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要做的事情就是等,等老哥那邊的消息。
老哥,還有不差錢師兄他們,恐怕是吃了她的心都有吧,明明是千防萬防的不讓她摻和進來,結果她還是摻和進來了。
一想到老哥可能的反應,春心的嘴角就忍不住抽了下,她這麼玩,老哥事後恐怕會更加反對她跟嘉禾的事情了吧。
“消息已經傳過去了,你猜我那大舅哥會什麼時候趕來?”嘉禾笑吟吟的捏住了春心的臉頰,捏得春心不得不回神看着自己“真是期待啊。”
這話怎麼聽着不對勁呢。春心挑起了眉,拍開嘉禾的手問:“消息是怎麼說的?”
“這個麼……自然是據實以告了。”嘉禾笑着,笑得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兒,笑得比偷了一隻小母雞的狐狸還歡快。
絕對不祥的預感。春心拉長了臉:“到底怎麼說的?”
據說,當初那位自遠北大營擄來的女大夫未被救走時就已經是大王子的人了,且對大王子心生情愫,這次大王子親自尋回,立刻就追尋大王子回了北疆,如今就陪伴在大王子的身邊。於是呢,察爾漢國這邊將會誕生一名出身昌國的王妃,若是尋軍師你還繼續留在遠北大營內,怕是會收到來自各方的猜忌。甚至是牢獄之災。既然如此,何不棄暗投明來我們察爾漢國呢,有大王子在,你又有這麼一身本事。榮華富貴自然唾手可得。
而若是不來麼……這一嘛,王妃該立還得立,可你在遠北大營的地位可就尷尬了,所有人都會知道你的寶貝妹妹如今已經是察爾漢國的人了。這二嘛,雖說你妹妹做了王妃,可一天打三頓也不一定就會死人是不?或者直接掛到你們遠北關外。讓你看着我們打,看你心不心疼。
春心越聽臉越黑,怎麼聽起來,她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倒貼腦殘女?斯德哥爾摩症候羣麼,對搶了自己的人心生情愫,還想連帶着把親哥都倒貼進來。
“這可不是哥哥傳的,你可不要生哥哥的氣。”嘉禾委屈的看着春心“他們的嘴太笨了,竟然都沒有好好的跟我大舅哥形容我是如何對你癡心不悔的,也沒有好好傳達我對於不得不虐待你的不捨和爲難……”
“爲難個毛線!”春心終於忍不住低吼了一聲。磨着牙齒道“不造謠能死啊?我什麼時候成了你的人了?”
“大家都這麼認爲的,不是麼?”漂亮的眼睛可憐巴巴的眨了眨。
可不是麼……春心磨了磨牙齒。
給老哥傳消息過去,除了跟老哥間接聯繫以外,更是想借此機會找出埋伏在遠北大營裡的那條線。毫無疑問,莊家的那三個兄弟肯定在其中。但他們三個都是軍醫,沒有他人的幫助,是沒有辦法和察爾漢國這邊互通消息的。
來自背後的刀子,永遠是殺傷力最大的,不把潛伏在暗地裡的那條線找出來,實在是無法安心啊。
而且,在春尋的歸屬上,似乎察爾漢國跟莊家背後那人有了衝突,雙方都想把他據爲己有。
“話說,我哥真就那麼厲害。值得你們搶來搶去?”春心無語,她知道自己老哥是個人才,可從來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值錢的人才。
嘉禾微微頜首:“我那位大舅哥兵法嫺熟,可謂用兵如神,尤其是他訓出的幾種戰陣。無人能識,無人可破,遠北大軍有了他,可謂是如虎添翼。”
兵法,戰陣?春心的眼睛眨巴了幾下,她有種很微妙又糾結的預感,似乎這個天才軍師是她一手造就的啊。
春心的變化怎能瞞過嘉禾的眼睛,他立刻挑起了眉頭:“怎麼,小春心有話要說?”
“呃,沒什麼,只是從來不知道我哥哥竟然還有這本事,略驚異,驚異。”春心乾笑,她是不是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啊。
“只是驚異麼?”嘉禾沒有戳破春心,只是起身往大營外走去“哥哥出去走走,你乖乖的不要亂跑。”
沒問嘉禾是要去幹嘛,春心對自己的定位很明確,她就是一個來湊熱鬧的活道具,不該管的閒事不用去管,否則的話,幫不上忙不說,反而還會把事情攪的一團亂。
那些打着幫忙的名義幹着添亂的事情的諸多小說或者電視劇女主們,她是真心不理解她們的奇葩心理,一次次胡亂插手添麻煩,連累的男主或者男配們不得不放下正事兒就解救她們,流血乃至喪命,然後她們就只能在事後哭着說我真的只是想幫幫忙而已……對此,春心當初每當看到這裡的時候,心裡就只想噴一句話——
特麼的,你老實消停的坐在那裡,最好變成一撮空氣就是最大的幫忙了!
