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啓盛聞言,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的複雜,他只知道久千代和我有關係,卻不知道,他默許他的手下,給了我一槍。
那顆槍子打入我的骨頭,如果不是我身後的這位大d哥,早就一命嗚呼。
他忽然覺得自己被捆住了手腳,說的再多,也只是可笑的笑話。
沈煜再次加重語氣。對霍啓盛說道:“現在你知道了又能怎樣,你根本無法擺平他,所以我勸你,還是省省吧。”
沈煜拉住我不讓我走,轉身就要把我往車子上推,霍啓盛的人忽然發動機車,像是要攔的樣子,與此同時,沈煜的人也往前,短兵相接。一觸即發。
沈煜扭過了頭,眼皮微耷的看向霍啓盛。
霍啓盛緩慢的稍稍揚起了手,示意身後的人不要往前上,他們特別不理解的叫着老大,然而,面對雙刀會都不曾動動眉毛的霍啓盛,此時卻垂下了頭,在所有人的目光的注視下,穿過光與影,帶着塵埃,轉身離去。
我看不懂他的背影,沉重的步伐,不像他。
沈煜滿意的勾了一下嘴角,我仰視着他,心裡的不解擴大到臉上的表情,爲什麼看向他的時候,我彷彿看到了一片沼澤地,而那片沼澤,吞沒了他的半條腿。
沈煜,你還是你嗎。
他不給我過多探尋的時間,直接將我推進了車子裡,然後他的手下握住林妙妙的下巴,對她嚴聲道:“管好你的嘴!”
我整個人被擠在車裡,車門被鎖,除非司機開鎖,否則我根本打不開。
“放我下去!”
“這麼久沒見了,你不該和我敘敘舊麼。”
我指着自己肩膀上的槍口,壓抑在心中的那股悲傷忽然變成了氣憤:“你是故意的!故意讓他知道這個傷,故意把矛頭指向久千代,故意激化他們兩個的矛盾!”
“果然夜場沒有白混,變得聰明瞭。”他笑,臉上在也找不到最初的那種乾淨和溫暖:“我以爲他早就知道了,沒想到你竟然一直隱瞞着。”
他扭過臉,面對着我,語氣輕鬆:“陳桑。沒想到你已經這麼喜歡他了?”
“你爲什麼要這樣做!霍啓盛--”
“不要提他,我不想聽到他的名字。”沈煜忽然打斷了我的話,語氣非常的不悅。
但是我沒有聽他的話,而是繼續說道:“你明明知道霍啓盛鬥不過--”
“都說了不要再提他!”沈煜忽然轉過了身子,一把將我按到了身下,雙手扼住我的手腕,我本來就受傷的手背,再一次被他弄得流血,他好看而上挑的桃花眼,此時卻瞪得如同一個銅鈴,我幾乎能在其中看到我驚慌的臉。
他的視線,在我臉上逡巡,忽的笑了出來:“心疼了是麼?”
“你利用他……”
“不,我只是告訴他事實,事實是不該被隱藏的。要怎麼做,那是他的事情,與我無關。”沈煜臉上的笑意漸濃,他永遠不知道,他這種殘忍的笑,多麼令人傷心:“不過,他怎麼這麼愚蠢啊,果然很好刺激呢。”
是啊,霍啓盛怎麼這麼傻呢,從來不知道什麼是恨,他的心就像一個果凍一樣,你劃一刀,他疼,然後又重新貼合在一起,再次面對你的時候。他依然是一個看起來完整的沒有半點傷的果凍。
我寧願他在看到我身上的傷之後,只是冷淡的說一句,關我什麼事。
儘管傷害使他緘默,使他裝作不再在乎,使他故意對我兇狠。故意羞辱,但一個人下意識做出的事,是不會騙人的。
沈煜的手指劃過我的臉,眼神一寸寸的凝結成冰,然後扯起一邊的嘴角。諷刺的對我說:“恭喜你啊,這麼快就已經找到了自己的真愛。”
“沈煜……”叫出他名字的瞬間,我忽然忍不住心裡的那股心酸,喉頭一哽,眼淚迅速擠滿眼眶,卻遲遲通紅的不肯落下,我繃着嘴角,不停的哽咽:“當初是你說的,我們兩個扯平了。”
是你,不要我了。
“所以沒有我之後,你就跟霍啓盛搞在一起?離開了之前的那個男人,就立馬找好下家,你是有多缺男人,多耐不住寂寞?!”
