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嫁再嫁,罪妃傾天下 驚變 月似當時人似當時否?11
陳巧雲走進養心殿,輕輕撩開了帷幔,只見陶惠顏正坐在,龍牀邊上,貪婪地看着昏睡的成卓遠,一邊纖纖玉手也不閒着,在成卓遠的臉上輕輕撫摸着,一聲聲地嬌媚地輕喚:“萬歲爺,萬歲爺,臣妾在呢。”
陳巧雲冷冷地勾起脣角,心中譏誚道,這趙蘭兒今兒可真是賭上了性命了,拼死拼活地救了成卓遠,以後在後宮的位置自然不可同日而語,即便成卓遠再怎麼不寵愛她,但是趙蘭兒以及她身後的趙氏一族,這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卻也是已經註定了的。
倒是這陶惠顏竟會撿便宜佔,白天的時候不見她搶着救駕,這時候卻這般積極地守在成卓遠的牀榻前寸步不離,若是被趙蘭兒知道了,只怕又要多吐幾碗血呢。
此時此刻,陶惠顏一心撲在成卓遠身上,且陳巧雲又是輕手輕腳,所以陶惠顏也並未發覺殿中有人,所以也愈發放肆了起來,那手指尖在成卓遠的臉上滑動着,竟然一路向下,滑到了成卓遠的脖子上,就當那手指要解開成卓遠前襟的盤扣的時候,卻驀地聽到成卓遠開口了鉿。
“初雪,初雪,”成卓遠眉頭緊皺,一臉焦急,字字都是深情,“初雪,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可爲什麼偏偏你卻是他的女兒?初雪,你知不知道這對我來說多殘忍?”
“初雪,你知道這世間最痛苦的是什麼事情嗎?不是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父母被仇家殺害,也不是日日槍林彈雨命懸一線卻報仇無門,而是明知道你是仇人的女兒,我卻該死的卻還是愛上了你,初雪,這真的很痛苦。”
“慕初雪,你肯定覺得我是這世間最殘忍的人,殺了你父母兄長,毀了你慕家在S市的祖輩基業,又傷你至此,沒錯,我的確是最殘忍的人,但是慕初雪你知道嗎?我對你有多殘忍,就有多愛你。”
“因爲慕初雪,這一世,我註定不能夠愛你,所以我能將我所有的恨都給了你。騸”
“初雪,若有下一世,我一定會好好愛你。”
“一定會,好好愛你。”
……
“萬歲爺?”陶惠顏自是聽不明白成卓遠在說些什麼,但卻聽得清楚,成卓遠是喊了幾聲“初雪”的,一時間心裡面自是憤恨不平,恨不得立時就拆了初雪殿攆了慕容微雪,但這時候卻也只能小心翼翼地伺候在成卓遠的面前,這個機會如此難得,她自然懂得珍惜,“萬歲爺,您可是醒了?可要喝水?”
成卓遠沒有理會陶惠顏,嘴中又絮絮叨叨了一陣子,然後就又沉睡了過去,只留的陶惠顏怔怔地坐在牀沿上,瞧着成卓遠緊蹙的眉峰,心裡面自是落寞。
萬歲爺,爲什麼你都不願意看我一眼,卻在昏迷的時候還叫着慕容微雪?
陳巧雲也聽得清楚,心中自是震驚,她一早知道成卓遠對慕容微雪的感情,卻也不知竟情深如此,當今心中有些忐忑,日後她要如何面對成卓遠這樣深愛的慕容微雪?
她自是要成爲皇妃的,即便沒有孫麗華的意思,她也是抱着必定要做皇妃的心才進了宮的,如今曹楚仁已然平安抵達封地,這時候最是需要摸清成卓遠的一舉一動的,所以她也就不能再繼續做什麼不疼不癢的郡主了,陳九儒前些時日進宮,已然告訴她,事不宜遲。
所以,這個皇妃她當定了。
只是既要當皇妃,那就必定要當最得寵的那一個,要不然也是白費力氣。
想到這裡,陳巧雲不禁咬了咬脣,聽說慕容微雪今日流產大出血,幾乎喪了命,日後怕是也不能生養了的,要和這樣的一個女人爭寵,她實在是做不到的。
但是……
“雲兒,定安王對你可是期許頗高,年初爲父一到了江南,王爺便就幾番提到你,雖是說話婉轉,但爲父也聽得明白,王爺心裡面是有你的,雲兒,爲父知道你的苦衷,但是雲兒爲了王爺,你又是有什麼不能做到的?”
“且王爺心中對你也頗多不捨虧欠,所以此次王爺親口允諾了,說是大興復國、他登基祭天那一日,便是雲兒你入主後宮、掌管風印之時,雲兒,王爺對你的一番期盼,你可不能辜負了。”
……
但是雲兒爲了王爺,你又是有什麼不能做到的?
……
是啊,爲了王爺,我又是什麼不能做到的?
