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嫁再嫁,罪妃傾天下 南行 消息竟沉沉今夜相思幾許20
“慕容老賊是我的殺父仇人!我自是和慕容老賊不共戴天!這些年我日日夜夜都盼着能夠報仇雪恨!只可惜這輩子是報仇無門了!但哪有如何?十八年後又是條好漢!我必定還要來報仇!”
“不錯,不錯,有仇必報真君子,你實在是孝心可嘉,”慕容南風嘴角輕輕上挑,露出一個讚賞的笑,然後又對那人,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一愣,不知道慕容南風爲何不乾脆了結自己反而這樣絮絮叨叨,隨即也不耐煩地道:“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乃張大勇之子張之義是也!別磨磨唧唧的了,要殺要刮趕緊的!爺爺我都等得不耐煩了!”
慕容南風卻淡淡一笑:“殺你自然容易,不過一眨眼的事兒,本王不急。”
吳彪卻面有急色,看了看慕容南風,忍不住提醒,道:“小王爺,臨行之前,王爺早就吩咐過了,讓咱們一到揚州務必就要立即處死張之義的,小王爺你看……鉿”
“吳將軍,父王爲什麼這麼急不可耐地要處死這人?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年,爲什麼竟然父王這般如臨大敵?本王實在好奇得很,不如吳將軍給本王說一說其中原委,如何?”慕容南風心情很好地抿了抿脣,目光投向吳彪。
吳彪一怔,覺得慕容南風今日有些不大尋常,但隨即卻也恭恭敬敬地道:“啓稟小王爺,這張之義口口聲聲要殺王爺爲父報仇,實在是可惡,所以這人自然是留不得的。騸”
“哦?爲父報仇?”慕容南風譏誚一笑,走近一步,玩味兒地打量着吳彪,又問道,“那麼吳將軍可知道,這張之義到底和慕容王府有這什麼樣的深仇大恨?那張大勇到底又是何許人也?”
“這個,小王爺……”吳彪爲難地不知怎麼啓齒,必定這些子事兒王爺是斷斷不許小王爺知道的,所以吳彪一時間竟渾身冷汗,總覺得今日的慕容南風有些奇怪,但是卻具體哪裡奇怪,他一時也說不上來。
“既然吳將軍一無所知,那麼不如就讓本王告訴你,”慕容南風譏誚一笑,然後指着張之義冷聲道,“因爲這張之義的父親張大勇從前是慕容肅的心腹,慕容肅的所作所爲,張大勇樁樁件件都清清楚楚,而十五年前,正是這張大勇奉慕容肅之命,血洗白氏一族,後來竟嫁禍成了什麼天降邪火,白氏一族就此覆亡,而慕容氏從此崛起,但慕容肅卻怎麼能心安理得?所以當年參與此事的人,都被一一滅了口,而這張大勇自然更是首當其衝,但慕容肅百密一疏,不想這張大勇竟然還留有一遺腹子在世上,所以他自然着急,急的不是這少年的命,而是十五年前那樁不得見光的慘案,吳將軍,本王說的沒錯吧?”
吳彪自是嚇得臉色蒼白,一時間慌了神,不光是因爲慕容南風竟然知道這事情的前因後果,更是因爲,慕容南風的態度,那冷冰帶着憤怒的語氣,竟像是在怒斥王爺!
怎麼會這樣?
“小王爺,你怎麼會知道……”吳彪有些六神無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那張之義也是一愣,不知道慕容南風這唱的是哪一齣戲,只得靜觀其變。
“譁!”
下一秒,吳彪只覺得自己的脖子一涼,只見慕容南風的寶劍已經橫在了自己的肩上,吳彪嚇得正要朝後躲,不想王健的寶劍這時候也橫在了另外一側,吳彪嚇得臉比白紙還要蒼白幾分:“小王爺,你這是……”
“你不是好奇我如何知道這麼多嗎?”慕容南風淡淡一笑,然後咬牙啓齒道,“因爲不光張大勇有後人,就連白雲初也有兒子活在世上!”
下一秒,手起劍落,吳彪的首級已然滾落下來,那帶血的首級一直滾到了張之義的面前,張之義自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不解地看着慕容南風,問道:“你……你真的是慕容肅的兒子?”
慕容南風掏出錦帕一邊擦拭寶劍,一邊對張之義淡笑道:“不錯,我叫慕容南風。”
“那你……那你爲何……”張之義看着面前的首級,越發不解,驀地瞪大雙眼,不可思議地看着慕容南風,“剛纔,你說……你說白雲初還有兒子活在世上!難道……難道你就是?!”
