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琛一直在書房待到晚上纔回到房間，推開門，看到沈舒娜頂着溼漉漉的頭髮從浴室裡出來。
他的臉色陡然一變，大步上前：“誰讓你洗澡的？
這幾天爲了防止她碰水，怕她想不開，他都不敢去公司。
而今天，當沈舒娜提出要離婚的時候，他確實是被氣到了。
可又不能對她發火，就去書房冷靜，之後又開了一個視屏會議。
因爲他很多天沒有去公司了，有很多事情待着他處理，開完視頻會議又處理了幾封緊急郵件。
忙起來連李嬸送到書房的飯都沒有吃，更別說是其他的事情了。
離開房間前，他應該交代李嬸看着她。
他大步進了浴室，看到磨砂玻璃門上被熱氤氳着水珠，上前探了一下浴缸裡的水。
還好是熱水……
他微微鬆了一口氣，轉身往外走。
出了浴室後，剛有所緩和的臉色，看到她不停滴水的頭髮，又冷了幾分，大步走過去，從櫃子裡拿出吹風機，通上電看向她：“過來。”
沈舒娜站着沒動，烏黑濃密的頭髮披在一側，身上的睡衣很快被打溼。
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冷硬，他放溫柔了幾分：“過來我把頭髮給你吹乾。”
沈舒娜慢騰騰的走過去，在梳妝前坐下。
顧瑾琛打開吹風機，調到熱風，手指穿過她的髮絲中，給她慢慢的吹起來。
沈舒娜從鏡子裡看到男人在認真的給她吹頭髮，她想，這大概是最後一次了吧。
兩人難得有片刻的溫寧。
顧瑾琛不經意的從沈舒娜敞開的裙口瞥見，她胸前的肌膚大片的紅。
他以爲是燙傷的，立馬將手中的吹風機放下，扒下她睡裙的吊帶，看到她身前的肌膚上到處都是大片大片的紅。
他的心抽了一下似的疼，這不是燙傷的，而是她洗澡時，使勁搓留下的痕跡。
沈舒娜把吊帶拉上肩膀，欲要起身。
顧瑾琛按住她的肩膀：“還沒有吹好，再等等。”
沈舒娜沒有吭聲。
幾分鐘後，顧瑾琛關掉吹風機：“好了。”
沈舒娜起身走過去，拿過桌上皺皺巴巴的離婚協議書。
顧瑾琛把吹風機放進櫃子裡，轉身就看到她站在自己的身後，而手中拿着被他扔進垃圾簍的那份離婚協議書。
他的眉尖一下子蹙了起來，疼意滲入五臟六腑，胸口悶的厲害。
早知道白天那會兒，他就把這份離婚協議書撕了，看她還能不能從垃圾簍裡撿回來。
“我不是讓你想清楚嗎？”
他剋制着脾氣，可隱隱的散發出一絲怒氣。
沈舒娜低下了頭，沒有看他的眼睛，視線有些模糊：“我已經想清楚了，你簽了吧。”
顧瑾琛把離婚協議書接了過來：“你確定自己想清楚了？”
她的睫毛輕輕地顫抖了兩下，沙啞而又平靜的開了口：“想清楚了。”
“好，我會籤的。”說完，他大步出了房間。
隨着他的離去，房間裡一室冰冷。
眼淚順着沈舒娜的眼角流下來，在她蒼白的臉蛋上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