“咳咳。”陳巧雲的眼神一冷,掏出錦帕,輕聲咳嗽兩聲。
“誰?誰在那裡?”陶惠顏驀地聽到聲音,趕緊地從龍牀上站了起來,退後幾步,慌張朝外看着,瞧着陳巧雲走了過來,臉上有些狐疑,隨即笑着問道,“這麼晚了,郡主還過來探望萬歲爺嗎?”
“是啊,太后委實放心不下皇上哥哥,所以便命了雲兒過來伺候皇上哥哥,”陳巧雲對陶惠顏稍稍點頭示意,一邊輕笑道,“太后知道這一日惠嬪娘娘必定也十分辛苦疲乏,所以特特吩咐了讓惠嬪娘娘先回去休息,惠嬪娘娘,請吧。”
陶惠顏的臉上的笑意隨即一僵,她這樣守着成卓遠,自是爲了成卓遠醒來的時候能第一眼看到自己,白天在獵場的時候,她已然落後給了趙蘭兒,所以這一次,她是斷斷不能失了機會的,也是好在慕容微雪並未過來,所以她才僥倖在養心殿一直待到現在,眼瞅着都過了半夜了,不想陳巧雲卻又來了,而且明顯是來者不善。
陶惠顏不自然地笑笑,道:“巧雲郡主哪裡的話?后妃侍奉皇上乃是職責所在,本宮哪裡有什麼辛苦疲乏的?不過是一切爲了萬歲爺罷了。”
陳巧雲笑得愈發嬌媚了,緩聲道:“惠嬪娘娘所言,雲兒自然能夠理解,只是太后心慈,是斷斷看不得娘娘受累的,且如今蘭妃娘娘已然爲了萬歲爺而身負重傷,臥牀不起,若是惠嬪娘娘也爲了照顧萬歲爺而疲憊抱恙,那可如何是好?倒讓外頭人以爲咱們萬歲爺多苛待各位娘娘似的,只怕到時候陶大人又要心疼娘娘了。”
陶惠顏如何聽不出來,陳巧雲這是在挖苦她白日不敢救駕,而這時候卻偏要守在成卓遠的牀前邀功?當即臉色難看至極,卻也不知道說什麼,只是強笑道:“郡主哪裡的話?后妃自然一心都爲了萬歲爺的,不管萬歲爺怎麼對待咱們也都是應該的,也是咱們的福分,且萬歲抱恙,后妃侍疾乃是必須的,倒是巧雲郡主,乃是郡主身份,卻夜半三更來來侍奉萬歲爺,怕是不合適吧?”
陳巧雲也懶得再對陶惠顏笑,只是挑了挑眉,冷笑道:“合不合適也都是太后之命,娘娘若是有什麼不滿意,儘管去慈瑞宮問清楚了去。”
陶惠顏自是憋了一肚子的火,但卻也不能在這裡賴着不走,若是被陳巧雲添油加醋告訴了太后,必定太后又要厭惡她了,當即陶惠顏咬了咬牙,對陳巧雲道:“既如此,那本宮就先回去了,若是萬歲爺醒了,煩請郡主派人通報本宮一聲。”
“這是自然,指不定萬歲爺這一醒來,最想見的可就是娘娘您呢,娘娘的纖纖玉手這樣美,只怕萬歲爺即便是睡着,也是念念不忘呢,”陳巧雲嗤笑道,一邊走到了龍牀前,放下了牀帳,然後轉過身來,假裝驚訝,道,“對了,差點忘了告訴娘娘了,這龍牀可不是任誰隨隨便便都能做的,尤其是……尚未侍寢的妃嬪,娘娘一定要記住了,若是下一次被旁人看到了,娘娘可就要鬧笑話了。”
陶惠顏又羞又怒,又惱又恨,當即卻也只是訕訕一笑:“多虧郡主提點,今日本宮也是慌亂之極,竟忘了規矩,多謝郡主。”
陳巧雲不再理陶惠顏,只是用錦帕擦了擦嘴角,陶惠顏憤憤退下。
陳巧雲撫摸着帷幔上冷硬的金線,冷然一笑。
陶惠顏,和我爭,你還不夠格
養心殿。
成卓遠是四更時候醒來的,怔怔地看着明黃的牀帳,有些迷惘,腦中恍若是一團漿糊似的,他皺了皺眉,又使勁兒地揉了揉眼,等到再次睜眼的時候,成卓遠已然驀地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地看着那明黃的牀帳,還有那繡着龍紋的錦被,以及自己身着的那身二龍戲珠的睡袍,成卓遠驀地一下坐了起來,緊張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頓了頓,然後猛地掀開了被子,跳了出去。
陳巧雲在軟榻上斜倚了半夜,到了三更天的時候,才迷迷糊糊地睡着,這時候卻也被成卓遠的動靜給驚醒了,忙下來,一把扶住了成卓遠,道:“萬歲爺,您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