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見鬼了,嘉禾什麼時候對步飛這麼溫柔了,難道說他也被女裝的步飛迷倒,拜在步飛的石榴裙下了?
可要是嘉禾跟步飛配的話,怎麼看,也只能是步飛做受啊。
這邊,春心的眼珠子都快要爆出來了,那邊,宛如大家閨秀富家公子出行一般的一行人上了馬車緩緩離去。
春心真想衝着那邊喊一嗓子“你們幾個渣渣沒看見我嗎”,可她喊不出來啊,就在她熱切的望着那一行人的時候,察覺到她有所不對勁的李兄就已經回到了她的身邊,那柄讓她恨得咬牙切齒的匕首又頂在了她的背後。
“小春姑娘,你看什麼呢,竟然看得這麼出神。”
“誒,李大叔,你沒看到麼,方纔那個美人啊!”春心衝李兄眨巴眨巴大眼,一臉憧憬的說道,“若是我能長那麼美,這輩子就值了!”
李兄挑挑眉:“你一個小姑娘,竟然會看一個美人看得出神?”
“重要的不是那個美人啊,重要的是陪在那個美人身邊的公子,你不覺得那位公子很英俊麼?倘使我也那麼美的話,自然也有那麼英俊的公子陪在我身邊了。”然後,她用很明顯很無奈的眼神掃過李兄,以及跟隨李兄而來的兩人。
那意思很明顯:自然就不是你們這麼挫的人陪在我身邊了。
雖然李兄一向以冷靜自持出名,但此刻,他的嘴角忍不住抽動了下。
這小姑娘才十三歲沒錯吧?!
林哲也順着方向看了過去,果然看到了那一行男俊女俏的發光生物。
春心的心忽然咯噔了一下,她忽然就想到林哲當初可是追殺過嘉禾的。偷偷瞄了林哲一眼,見林哲並沒有什麼異樣,她才鬆了口氣。
看來那時候,林哲應該沒跟嘉禾打過照面,或者說沒看到嘉禾的真面目。算算時間,恩,嘉禾是夜裡溜進春字號的,恐怕他跟林哲交手的時候是夜裡,又蒙了臉。
見春心打量林哲,李兄忍不住笑了,一直看到那一行人已經離開,他才收起了匕首,笑道:“怎麼,怕林公子不悅?這個時候纔想到,是不是晚了。”這般有趣的女子,他真是生平第一次遇到。
“怕他不悅?不悅什麼?”春心反問,“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看看英俊公子也不行?”
平心而論,林哲絕對算得上是英俊公子,只是對於春心來說,這個讓她穿到這裡的罪魁禍首,造成她原主悲催掛掉的兇手跟所有褒義詞絕緣。
搖了搖頭,林哲決定不談這個話題,看了眼街上過往的百姓,他說道:“時辰不早,李兄該回去了,我也要回去打理一些事情了。”
李兄點點頭,拍拍林哲的肩膀道:“多餘的話我也不多說,既然你非要留下這個丫頭,她又對你有恩,我便不插手了,你自己應該有分寸的。”
“李兄放心,我曉得的。”林哲點頭,只覺得這頭點得格外沉重。
跟那位李兄揮手告別,林哲催着春心上馬車,自有一人從旁邊的店中走出來充當車伕。
春心擡頭看,這是一間名叫“琥記”的首飾店。
“你最好不要記住太多東西,對你沒好處的。”待春心坐好後,林哲才輕聲說道。
這是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的意思麼?春心撇了撇嘴,她知道的事情可不算少,照這話,她早該死了。
誒,她確實是早就死了啊,只是又重新活了一次而已,汗,在這裡太久,竟然都忘了自己已經死過一次了。
“眼下你就先跟在我身邊吧,太多的事情我不能告訴你,但我也確實不能隨便放你回去。”說出這話的時候,林哲無奈的輕嘆了一口氣,“不該去你那裡的。”
“哼,你還知道啊。”春心沒好氣的瞪了林哲一眼。
“總之,你既來之則安之,我不會虧待你的。”
罷了,就留着她吧,好在她現在還小,待過個幾年,一切塵埃落定後,放她離開也就是了。他欠她良多,或許到那時,就可以補償她了。
若是事情有變……
到那時還怕什麼,趁亂與她直述利害,放她離開,她自然知道怎麼做纔是最安全的。
喵的,照你這意思,還真打算把我留在身邊做個使喚丫頭啊?春心狠狠的瞪着林哲受傷的那條腿,她就不該給他療傷,而且這一路上還負責給他換藥。
可是,不換不行啊,那姓李的簡直難纏到了極點。
嘆了口氣,春心決定打破沉默苦中取樂:“喂,你也別跟我說太多廢話,反正你們肯定有一大堆的秘密不能讓人知道,我問了你也不會說的。你就撿能說的說吧,比如你在這裡是做什麼的?你在這裡長住麼,你住處人多不多,你要是離開這裡會不會帶我一起走?”
