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嫁再嫁,罪妃傾天下 驚變 月似當時人似當時否?9
“孩子,孩子……”慕容微雪喘着粗氣,好容易才發出聲音,一隻手死死地抓住青玉的手,慕容微雪咬着牙道,“青玉,傳太醫!快傳太醫!騸”
青玉看着死死抓住自己的那隻手,上面盡是淋漓的鮮血,那種溫熱的粘稠的鮮血,一滴一滴刺激着青玉的神經。
青玉頓時覺得一陣頭重腳輕,眼看着慕容微雪昏了過去,那隻血紅的手驀地一下子放開了自己,青玉這才驚得回過神來,看着那棉被迅速地被血水染紅,青玉只覺得自己都窒息——
“太醫!傳太醫!”
青玉歇斯底里地喊叫聲響徹整個皇宮。
太醫院裡今日人人都忙的腳不沾泥,先是慕容王府的小王爺暈闕過去,連太醫院院首秦律都被請了過去,後來又是萬歲爺狩獵的時候從馬背上摔下,雖是蘭妃娘娘眼疾手快墊在了下面,到底萬歲爺的後腦還是墊在了一塊石頭上,一直昏迷不醒,秦律等一衆老成的太醫自然此刻都寸步不離守在養心殿的,且蘭妃娘娘也受了不輕的傷,整整斷了兩根肋骨,此刻正有幾位太醫在在蘭亭殿給蘭妃診治接骨,雖然蘭妃已然服了麻沸散,但害死疼得嘶喊。
這一日,太后也受了驚嚇,此刻自得有太醫在慈瑞宮伺候着的,而這時候初雪殿的奴才又來急報,說是德貴妃娘娘玉、體有了大礙,必定要請太醫過去瞧一瞧的。
可太醫院內可用的太醫實在沒有幾個,幾位國手都留在養心殿和慈瑞宮了,剩下的,也都是尋常之輩,且瞧着初雪殿來的宮女兒嚇得都成了哭腔了,且衣角還都沾着血,那些子太醫自然心如明鏡,必定德貴妃娘娘病得不輕,所以剩下的太醫自是不敢擅自出診,這德貴妃娘娘可是最得聖寵的,若是在他們的手上出了什麼岔子,豈不是掉腦袋的大罪?
後來還是巧雲郡主來太醫院給太后取藥聽聞此事,忙回去稟明瞭太后,太后這才趕緊從太后宮裡拔了兩位有資歷的太醫過去。
初雪殿。
那兩個太醫剛一踏進初雪殿,便就都嗅到了一股子血腥味,頓時面色都凝重起來,疾步走進了暖閣,只是面前所見,還是讓這兩位見多識廣的太醫嚇得雙腿發軟。
只見整張軟榻都是殷紅的一片,而德貴妃娘娘的臉,就在這片殷紅之中,顯得格外的蒼白,蒼白的簡直都有些透明瞭,似乎隨時都會逝去似的,而那鮮血還順着邊沿滴滴答答地滴下來,在地毯是匯成一個個血花。
青玉瞧着好容易來了兩個太醫,忙“噗通”一聲跪在太醫面前,哭喊着叩頭,道:“請太醫救救貴妃娘娘!請太醫一定要救活貴妃娘娘!娘娘!娘娘她流了好多的血!”
“青玉姑娘,你請先起來,”那太醫忙扶起青玉,兩人忙走到慕容微雪的軟榻前,一個忙給慕容微雪把脈,一個則挽起袖子,對慕容微雪躬身道,“娘娘,請恕臣死罪!”
話音一落,那太醫已然掀起了蓋在慕容微雪身上的棉被,瞧着被染得通紅的衣褲,登時兩人面上都是一驚,兩人相視點點頭,心中都道不好。
青玉奉太醫的命,忙打了熱水進來,瞧着太醫將參片塞進了慕容微雪的口中,知道那是爲了給慕容微雪掉氣兒的,一顆心愈發跳得厲害,也不敢問什麼,只是按照太醫的吩咐的給慕容微雪擦拭了手腳,然後另一位太醫給慕容微雪施針,漸漸地,慕容微雪的血不再流了,那兩個太醫也鬆了口氣兒,忙的擦了汗,然後出去準備湯藥去了,讓青玉先用熱水給慕容微雪沐浴更衣。
青玉一個人不好給慕容微雪沐浴,又叫進來一個小宮女兒,那小宮女兒年紀雖小,在宮中待得時間卻比青玉還長,一瞧見慕容微雪這般模樣,嚇得喊了起來:“娘娘……娘娘這……這必定是小產了!”
青玉驀地一驚,手中的錦帕“啪嗒”一聲掉在了水中,也顧不得撿,一把死死拉住了那個小宮女兒的手,厲聲問道:“你說什麼?娘娘這是小產?!怎麼會?!”
