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愛,各司其職薦,其中深意
人民醫院。咣玒児曉
主任室。
“傅少,若你在當初突發性聽力障礙產生時果斷地選擇治療而不是徹底放棄手術,那我敢保證,你的聽力絕對是一點問題都沒有。可現在都過了那麼久了,若再手術,痊癒機率不僅渺茫,更有可能導致其它併發症讓身體機能迅速下降,恐怕後果會很嚴重。”
“手術成功機率有多大?”
“這個不好說,要看人的。你還年輕,身體各項機能運轉都不錯。所以相比孩童和老年人,便佔據了幾分優勢。珥”
“那究竟是幾分?”
“如果真的動手術,痊癒機率是百分之十。”徐主任也有些無奈,“只有百分之十的希望,你還願意去嘗試嗎?”
“試。”果斷的一個字,彷彿積蓄了所有力量,“你儘快準備手術,到時候通知我就行。錄”
當傅景淵即將邁出房門,徐主任突地問道:“能告訴我是什麼使你前後幾年反差這麼大嗎?”當初車禍時是他給他主的刀,他是他有史以來碰到的第一個明明可以治癒卻放棄治療的病人,一個正常的人,竟主動放棄了聆聽這個世界聲音的機會。可兩年後,他卻又來了,竟然又想要找回曾經失去的聽力。
自然,背轉身的傅景淵沒有聽到徐主任的話。
望着那被闔上的房門,徐主任搖了搖頭,無奈地一嘆,撥了個電話:“傅老爺子,傅少總算是想通了要做手術了。可是手術的風險實在太大,弄不好便出了人命。所以還得請你聯繫幾位國內的專家聯合主刀了。”
傅景淵一路坐電梯到一樓,卻與迎面而來的雲璃撞了個正着。
“週末還沒到,你怎麼突然就來了?”以爲他是爲了她提議的去x大找尋記憶而來接她的,雲璃下意識便問道,也沒顧及周圍來來往往的人。
穿着白大褂,頭髮利落地紮起,整個人清爽幹練。雲璃望着驀地與自己擦肩而過的人,竟難以置信地張大了眸。
她剛剛明明是對着他的眼說話的,他竟然沒發現嗎?
只能轉身,快走幾步攔在了傅景淵前頭。
正想着心事的傅景淵這才瞧見了她,身子是一個怔愣:“怎麼了?”
“剛剛還以爲你是特意來找我的,不過現在才知道,是我想多了。”頗有些自嘲地一笑,雲璃與他揮手,“那我先走了,週末見吧。”
饒是聽不見雲璃說話的語氣,傅景淵也知曉她定然是生氣了福晉兇猛。
周圍都是走動的人羣,上一次醫療事故以及媒體報紙上刊登的她攀上高富帥的報導讓她成爲許多人關注的對象。自己的身份又比較特殊,傅景淵只得點了點頭:“那週末見吧。”
目送着她離去,他這才繼續走向外頭,一時之間竟忘記了這兒是人民醫院,並不是中心醫院。被中心醫院高薪聘任的雲璃,竟然會重新回到這裡……
剛剛,他一直都在想,自己爲何會那般急切地想要恢復聽力。
已經習慣生命中永遠都只是一片寂靜的他,對於重新恢復聽力,其實真的沒有多少興趣。
只不過,沒有興趣,並不代表沒有衝動。
“爹地,你能不能去做手術讓耳朵好起來啊?這樣的話寶貝跟你說話你就能聽見了。”
十十當時提起時,他也只是推說這耳朵是治不好的。
可究竟是什麼,讓他產生了不顧一切去治好聽力的衝動呢?
眼前浮現的,竟然是黑暗中孔九九背對着他嘴角一開一合的影像。
明明她在說話,隨便抓一個人來聽,都能夠清楚地報出來她究竟說了些什麼。
可是背對着她的他,卻什麼都聽不見。
腦中光芒一閃,這,便是他急切想要恢復聽力的衝動來源嗎?
血液科。
穿着白大褂的雲璃正爲病人進行血液採集工作。
先用酒精在其手指上消毒,然後一次性採血針,扎破手指頭處,擠出血液約3-4滴黃豆大小的量於紗布上不同位置。
一切工作就緒後,分別用乾淨的紙質信封包裝,並在其表面標明血液的所屬人。
“你這孩子,這方面的才能這麼高,被院長這麼埋沒,實在是可惜了。”何汀芳看着雲璃利落的動作,不免一嘆。
“這是熟能生巧而已,算不得什麼的。”雲璃不在意地一笑,繼而又感激道,“何主任還願意向中心醫院借調我過來幫忙,我真的很感謝您對我的這份栽培之意。”
“得了,別何主任長何主任短了,喚我何姨吧,顯得沒那麼生分。”
“好,何姨,那以後您可得繼續好好教導我了。”頓了一下,將新鮮血液安置妥當,雲璃突然起了一份興致,“何姨,您是遺傳學和生物學方面的專家,我有個問題想要請教。”
“說什麼請教啊,你知道的未必就比我少,直接說就好了,就當咱們在進行學術交流。”
點點頭,雲璃鄭重道:“你說有什麼法子,能使本身不是親子關係的兩人被dna證實是親子關係呢?”
