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折騰了大半宿,第二天要回去的時候,陸淑怡都覺得精神懨懨的。
不過母女分別,少不得一場痛哭。
霍天佑就勸慰她們道:“等回府後我便讓人去收拾柳兒衚衕的房子,收拾好了派人來接您二老過去住。”
陸二老爺覺得有些不合適,畢竟保定府的房子是給陸淑怡陪嫁用的,再住進去算怎麼回事?
霍天佑卻覺得沒事,十分大方道:“您就安心住下吧,您和岳母留在這裡,怡兒也時常惦記你們,我也不想看她忍受思親之苦,等你們過去了,平日裡也有人陪着她說說話。”又道:“我認識幾個不錯的西席,到時候請一個過來,專門給兩位小舅子教授功課,您看如何?”
聽女婿這麼痛快的說,陸二老爺也不好再推辭,再推辭就顯得他矯情不把女婿當一家人了,因此欣然答應,點頭道:“甚好,甚好,到時候一切你安排就行了。”
夫妻二人拜別,然後上了馬車,揮手告別。
周衝夫妻二人也一道跟着去了保定府,他們要查出小蓮的死因。
回去這一路霍天佑格外謹慎,柴曾仍舊派人一路相送,陸二老爺也派了一隊護院去送。
風平浪靜,一路上並沒有發生任何事情。
夫妻二人到了王府,霍王妃早早的就等着了。
之前遇襲的事情霍天佑已經派人告知了王妃,也是想讓她有個心理準備,免得在府裡被霍天康算計。
王妃看到兒子兒媳婦一路平安歸來,懸着的一顆心總算落在胸中,急忙拉了陸淑怡的手小聲問道:“一路上沒遇上事兒吧?”
陸淑怡點頭:“回來一路很安穩。沒事。”又小聲問王妃道:“爲何不見大嫂?”
這種場合,何如意竟沒出來演親近,倒是讓她很吃驚。
王妃冷淡道:“說是病了,好幾天都不出門了,我派人去瞧,也是懨懨的。”
陸淑怡詫異,微微點頭。不再去問。
霍天佑帶着周衝夫婦給王妃引薦。夫妻二人戴着人皮面具,王妃也認不出他們的真面目。
不過聽說是他們夫妻二人救了自己的兒子和兒媳婦,王妃就特別的感激他們。急忙命人去收拾廂房,安排他們二人住下。
周衝夫妻也不推辭,謝過後跟着人去了廂房安頓。
王妃就拉着霍天佑和陸淑怡先去給霍王爺請安,其實霍天康那日的所做作爲霍王爺也早已經知曉。只是裝聾作啞罷了,見他們夫妻二人平安歸來。也只是道了一句:“一路上想必乏了吧,回去歇着吧。”
霍天佑對父親的態度很是心寒,拱手道:“兒子還有話同您說。”一面對陸淑怡道:“怡兒,你先同母妃回去歇着吧。我同父親說說話。”
陸淑怡心中不安,這是要開始行動了嗎?
她捏了捏手指,努力讓自己壓下心中不安。乖巧的行禮退出房門。
書房裡一下子安靜下來,父子二人相互對視。可是誰也不願意先開口說話。
霍天佑的臉色極不好看,目光定定的瞅着霍王爺,一點都不像是在看父親,反倒像是在看仇人。
霍王爺則被他看的有些心虛,乾咳一聲道:“聽說你們回去的路上遇襲了?”
霍天佑揚脣冷笑,並不打算給霍王爺面子,直截了當道:“我以爲您不知道呢,原來知道啊。”又指着肩胛骨上的傷處道:“不過託您的福,我和怡兒都沒事,偏偏死不了。”
霍王爺嘴角的肌肉微微抽動,許久才道:“沒事就好。”他呼出一口長氣道:“你們都是我的孩子,誰出事我都不願意看到。”
“都是您的孩子?”霍天佑似是聽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似的,他好笑的看着霍王爺,淡淡道:“不對吧,父親您眼裡真有我這個兒子?可我怎麼覺得我多年裡只有母親沒有父親呢?”
“胡說……”霍王爺聽了有些惱火,卻有理虧,只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老着一張臉極其無奈道:“佑兒啊,這次的事情我也知道是你哥哥不對,我得知消息的時候還專門派人去尋你們夫妻二人的下落,後來知道你們一切安好,我也就放心了。”他眉峰一揚道:“若你們夫妻二人這次真出了事,我是絕對不會放過那個逆子的。”他把巴掌重重拍在了桌子上,以示憤怒。
若是從前,霍天佑可能會念及親情就此忍氣吞聲而去,但是現在不同,他不能再讓陸淑怡受到一絲絲的委屈。
他不鹹不淡道:“小時候我記得父親總是教導我們,做錯事情了就要接受懲罰,就要道歉,不是嗎?”
霍王爺嘴角又抽了抽,片刻後,他喚人道:“去請世子過來。”
“這件事情你哥哥確實不對,讓他給你道歉也是應該的。”霍王爺輕輕啜飲一口清茶,目光則看向窗外。
窗外夕陽西下,一片金黃。
霍天佑的目的並不是只求一句道歉,他很冷靜的指了指自己的肩胛骨,極疏離道:“父親,這次遇襲我受了很重的傷,以後這段日子我便不去校場練兵了,還有這次出征,我也不隨您去了,讓大哥去吧。”
霍王爺的臉一下子就黑了,馬上起身道:“你在說什麼?”
霍天佑一字一句道:“我在說,我這次受了極重的傷,往後將士的操練我就不去了,出征也不去了,讓大哥去吧。”
“逆子。”霍王爺氣的揚手要打,卻被霍天佑一把捉住了手腕,他冷淡道:“哥哥的身子早就好了,我沒有必要再爲他做嫁衣裳,從此以後都不會了。還有,我怎麼也算是回鶻駙馬吧?父親您這樣對我,妥當嗎?”
霍王爺只覺得手腕一陣生疼,活了這麼大歲數,倒是讓兒子給制住了,他又氣又惱,揚眉怒聲道:“你別忘了,你哥哥當年可是你害的……”
“是我害的嗎?”霍天佑脊背挺的筆直,冷冷一笑道:“當日可是他主動邀我一起去冰上玩耍的,並不是我主動。而且他裝病這麼多年,我爲他做了這麼多,您還想讓我爲他做多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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