那小宮女兒嚇得臉色蒼白,點頭如搗蒜:“是!奴婢不敢胡言亂語,從前奴婢是伺候靜太妃的,那一年太妃早產,便就和……就和娘娘一模一樣!奴婢說的字字句句都是真的!”
青玉“噗通”一聲,跪在了慕容微雪面前,眼淚洶涌而出:“娘娘!都是青玉的錯,青玉竟爲發現娘娘懷了龍種!都是奴婢的錯!”
那小宮女兒自然也是害怕,但此刻卻比青玉鎮定一些,忙過來拉住青玉道:“青玉姐姐先別急着哭,咱們現在最要緊的是給娘娘沐浴乾淨了,一會兒子太醫必定要送湯藥過來的,咱們可不能耽擱了娘娘吃藥。”
“是是是,原是我的不對,快,咱們趕緊給娘娘沐浴更衣。”青玉強忍着悲痛,和那小宮女一道給伺候慕容微雪沐浴。
慈瑞宮。
“啪嗒!”
隨着一聲瓷器落地的刺耳聲音,隨即傳出了尖利憤怒的一個女聲:“你們說什麼?德貴妃竟然小產了?!”
孫麗華今日隨着成卓遠一道外出狩獵,原本是高興事兒,不想中間成卓遠卻出了意外,孫麗華自然嚇得不輕,剛纔在養心殿守了成卓遠好一陣子,知道秦律稟告說成卓遠並無大礙,這才放心回了慈瑞宮,自是疲乏得很,陳巧雲便去太醫院取了些安神藥來,一邊告訴孫麗華,說是慕容微雪的身子似有不爽,一時卻又找不到太醫,孫麗華也沒放在心上,到底慕容微雪的身子一向單薄,便就派了兩位老成的太醫過去也就罷了。
誰想就在孫麗華準備就寢的時候,那兩個太醫竟過來慌忙稟報,說是德貴妃娘娘因爲小產而暈闕,到現在還沒醒過來,只怕有性命之憂。
孫麗華驚得手一鬆,白瓷青花的茶盞便摔在了地上,陳巧雲也是大吃一驚,忙過去扶着孫麗華,道:“太后小心。”
孫麗華哪裡聽得進陳巧雲話,氣得上前幾步,一腳將跪在前面的太醫踢倒在地,咬牙道:“貴妃什麼時候有的身孕,你們竟然不知道?平日裡的平安脈你們都是白請的不成?還是你們以後皇上養你們是吃白食嗎?!”
那太醫嚇得叩頭如搗蒜,帶着哭腔道:“太后明鑑啊!貴妃娘娘的平安脈並不是老臣請的!老臣是負責太后的平安脈啊!”
另一個太醫,此刻卻已經渾身顫抖得厲害,孫麗華的眼風凌厲掃過,冷聲道:“周太醫,哀家沒記錯的話,一向是你負責初雪殿的平安脈吧?”
那周太醫嚇得叩頭不斷:“太后饒命啊!的確是老臣負責貴妃娘娘的平安脈,但是娘娘的脈象一向柔弱一如常人,有時候更是脈象不明,以至於老臣竟沒有發現娘娘已然有孕在身,老臣自知死罪,還斗膽請太后放了老臣一家妻小!老臣感激不盡!”
“做錯了事兒,還敢跟哀家討價還價?”孫麗華目露兇光,轉向陳巧雲,沉聲道,“雲兒,你說周太醫這般臨終哀求,哀家該不該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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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巧雲驀地渾身一震,不知道孫麗華爲什麼忽然問起自己,慌張地看着孫麗華,又看了看周太醫,最後咬牙道:“啓稟太后,雲兒以爲,周太醫身爲太醫本應該爲皇室盡力,但是卻竟然誤診,以至於德貴妃娘娘玉、體受損,且又傷及皇嗣,事關重大,危及國體,論罪當處誅九族。”
陳巧雲跟在孫麗華身邊三年整,孫麗華是個什麼脾性,她雖然一直摸不透,但卻也能明白幾分的,表面上看似和藹親切,實則最是殺伐決斷不近人情的,且這一次又是關係到皇嗣,孫麗華有多麼期望抱上孫子,任誰都知道,陳巧雲自然知道這個時候該說什麼話,而且孫麗華最近一直籌劃着幫自己登上皇妃之位,既如此,她就更加不能忤逆孫麗華了。
“不錯,哀家果然沒有看走眼,雲兒說的對極了,”孫麗華滿意地撫了撫陳巧雲的額發,一邊對門口的太監冷聲喝道,“還愣着做什麼?拖出去打入死牢!一切都按照巧郡主的意思去辦!”
陳巧雲渾身一僵,驀地迎上孫麗華的鳳眸,孫麗華淡淡一笑,柔聲道:“雲兒,哀家讓你做的事獨當一面的皇妃,而不是隻知道撒嬌貪歡的公主,明白嗎?”
“是,太后教導得是,雲兒明白。”陳巧雲深深一躬,一臉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