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嫣笑道:“也沒什麼事兒。就是季觀鷹他剛纔跟黑風雙煞講理的時候,不小心把魔屍打的快死了,心底過意不去,就收了他爲小畜。”
王崇心頭想道:“夫人好強!尋常……沒得這般圓潤。”
成九姑期期艾艾的問道:“季道友爲何如此兇殘?”
韓嫣笑道:“他修行的是吞海玄宗,數千年來都不曾有人煉成的山海經,法力也只是略渾厚了一些,才這般沒有輕重。”
王崇想道:“成仙子他問的是,我怎麼差點打死了魔屍寧一古!關心的是過程。不是問你,我怎會如此厲害啊!”
成九姑顯然也被震撼到了,問了一句:“喪屍銅山呢?”
王崇羞愧的說道:“這位道友,似乎對我有些誤會,我不小心砍掉了小寧子的腦袋,他就駕遁討論,追了百餘里,也沒能追上,只能抱憾而返。”
就算王崇也覺得,自己這個逼,裝的略有些堅硬,不如韓嫣剛纔的圓潤,心頭不由得暗歎一聲:“小生真是不會裝逼!”
魔屍寧一古爬在地上,很有心駁斥一番:“你那是不小心斬了我嗎?”
“你那是百般狡詐,先故意裝的不堪,又壓住了劍光,誘哄我出手奪劍,再趁勢壞了我的手掌,還不罷休,居然還有第二口飛劍……”
“若這也是不小心,還得要多賊心?才能把我算計?”
“這些也都還不說了。你老人家那是過意不去,收我爲小畜嗎?你這是逼魔爲畜!我好歹也是魔門一方大佬,陽真境的大修。”
魔屍寧一古,想到自己的處境,本來有些制住的哭聲,又止歇不住了,剛纔還是嚎啕,現在已經涕淚交加,哭的道心都不穩定了。
成九姑雖然深恨黑風雙煞,但是魔屍寧一古淪落如此,她便也去了報復之心。
這位天射仙子雖然沒有報復之念了,還特意問了王崇,知道這個大仇人被兩道禁制囚錮,自告奮勇,又傳授了王崇一道禁法,可以把魔屍寧一古再多上一道枷鎖。
被強行改名,喚作小寧子的魔屍寧一古,涕淚交加,悔不當初。
他若是沒有大意,王崇如何就能制住這位魔門大佬?
若是單打獨鬥,就算白梟妖身也不過能夠跟寧一古爭一個平手。
只可惜,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
小寧子乖乖的伺候了三位“主子”,當真萬念俱灰。
一個多時辰,晃眼過去,小篁蛇飛到了玄霜洞上頭,猛然就鑽了下去。
天射仙子成九姑剛要勸阻,卻發現這頭看似不起眼的金鱗大蛇,卻能夠抵抗玄霜洞的寒意,自己等三人在這座“洞府”裡頭,居然半點寒意也感受不到。
不由得心頭駭然,忖道:“吞海玄宗秘法,果然不同凡響,是我坐井觀天了。”
成九姑當年,縱橫天下,仗着貌美,道法又復高深,還有無數法寶,從來瞧不起人,也不覺得那些大派出身之人,有什麼了不起。
此時卻隱隱感覺,季觀鷹果然有些不凡。
王崇指揮小篁蛇,不多時就趕到了上回,救出來成九姑的地方。
上次他就覺察,此處有些古怪,只是玄霜寒潮驟起,不得功夫探查,此番再來,時間寬裕,又復多了兩個同伴,王崇就膽子大了好些。
他喝道:“小寧子,快施展你的魔光,把那處地方的東西捲了上來。”
魔屍寧一古只能依言,催動了玄武羅睺計都魔光。
他被王崇施展安敕封神咒,跟小篁蛇肚內的洞府了煉成了一體,成了這座洞府的“神靈”。故而可以把一身魔功,輸送出去,借於小篁蛇使用。
小篁蛇大口一張,噴出了一道魔光,頓時把藏入寒冰石壁的東西,給生生融化,把那個東西給捲了起來。
成九姑其實,也是發現了此物,只是她當時已經被凍住了肉身,所以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此時定睛瞧去,這位天射仙子驚叫道:“這不是白邙山大羅宮的信幡嗎?”
韓嫣微微驚訝,叫道:“大羅宮把信幡留在這裡作甚?”
也就只有王崇,不知道白邙山大羅宮是什麼所在,問道:“這信幡可有什麼講究?”
韓嫣知道這小賊魔,對天下道門頗有些不瞭解,就解釋道:“白邙山和雲臺山並列,也是海內三山之一。大羅道人行事霸道,門下徒子徒孫慣愛遍天下的搜尋天材地寶,但凡發現了還未成了氣候的寶物,就會留下信幡,表示此物已經被大羅宮佔下。若是有人動了信幡,取走了寶物,大羅宮就會不死不休,跟人糾纏到底。”
成九姑也說道:“頗有幾個散修門派,就因爲動了信幡,被大羅宮的人滅了滿門。”
王崇輕輕哦了一聲,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把這信幡毀了罷。”
成九姑剛要勸說,就忽然想起,王崇可不是什麼散修門派出身,他正經的出身天下道門最頂尖的大派,吞海玄宗的勢力,遠在白邙山之上。
“就算大羅宮的人尋上門去,難道還能滅了吞海玄宗的門戶?”
想到此處,天射仙子成九姑,不由得微微心酸。
她早年若是有個門戶,在背後撐腰,非是獨來獨往,何至於被黑風雙煞逼的,不得不轉世重修,耽擱了接近百年的光陰?
“我也應該尋個門派去投靠,緩急時候,有個人幫手。如今天下各派,正道的三宗兩派一府,魔門的六大正宗,魔門不消說了,正道的宗門也都極興盛,未必肯收我這等散修,也只有峨眉,如今勢衰,正是雪中,等人送炭。”
成九姑暗暗拿了個主意,有暇就去投奔峨眉,若能混個外門弟子,日後也可免去被人欺負。
王崇捏了大羅宮的信幡,正要毀去,演天珠就送出了一道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