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
顧初淮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只是似笑非笑地道:“你還接受過教育?”
這話說的,氣得唐小宛不顧渾身的痠軟,擡手在他肩上捶了好幾下。一個眼刀扔過去,那叫一個千嬌百媚蕩氣迴腸。“我大方就不和某個沒見識的人計較了,我們那邊講求男女平等,女孩子也是能上學的,姑娘我好歹也念了十幾年的書了。”
“哦,唸了十幾年原來就這個水平。”
唐小宛:“……”
要不是嗓子吼不出來,她定要好好和他理論一番的。
她這個水平怎麼了?他要生在那邊,指不定連她這個水平都沒有呢。
乾脆不理他了,獨自生着悶氣鑽進被窩裡去,又扯了被子將頭悶住。身上的痠痛還是拜他所賜,他在這個時候還瞧不起她,想到這兒不覺心酸,在裡面抽嗒起來。
顧初淮聽到聲音時立刻掀開了被子去瞧,果不其然,又上當了。
不過這回唐小宛沒在看到他的時候突然大笑起來,雖然沒流眼淚,卻是默默地將臉轉到另一邊去了。“難怪你從來不說那三個字,原本就是我自作多情了,你根本沒有一點愛我的。只不過比旁人多了些手段,先前將我哄着,等得到手就不珍惜了,盡拿話來嘲諷我。”
顧初淮無奈,“你想多了,我只是想……逗一逗你。”
“有你這麼逗人的嗎?句句話插我心窩子!”
這話簡直冤枉,這兩句話哪有那麼大的成效?以前不也一樣這麼開玩笑,她不也沒在意麼?
只可惜他不懂,以前不計較,是沒辦法計較。但當唐小宛得知他喜歡自己,自然會蹬鼻子上臉,想讓他對自己更好一點。
世子爺只知道她這是典型的無理取鬧,不過他卻偏偏沒辦法像以前一樣晾着她不管。“那我應該怎麼說?”
“你跟了我之後,好歹也算半個那邊的人了。既然是那邊的人,就該學着點那邊的規矩。我們最講究男女平等了。”眼珠子轉了轉,唐小宛誇張其詞:“在我們那邊,男人就要哄着女人的,時不時地送些小禮物當做驚喜啊,還有要經常說些甜言蜜語討好着
。哪像你一樣,動輒咬我、打我或是罵我。你知不知道你這種行爲在那邊是犯法的,叫家暴,會被判刑的。”
他十分無奈:“如果真要讓我選擇,還不如被判刑。”
唐小宛幽幽地瞪着他,道:“也是啊,世子爺殺個人也只是在天牢裡溜達一圈,還破壞了天牢的一堵牆逃了獄,結果卻丁點事兒都沒有,對您這種人來說,被判個刑確實算不得什麼了不起的大事。”
顧初淮捏着她的下巴,脣角勾了勾:“你說我是爲了什麼?”
“爪子拿開!”唐小宛拍掉他的手,道:“你問我幹嘛?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做不比說更有意義麼?”
“可女孩子都喜歡聽啊。”
顧初淮突然深情地摸上了她的臉,看着她的眼睛。
唐小宛瞧他薄脣微張,心裡正竊喜着,但又覺得要矜持些,不能聽到個什麼就欣喜若狂,顯得太小家子氣了,於是正襟危坐,斂了笑意,還佯裝一副不屑的樣子,靜靜地等着他開口。
哪知,她這回錯得實在離譜。
世子爺不僅沒順着臺階說一句話好聽的話,反倒是說:“你已嫁作人婦,不是小女孩了。”
唐小宛覺得自己沒暴走已是萬分難得了,只氣得又在他肩上捶了好幾下,“你真是個榆木疙瘩!”
顧初淮將她的手捉住,卷在了手心裡,問道:“你這樣也會被判刑麼?”
“那可不一樣。”唐小宛吸了口涼氣,深深鄙視了他一番:“我們那兒有一句話叫做‘打是情罵是愛’,還有個詞叫‘打情罵俏’,我打你是因爲喜歡你啊。虧你讀了這麼多書,居然連這個都不懂。”
“男人打女人是家暴,還會被判刑,女人打男人就是打情罵俏,這叫男女平等?”
唐小宛也被噎了一下,隨即狡辯道:“怎麼不平等了?這是考慮男女力量懸殊,專門保護女性的。你想啊,我打你幾下對你來說還不是撓癢,你要打我一巴掌,還不得扇死我啊。”
“有道理。”
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唐小宛在心裡竊喜,看來將這個木頭調教成二十四孝男友指
日可待啊。
然而,這人不假思索了一會兒之後,道:“既然平等,那爲何不執行‘男人只能罵女人,女人只能打男人’呢?”正好與打情罵俏貼合。
默默地在心裡吐了一口老血,唐小宛覺得還是不理他爲好,免得自己待會兒血槽空了。悶聲道:“我困了。”
顧初淮幫她掖了被子,毫不留戀地走開了。此舉更是將唐小宛氣得不輕,差點沒將塞在嘴巴里的被子咬出一口棉花來。
然而,就在她極度鬱悶時,他又回來了,手裡還端了杯熱茶。“先潤了嗓子再睡。”
原本是想着讓她少說些話的,最後卻忘了初衷,讓她說了這麼多。如果就這麼睡了,估計一會兒得嗓子疼。顧初淮伸手去扶她起來喝茶,唐小宛不依。“讓你說句好聽的你都不肯,我嗓子疼了關你什麼事。”
“聽話,別鬧。”
唐小宛就不肯依他。
顧初淮無奈,只能冷着臉叫了聲:“唐小宛!”
可是這麼叫了又能如何,終究是狠不下心來將人拖起來捏着下巴強灌下去。
嘆了口氣:“你想我怎麼做?”
唐小宛可算是回頭瞄了他一眼:“我說你就肯聽嗎?”
“儘量。”
樂滋滋地從牀上爬起來,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水。顧初淮將被子撈過來給她蓋上,順勢坐在了牀邊。
唐小宛想了想,道:“那就從稱呼開始改起吧。每次你一連名帶姓地叫我名字,我就覺得渾身發緊。”
是挺緊的,差點緊得他丟盔棄甲了。想到昨晚的情形,喉嚨又有些幹。心想果然是話說多了,顧初淮也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喉。
瞧見他不自然的神色,唐小宛自然也明白過來了,當即在心裡暗罵了一聲“流氓”。你們說說,哪有人在做那事時也連名帶姓喊人的,昨晚世子爺掐着她的腰,喘着粗氣低吼了一聲“唐小宛”,差點沒將她的魂兒給嚇沒了。不過當時世子爺也沒好過,估計是疼的,那叫一個齜牙咧嘴,雙目猩紅啊。
咳咳,想得太遠了些,唐小宛立刻將心神收回來,在心裡暗道:這個必須得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