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視着他的眼睛，不明白他爲什麼會是這副像是受了慘痛打擊的模樣：“姐夫，難道你不應該爲我高興嗎？”
“高興？”顧瑾琛自嘲的笑了笑，昏黃的路燈也掩飾不了他慘白如霜的面容，“什麼時候的事？”
“兩天前。”她狐疑的看着他，今晚的他似乎有些不太一樣，那雙眼睛看起來是那麼的痛苦。
她的話完全擊垮了眼前的男人，他踉蹌的往後退了一步，腰身抵在身後的車上，臉色比先前更加的煞白：“你……”
他的心臟疼的抽搐起來，連同他的整個肺部都絞痛的無法呼吸，似是要一點一點的將他撕裂。
“你是喝酒了嗎？”不然怎麼會這麼反常？
顧瑾琛疾步走近他，扶着她的雙肩，漆黑的眼睛壓抑着怒意：“爲什麼……爲什麼不在等一等？”
她茫然的看着他：“什麼？”
他突然抱住了她，暗啞的聲音中夾雜着顫音，悲涼而又傷痛，連同整個夜晚都悲傷起來：“悠悠，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他的聲音哽咽的幾乎沙啞，斷斷續續的說不出話來。
沈悠然茫然無措：“你到底怎麼了？”
不遠處的車上，季錦川靜默地看着前方的兩個人，他從兜裡拿出煙盒來，抽出一根菸銜在嘴裡點燃，神情間略顯煩躁。
兩人的談話他聽不清楚，只是斷斷續續的聽到幾句，沈悠然背對着他的方向，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可顧瑾琛悲痛的神情他卻是看的清清楚楚。
他猛的抽了一口煙，許是吸的太急，竟是被嗆到了，輕咳了幾聲，煙霧從口腔和鼻孔噴了出來，從半降的車窗被冷風吹散。
看到顧瑾琛突然抱住了沈悠然，他掐滅手中的煙扔到窗外，解開安全帶，推車門的手一頓，又靠回了椅背上，抿緊脣瓣看着他們二人。
顧瑾琛鬆開了沈悠然，他的眼眶隱隱有些發紅，看着愛了十多年的女孩，悲涼的心如同這深秋的夜晚，荒蕪的失了方向。
他破碎的聲音似乎在顫抖：“悠悠，我從沒想過我們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沈悠然的心陡然輕顫，一股寒意從腳底涌上，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
她望着眼前這個越發成熟穩重的男人，發現自己早已看不透他，猜不到他的想法。
“你放棄我，娶了我姐的時候，難道還指望我對你死心塌地嗎？”她氣極反笑，笑的涼意深深，說出來的話更是刻薄，“顧瑾琛，你是有多自私？”
她的話宛若一把利刃，毫不留情的刺入他的心窩，疼的他體無完膚。
他忽然之間想笑，可是喉嚨似是被什麼攫住了一樣，發不出任何聲音。
爲什麼她會感覺到他是那麼的悲痛，那麼的絕望？
她並沒有說錯什麼，這不都是事實嗎？
顧瑾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發紅的眼眶似乎是在控訴什麼，可是他最終一言不發的轉身，步伐踉蹌的向車走去，然後拉開車門上了車，揚長而去。
安靜的夜晚，汽車的聲響如同最鮮明的印記，記載着曾經相愛的兩個人是如何的傷害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