她還是在想辦法逃開吧,林哲笑了笑,答道:“我在這裡的軍營效力,是守備大人的副官,輕易不會離開的。”
“跑這麼遠,怎麼不在雁餘……哦,你不能在那裡。”春心說了一半就反應過來了,昌朝法律規定,同一父子兄弟不得於同一軍營爲官,乃至周邊大營都不可以。這是爲了防止軍隊中任人唯親,結黨營私。
林哲點點頭:“所以我就來了這裡。所以,我在這裡長住,住處麼,人不算少,要是離開也肯定會帶着你的——所以,你不用想着逃走了。”方纔這孩子有些沒精神的樣子,不過還好,這會兒已經恢復了。
“那你的住處是不是也有兵守着?”怎麼說也是個小軍官,應該警戒力量比一般人家嚴密吧。
“這個麼,”林哲笑了笑,“雖說我不是什麼要緊的人物,但守門的衛兵還是有兩個的。”
也就是說,她就算靠着懷裡的麻醉藥,想偷跑也不容易是麼。
不過,還有一個辦法。春心嘿嘿笑:“我記得你成親了,你媳婦跟你住麼?你莫名其妙帶個隨身服侍的丫鬟回去,她會不會不樂意?”
哼哼,當初萱姐姐能請含熙走人,如今的林太太或許也能請她走人?
但林哲很快就打破了她的盤算:“放心,我會和她說清楚,不會讓她刁難你的。”這孩子心思細,怕是擔心亦如會拈酸吃醋從而怨恨到她吧。
你以爲你能解釋的清楚麼,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地和你老婆交流的。
“真的,我勸你最好不要打一些小主意,我不想傷你,但你若真是單身逃了出去,恐怕李兄不會那麼好心饒你一條性命。”知道春心還在盤算着怎麼逃走,林哲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若是被他發覺你單身一人在外,或許你就真的沒命了,你不會以爲他下不去手吧?”
下不去手纔怪,姓李的不定多想宰了她以絕後患呢,只是礙着林哲的面子纔沒動手。春心撇了下嘴,似乎逃走的路已經被斷掉了啊。不過,她也沒打算能逃多遠,只要能逃到嘉禾他們跟前,讓他們知道自己在這裡就行了。
馬車晃啊晃的,很快就晃到了林哲的家裡,正如他所說,門前果然有人守着,春心估摸了一下,自己再長兩條胳膊兩條腿恐怕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林哲的妻子鄭紫棋,長得並不算特別出衆,只是五官很大氣,雖然不精美,但搭配在一起卻讓人看得很順眼,再加上身材纖穠合度,確實是個不錯的妻子模板。
前提是,她不生氣的時候。
但很不湊巧的是,她現在很生氣。
老公出差執行公務,這個她可以理解,武官嘛,難免偶爾受傷,雖然她很心疼,但也可以理解,受了傷要療傷,她可以理解,被人救了要報恩,她同樣理解……
可是,你報恩就報恩吧,多給點銀子不也就有了麼,至於把人接到家裡呆在身邊麼?這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可能讓你的救命恩人做丫鬟伺候對不對?所以,你要好吃好喝的養着她對不對?然後呢,再過兩年這恩人一長大,你是做主給她找門好親事嫁出去呢,還是直接以身相許報她的恩啊?
如果能聽見鄭紫棋心中的咆哮,春心十有八九要感嘆,她自穿傳過來,一直都是她追着要對帥哥以身相許的,如今終於可以反過來被人許一次了麼。
從到了林哲家裡,第一次被鄭紫棋找去聊天,春心就知道,這妞絕對看自己不爽。
當然不爽了,你老公出門一趟就帶了個小美人回來,還擺明了不是當丫鬟的,怎麼可能不想歪呢。
尤其是春心還孜孜不倦的致力於火上澆油:“林哥哥真的好厲害,受了那麼重的傷都忍得住,我笨手笨腳的包紮,他哼都沒哼,還勸我不怕,好體貼啊。”
雙手交握在胸口前,微微仰着臉,臉上每一個毛孔都寫滿了憧憬和崇拜。
“他是習武之人,在兵營里長大,這點傷勢自然不算什麼。”鄭紫棋皺眉,這姑娘十三歲,正是含苞待放的一朵鮮花,看這樣子,若是一個不慎,恐怕相公真就要以身相許了。
“是哦是哦,林哥哥告訴我過,他是個軍官呢,年紀輕輕就做了軍官,真是年少有爲!”春心繼續擺出花癡臉,看過那麼多吐槽小白花的貼,她要是不知道什麼樣的小白花最惹人厭,她真對不起那些樓主們,“我不過是碰巧救了林哥哥而已,沒想到他竟然說心疼我一個人照料生意太辛苦,想要好好照顧我……啊,鄭姐姐,你不會吃醋吧,我只是感激林哥哥肯收留我,可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