她有時候真的懷疑編劇們的智商測試是在哪裡做的,那邪魅狂狷冷拽酷的高富帥男主真就會看上這種除了據說臉蛋兒清純以外,走平路都能跌個跟頭,分不清敵我濫好心不說,還連最起碼的生活自理都做不到的單純女主?
這女主光環還真是夠強力啊。
可她這貨真價實的穿越女,怎麼就半點優待都沒有呢。將注意力轉回自己身上,春心不由得哀怨的往榻上一趴,什麼空間異能啊,什麼女尊世界啊,爲什麼她就啥都沒攤上?
如果這嗅覺靈敏也算異能的話,她只能說這待遇簡直是進了五星級賓館,卻發現房間裡連最起碼的房門都是漏風的!
“早上好啊,漠厲王子。”看吧,她這嗅覺太強力了。以至於隔着門都能嗅到漠厲身上傳來的濃濃藥味。這傢伙似乎是傷的不輕,前天來的時候就發現他身上帶着傷。
漠厲皺眉,他沒想到只是在門前站了片刻而已,那丫頭竟然能察覺到他的出現。
誒。又走了,搞什麼?春心撓頭,難不成是想混進嘉禾營帳裡頭找點東西,比如神馬秘密信函之類的,卻被她不小心發現,不得不打消了念頭?要是這樣的話。她剛纔可真不該出聲啊,讓那傢伙進來,然後翻找上半天后再突然冒出個頭來,指定嚇他半死。
算啦,反正走都走了,這大好的天氣,不出去透個氣,宣揚一下大王子對自己的寵愛,簡直太對不起自己目前的聲望了。
站在營帳門外,春心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遠北的天氣比在利州時涼快許多,雖說現在是夏天,可溫度不高,還有涼風自西北的原野上不停息的吹拂而來,果真是避暑的好地方。
“你看,那就是那個春心!”
“一個小丫頭而已。倒是細皮嫩肉的,可大王子怎麼就看上她了?”
“嘖嘖,聽說還是特地去找回來的,難不成她會什麼巫術,給大王子下了咒?”
“聽說二王子殿下也看上她了呢。”
這樣的議論聲並不陌生,昨兒傍晚就已經聽過各個版本了。當時春心只是愕然感慨,自己竟然已經成了禍國妖姬,儼然一代瑪麗蘇神女。
可像她這麼寒酸鄉土的禍國妖姬,恐怕還從沒出現過吧。
“叛徒!”
這熟悉的聲音……
春心扭過頭去,果然是魯鐸。
“喲。好久不見啊魯鐸大哥,有沒有想我?”春心歡快的招手,沒關係,你瞪吧,咱啥本事都沒有。就是臉皮夠厚。
魯鐸狠狠的瞪着那個小小的身影,試圖從那人臉上看出一絲心虛,只是無論他如何怒視,那人卻都是頂着一臉的笑容衝自己招手,絲毫沒有意識到曾經坑過自己,坑過自己主子一把的覺悟。那比陽光還燦爛的笑容是怒火最好的燃燒劑,燒得魯鐸幾乎要忍不住上前好好教訓那人一番了。
“咿……好凶殘的樣子,忠啊,你可得好好地保護我,別讓他一怒之下把我給活剝了。”春心收起笑臉來,可憐巴巴的轉向了身邊的忠“他要是真想活剝了我的話,麻煩你把我打暈,那樣至少不疼。”
對此,忠只是搖了搖頭,主人既然讓他保護王妃,那他就不會有半點疏忽,即使是活剝,那也是他將那人活剝,絕不會讓王妃傷到半根頭髮。
“幹嘛,連打暈我都不行?”春心繼續哀怨的看着忠,話說嘉禾那麼不正經的一個傢伙,怎麼他的兩個親衛都這麼沉默呢,魯鐸再不給她好臉色,至少還會跟她說說話呢,這兩位可好,要不是聽他們說過話,她真懷疑嘉禾已經把他們兩個的舌頭切掉了。
有種從來都沒有過的無奈情緒從心底裡生出,忠終於開口擠出了幾個字:“屬下會保護王妃。”
“魯鐸,別在這裡耽擱時間。”一個清脆的聲音忽然自另一邊營帳後面傳出來。
春心不由得挑了挑眉,她怎麼覺得這聲音很耳熟的樣子呢。
等到那人從營帳後走出來,她就發現,那不光是聲音耳熟,連臉看着都眼熟。
“喲,這不是紅羅姑娘嗎,這麼久不見你,我還怪想你的。”
對此,紅羅只是冷笑着看了春心一眼,蠢女人,不過是被大王子利用而已,竟然毫無察覺。等到拿下了那個尋軍師,等到戰爭結束,這女人最好的下場也不過是淪爲大王子的玩物。
大王子會專寵一個女人?或許會。可大王子會專注一個女人?別說笑了。
“吶,別不理我嘛,你忘了你當初賣身給我們大王子了麼?”春心笑吟吟的衝紅羅揮手,手上抓着的是一張白紙黑字寫的賣身契“賣身契都在這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