“絕殺”】
陸昌從天空緩緩落下,落在道門衆人面前,微微彎着嘴角。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衆人懵逼的看着他。
齊飛眼前的景象緩緩恢復正常,一切從模糊變得清晰。
一個白衣少年背對陽光,微笑站在他的面前。
在他身後,一道深不可見的巨大深淵冒着絲絲縷縷的劍氣。
齊飛忍不住嘴角抽搐,一時間感覺自己白擔心了。
陸昌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旅程結束了,我們回家吧。”
曹雅泫然欲泣:“這次結束了,下次呢?”
“咳咳,下次……下次再繼續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