我看着他,眼淚忽然就掉了下來。沈煜直接甩開了我,對我說了一聲夠了:“把你用來裝可憐的眼淚給我收起來,以前我吃你這一套,現在只覺得噁心!”
我坐起身子,窩在座位上。忽然捂住臉,劇烈的抽搐,眼淚越流越多,傷心的無法抑制,哭的不停的抽泣。快要不能呼吸。
沈煜也坐直身子,用手撥着頭髮:“小馬,給我一支菸。”
小馬聽話的給他一支菸,沈煜抽菸的時候,手都有些發抖。我想起他戒毒的那幾天,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戒掉,我想起我一個人趴在蛇口碼頭的圍欄上哭到心力交瘁,我想起那一段段漫長又難熬的日子。
我想起自己,難熬的時候。便拿出他送我的那枚戒指,告訴自己,無論怎樣都要堅持下去,在深圳,等到沈煜平安回來的那一刻。
好像談一段看不到邊的異地戀,再見的時候,只希望自己變的更好,不再是他的拖累,能夠幫助他,哪怕一分一毫。哪怕他不再愛我。
可是一切無法按照我期待的軌跡走,不知不覺中,便改變了方向,我知道我已不配去愛他,我知道我們再也無法回到最初的最初,所以只能把他放在心底,祈求時光不要驚擾。
因爲忘不了,所以痛。
就像是一個懷舊的食品,你懷念當初味道,所以買來吃。卻再不對味,如同嚼臘。
我哭累了,抹抹眼淚,囊着鼻子對他說:“我想下車。”
他抽完最後一口煙,剛好車子停了下來,他直接一把叩住我的手腕,把我硬生生的拉扯了下去,然後將我一路拽進了一個院裡,拉開別墅的門,二話不說就把我扔到了沙發上。
這是一座海景別墅。地勢比較高,從大片的落地窗裡可以看到遠處拍打的海水,這座房子應該特別的貴,不知道是租的,還是買的,這麼短的時間內,他是怎麼有這麼多錢的?!
他不給我說話的機會,扯了扯領口,直接一手攔住我的腰,將我拖到一樓的客房裡。哐的一聲帶上了門,結果沒有關上,又開了好大一個縫。
他把我甩到了牀上,我瞪着他,問他要幹嘛,他邊解着鈕釦邊對我說:“你說幹嘛?當然是跟你好好敘敘舊,試試維港出了名的西有多誘人!”
“你夠了!沈煜!”眼淚乾涸,我被他這句話氣的肝腸斷裂!說不出話。
“裝什麼裝,你身上哪我沒看過?以前你不是經常來找我睡?”他看着我,殘忍的笑了一下:“陳桑,你從那時候開始就會勾引男人了,還真是天賦異稟啊。”
我從牀上跳了下來,想要衝出去,結果直接被沈煜給攔住了,他在我耳邊吹着風說:“怎麼,等不及了麼。”
“你有意思嗎!”
“哦……”我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拉開了一個櫃子,裡面全部都是現金:“要錢是吧,隨便拿,要多少有多少,用不完剪碎了撒花玩。”
“沈煜,你到底要幹什麼!有話我們好好說不行嗎?!”
我心裡面難受的像是被戳了個洞,擡起臉紅着眼圈看着他,他眼睛微眯,食指放在了我的嘴巴上:“噓……”
“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幹,只想幹你。”他頭抵在我的腦門上,涼涼的吻了一下我的耳垂,近乎病態的喘着粗氣,嘴角帶着殘忍的笑:“像霍啓盛一樣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