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陸淑怡並未宿在陸家,而是去了吳家。【 更新快&nbp;&nbp;請搜索】
並非她不願意住,而是她父親陸二老爺不願意住下。
陸二老爺與陸老太爺意見不合,他非常的氣惱,氣惱與陸老天爺的執迷不悟,氣惱與他的不顧家人死活,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在做春秋大夢,指望着靠淮南王光耀門楣。
陸二老爺一肚子的悶氣,馬車上就同吳氏道:“簡直可笑,可悲,愚不可及……”
他言辭激烈,聽的吳氏只好安慰道:“或許是……”
卻被陸二老爺一口打斷:“或許什麼?你不必安慰我,這個家我算是看透了,難怪輝哥兒要與之劃清界限,這樣的家若是不劃清界限,遲早被毀掉。”
吳氏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反正她一直就沒喜歡過自己的公婆。
陸二老爺就問道:“母親都和你們說什麼了?”
吳氏不敢隱瞞,實話實說道:“母親就是想讓怡兒在霍王爺面前替陸家說說情,怕這次淮南王事件會波及到陸家,怕陸家被牽連。”
陸二老爺一聽才道:“娘倒是沒糊塗。”
微微一琢磨又道:“只是這種事情怡兒怎麼好去求情?若真要出事那就是掉腦袋的大事情,就算是王爺也不可能冒着風險去替陸家說情。”
“那您的意思是?”吳氏眨着眼睛問陸二老爺。
陸二老爺皺了皺眉頭,沉吟許久才哀嘆一聲道:“讓怡兒別管了,這種事情別把她牽扯進去,她好不容易纔立住腳跟,咱們做父母的豈能給她添麻煩。”
這也是吳氏的想法。只是方纔在陸老太太那邊她不好說而已。
“那母親那邊……”吳氏問了一句。
陸二老爺揉着眉心道:“作繭自縛,到時候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這一夜,他們在吳家談論的也是此事。
楊氏和吳成都很擔心此事,只是這種時候也是愛莫能助,只能幹看着。
當晚,陸淑怡同墨菊同眠一屋,二人許久都沒有躺在一起說過話了。墨菊肚子已經隆起。滿面都是慈母之容。
二人躺在榻上,墨菊摸着腹中孩子不免再次感激道:“若不是你,我還真沒有這一天。如今想起來,我都覺得恍如一場夢,忽然就得償所願的嫁給了自己喜歡的人,忽然就有了這個孩子……”
陸淑怡輕笑:“那也是你自己好。若不然我舅舅也不會喜歡,即便你嫁了。也未必會幸福,不是嗎?”
墨菊臉上一紅。
他們夫妻二人自打成親就一直琴瑟和諧,恩愛有加,吳成對她百般的好。尤其是她懷孕以來,更是無微不至的照顧着她,如今生意上的事情。他能交給別人去做的就交給別人去做,餘下的時間都來陪她。
人生如此。夫復何求,她是滿足了。
墨菊側過身子,手從陸淑怡的小腹上撫過,笑着道:“再過幾個月,你這裡也該和我一樣了。”又忍不住笑着道:“咱們差不多時間生孩子,但是生下來的孩子卻差了一個輩分,你說他們見面會不會打架?”
陸淑怡也有些興致勃勃道:“若是男孩子必定會打架,若是兩個女孩子,那就乖巧多了,必定一起玩耍,當然,若是一男一女的話,只怕都不願在一起玩耍。”
墨菊就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這倒也是。”又自說自話道:“其實我是想生個兒子的,畢竟婆婆年紀大了,心中總想着能抱上大孫子,若我能生一子,也算了了她老人家的心願,往後再有孩子,也不會有太大壓力,會生的從容些。”
陸淑怡卻覺得男女都可,微笑道:“我只求他平安,男女都行。”
墨菊聽她一說,不由搖頭道:“你家的事情我也聽你舅舅說了許多,像你,才更應該生男孩,生出來那就是長孫,將來也不會被人壓一頭。”
陸淑怡苦笑一聲。
看來霍天佑不受霍王爺待見的事情她舅舅都已經知道了。
兩人就這麼有一茬沒一茬的聊了一盞茶的功夫,墨菊忽然說起了何昭兒。
她道:“我也是前幾日聽說的,聽說她死了,死的時候還把她丈夫的貴妾給活活燒死了,那貴妾纔有的身孕……”又嘖嘖嘆道:“不過她也怪可憐的,她丈夫那麼待她,確實可恨的很。”
“只是燒死貴妾,實在是……”墨菊連連嘆氣:“一屍兩命。”
陸淑怡卻心內五味雜陳,說不出的感覺,唯有低嘆道:“她也是心高氣傲,太重感情,以至於落得如此下場。”
墨菊道:“我還聽說是安之瑾在其中搗鬼,一開始何昭兒與她夫婿關係並不是太僵,至少不到殺人的地步,後來好像是安之瑾從中挑撥,才讓那周公子懷恨在心,以至於對何昭兒下了毒手。”
“這個我聽說了。”陸淑怡沉吟道:“這也是因爲何二太太把安家逼上了絕路,安家那場大火,誰都猜測是何二太太和大太太的手筆,安老太太死在了那場大火裡,身爲兒子,安之瑾自然要報殺母之仇。”
“作孽啊……”墨菊深深嘆氣。
“安之瑾的目標不光是何昭兒,還有我二姐陸淑琪。”陸淑怡道:“不過好在我上次一提,我祖母便派人仔細查了一番,發現這次給我二姐定的人家真的與安之瑾有往來,祖母原本還打算早些把二姐嫁出去的,現在也暫時擱置了。”
“人心難測……”墨菊嘆一聲,聲音漸漸低下去,像是困了。
陸淑怡便道:“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二人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夜無話,第二日早起二人去了楊氏房中陪着她用膳,誰知道剛坐下就有陸府的小廝送來信說陸老太太昨晚上不好了,不知道爲何忽然高燒不醒,今兒一早連口角都歪了,讓他們趕緊回去。
楊氏一聽也急了,急忙跟着吳氏一併往陸家去。
福壽居里擠滿了人,連個插腳的地兒都沒有,裡頭有丫鬟哭哭啼啼的聲音,似是有人在說:“老太太半夜裡忽然就磨牙,說了幾句胡話就成了這樣。”
“怎麼會這樣。”
“說的是呢,白天還好好的。”
“……”
一衆人七嘴八舌的說着,周大夫給診了脈,說是熱症中了風,這種病要行鍼才能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