“dna親子鑑定是目前全中國乃至國外最具有權威性的關係鑑定,精確程度可想而知。若想出錯,概率幾乎爲零。”
“可若真的有這種情況發生呢?”
下班後,孔九九一個電話給蔣楠打了過去:“我的大小姐,那張副卡該還給我了吧?我這都沒錢買米下鍋了。”
“別跟姐哭窮,誰不知道你丫的就是真人不露相啊。”蔣楠也收拾東西打算離開律師事務所,看到蔣沛君從辦公室出來,忙又規規矩矩地坐回座位,壓低聲音斥了回去,“你說將那張副卡送給我的,不能說話不算話啊。”
“那是在我有錢的情況下,可事實證明,一場車禍,我已經負債累累了。”不追究謝純薇的責任,也便表明了車禍受害方的她根本就沒有獲得賠償的機會。而她做的手術,動輒就是十幾萬的大手術,而且據說還特意請了這方面的專家會診。當時是齊學長的朋友幫忙墊付的,她起先還忘記了這茬子事,這幾天經老爹一提醒,她才發現她太糊塗了。這筆錢齊學長定然是替她還了,她自然得還回去。但問題是,她工資卡上的積蓄根本就不夠這筆款項。
孔老爹有心要搭上所有的老本來給她湊,卻是杯水車薪。她這個做人女兒的,即使再沒有錢,也不能動老爹的棺材本啊。
所以,她纔想到了動傅景淵給她的卡。
將這些告訴蔣楠後,後者這纔不甘不願地冒出一句:“我真是上輩子欠你的啊,想多佔你點便宜都不成。這卡在我手裡我都還沒捂熱呢,虧死了。”頂多才敗光了幾萬塊,實在是虧大了啊。
“不過說真的,你的醫藥費有人爲你解決了,那受傷的出租車司機的醫藥費是什麼情況啊?保險公司賠償的也只是一部分,肇事者謝純薇理應負責到底,卻因傷重被拘留什麼都不需要做。正好你也取消了投訴,那出租車司機居然也沒鬧?如果鬧下去,他肯定能獲得高額賠償的。”
“你以爲全世界都像你一樣鑽進錢眼裡去了啊。人家那是高尚,犯不着跟一個女人一般見識。”
“高尚也得有個限度吧?像你這樣,差點將命都搭進去了還要扮演狗屁高尚,老孃第一個就看不過眼。”居然因爲同情謝純薇而不提出控訴,實在是傻子的行徑!
“不跟你瞎扯了,我現在就去找你,你給我個地址。”
“你來我哥的事務所好了。”原本還打算早點翹班去夜pubhigh一晚,看來只能乖乖回家的份。
孔九九趕來後,抓過蔣楠手中的卡便往外跑:“我還得去取錢,先走一步啊。”
“喂,你瘋了!銀行都下班了你要去自動取款機取錢嗎?一下子取那麼多小心成爲別人的目標!而且你確定那取款機能一下子吐出那麼多錢來?”
急急忙忙的身影猛地頓住:“果真還是你見識高遠啊。”不過又猛然覺醒,“我可以直接轉賬給齊學長啊。”
“先走了啊,我已經約了齊學長,等見了他再趕回家太晚了,就不跟你嘮嗑了。”
無視蔣楠一個勁地翻白眼,孔九九已經一陣風似的消失了,鑽進了外頭一直在等着她的出租車。
艾菲廣場。
巨大的噴泉伴隨着隱約幻化出無數道水花,高聳好看,引來無數觀賞的欽嘆目光。
“齊學長,對不起,我遲到了。”原本只想着當場取了錢就當場給了他。當意識到還可以轉賬時,孔九九突然覺得約了他完全便是多此一舉,直接問他的卡號似乎更加方便。
看着她風風火火的架勢,齊陌申脣角揚起一抹笑,駐足在噴泉旁的身子微微一傾,修長的腿邁出,幾步便走到了她面前。
“這麼急急忙忙將我叫出來究竟什麼事?不能電話裡說嗎?”手指,竟下意識地爲她將嘴角的髮絲給攏到了耳後。
怕她不接受她還的錢,所以電話裡頭她並沒有說明,如今聽得他問,孔九九忙打哈哈:“學長你銀行卡卡號是多少啊?我存了一筆私房錢不想讓傅景淵發現,想先轉到你卡上,等到哪天用了就直接從你這邊取哈。”
齊陌申一怔,俊雅的面容突地有一絲朦朧,隨即,他似意識到什麼,不疾不徐地開口:“你的手術費總共十三萬八千五百,還有些零頭我沒記清。你其實完全沒必要想出這種法子要還我錢。”
摸了摸她的腦袋,他倒是姿態自然:“你也知道的,我當老師工資實在是很低,所以呢,爲生計所迫的我絕對不會不接受你的還款的。”
陶淵明爲五斗米折腰,如今大學老師也得爲萬把塊折腰,這生活,果真是不好過啊。
孔九九一陣唏噓,忙催促:“那學長趕緊告訴我卡號,我連本帶利還給你啊。”
“在你還給我之前,我想先帶你去一個地方。”
夕陽餘暉下,齊陌申身姿頎長,朗月玉立,俊朗的臉掩映在光影中看不真切。唯有那雙眸,似蒙上了一層迷霧,讓人不禁動容,欲探究其中的深意。
下章放上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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