王健也是一驚,驀地朝慕容南風看去,卻見慕容南風淡淡一笑,不知可否,卻對張之義淡淡道:“我不會殺你,但你若是日後仍如此莽撞行動,到頭來仍是報仇無門,反而會搭上一條性命,慕容王府的勢力,你也算是見識了的,但你若肯跟着我,我保證你終有報仇之日。”
張之義直視慕容南風良久,然後點頭,道:“從今以後,張之義的命,就是小王爺的。”
慕容南風沒有急着啓程回京,在揚州又多呆了幾日,一是爲了給張之義調養身子,二也是不想急着回京,想來慕容微雪已然回了宮,慕容南風心裡面愈發不是個滋味,所以這幾日難免在酒肆中流連起來,他其實素來不屑進去這些地方,但是這時候卻也想着能有人陪着,也好過自己一個人呆着,任思念蝕骨入髓。
這一日,慕容南風照舊來到了“十里楊”,這家酒樓乃是揚州最大的酒樓,聲名遠播,自然極爲華麗,但凡出入的必定不是腰纏萬貫,就是達官顯貴,慕容南風雖然衣着尋常,但是那酒家的老闆卻也不曾怠慢半分,到底是見過識廣,慕容南風那舉手投足難掩的貴氣,他自是瞧得清楚。
“十里楊”第一層,便就是尋常酒肆,乃是一般消費,二樓便就是雅間包房,一日消費均在百兩之上,三樓則有歌舞伎,均是江南絕色女子,且又是琴棋詩畫皆通的能人,雖然她們均是賣藝不賣身的藝妓,卻個個生的國色天香,自是有大把的達官顯貴排着隊一睹芳顏,所以若是上了三樓,沒有千兩白銀倒也是下不來的,再到四樓,那便就是一般達官顯貴都去不得的,據說裡面只住着一位姑娘,喚作水盈,據說姿容絕色、天下無雙,更是精通音律詩詞,不遜狀元之才,只是從未有人見過她的臉。
這水盈乃不是一般藝妓,凡事她看不上眼的人,即便是手捧千金,她也閉門不見,若是一見如故的,便會開門相見,甚至分文不取。
所以至今仍無人見過水盈的面,饒是如此,日日仍是數不清的風流雅士聚集“十里楊”,只爲一睹水盈姑娘的芳顏。
這一日,慕容南風仍和前幾日一樣,上了三樓,叫了同一位藝妓入了雅間,然後自己便開始悶頭喝酒,讓那藝妓在一旁彈琴。
那藝妓時不時偷瞄一眼慕容南風,瞧着他的英姿俊逸,早就面紅如霞,心擂如鼓,她在“十里楊”裡頭也是有些年日了的,自是閱人無數,所以但凡能入了她的眼的,必定是男人中的極品,且慕容南風這兩日也都點了她進來,自然這藝妓頗有些歡喜。
一曲《江南春》奏完之後,那藝妓停了下來,蓮步婀娜,走到慕容南風面前,伸出纖纖玉手給慕容南風斟了一杯酒,然後嬌怯怯遞到慕容南風面前,纖白的手指握着那白瓷酒杯,竟也不遜色半分,煞是好看,藝妓柔聲道:“公子請。”
慕容南風接過,緩緩地飲下,然後將酒杯復又放下,眼底閃過幾分惆悵。
那藝妓瞧着慕容南風並不排斥自己,趕緊地又給斟了一杯,一邊倒酒,一邊緩聲道:“這青梅酒,乃是揚州的特產,這青梅顆顆都是福國寺中摘下的,用女兒紅做底,醇香甘冽,不比其他地方的嗆口,舉國上下,唯有揚州的青梅酒最好,而揚州的青梅酒又屬‘十里楊’的最好,公子請。”
“屬揚州的最好?”慕容南風接過酒杯,看了那藝妓一眼,眼中不乏譏誚冷然,“如何能與京師的比?雲泥之別。”
被這樣驀地搶白,那藝妓隨即漲紅了臉,這幾日瞧着這公子只悶頭喝酒,並不出一言一句,只道這公子是好性兒的人,不想一旦出口,卻也這樣讓人難堪。
到底也是見識過場面的,那藝妓隨即也恢復了一臉笑意,然後道:“公子說的是,舉國上下哪兒有比京師更好的地方?不如讓妾身再爲公子彈奏一曲吧。”
隨即素手撫琴,琴聲婉轉柔和,正是《西洲曲》。
那藝妓呢喃吟唱:“憶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單衫杏子紅,雙鬢鴉雛色。西洲在何處?兩槳橋頭渡。日暮伯勞4飛,風吹烏桕樹。樹下即門前,門中露翠鈿。開門郎不至,出門採紅蓮。採蓮南塘秋,蓮過人頭。低頭弄蓮子,蓮子青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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