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優聽到沈煜的話後緊咬牙關但又不敢發作,不甘心的又拉上沈煜的手搖了搖。夏優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她無非是想告訴沈煜他們憑什麼聽我的話下跪,他沈煜可是叱吒江湖的大d哥,現在我又處在下風,明明是我該求他們放過我纔對!
可此刻的沈煜卻看着夏優,平靜的說:“你做不做,你不做我做好了。”
沈煜只輕輕地拉了一下褲子。做出要往下跪的模樣夏優便立刻慌了。她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抽抽鼻子,連忙說道:“好,爲了等等,我願意。”
她把自己的眼淚狠狠一抹,隨即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在所有人還沒回過神的瞬間已經叭叭叭的磕了三個響頭。然後可憐兮兮的求我道:“桑桑,求你,求求你,把等等還給我……”
雖然不知道沈煜這是唱的哪一齣,不過我也毫不畏懼,依舊酸酸的說道:“等等在我這裡,天天喝最好的奶水,睡最軟的牀。這纔沒幾天都已經長胖了好幾斤,怎麼到你這就成虐待了呢?是你眼睛有問題,還是嘴巴打哆嗦,這話我聽到耳朵裡,怎麼就這麼不舒服呢。”
她仍然垂着頭,雖然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但我看到她的牙齒因爲憎惡而緊緊的咬在了一起。但最終,她還是鬆了口,依舊低眉順眼的對我說了一句對不起,她不是故意的。
我再次看向沈煜,對他說道:“大d哥如果想要回自己的孩子,就請你把你的這些用來恐嚇人的東西先放在一邊,跟我上車。”
夏優急了,看着我的表情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了。他們當我傻嗎,現在把孩子還給了他,我們就沒有了籌碼,到時候他們的人直接把我們給包圍,到時候我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更何況此刻要是出現這種情況,那我豈不是害了落落。
夏優不敢去拉住沈煜,現在的她在沈煜那裡,地位看起來有所下降了,以前她可不像現在這樣的聽話懂事,很顯然沈煜已經跟以前又不一樣了。不過我不關心,她能乖乖就範就好。
沈煜二話沒說的就朝我走了過來,絲毫不擔心我在荒郊野嶺的把他給暗算了。
我沒有上落落的那輛車,一是不能暴露出落落的存在,這樣的話再添上一個久千代,我們肯定是無力抵擋的,二是,三個人擠在一輛車裡面。確實挺尷尬的。
沈煜和我一同坐上了車,副駕駛上坐的是陸虎,這個人頗有身手,和他在一起也能保證我的安全。
沈煜一上車便說:“你不用這麼謹慎。我也不是什麼不講道理的地痞流氓,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沒這個必要。”
“人心叵測。”我淡淡的迴應他。
誰知道下一秒你會不會用槍指着我的頭,我心裡面如是想着。臉上的表情不由得又難看了幾分。之前跟沈煜的關係再怎麼惡劣,我都相信他不會害我,而現在,我已經沒了這份信心了。
他進車之後,對我懷抱裡的等等連看都不看,像是根本一點都不關心他的樣子。搞的好像他的目的就是坐上我的車,而不是爲了他的孩子。
等等也許是預感到了他的到來,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好在那麼多天我已經積累出了經驗,抱着等等上下顛着,嗷嗷的輕聲哄着他,等等伸手,本能的去抓我的胸部,想要抱着喝。
我哪裡有什麼奶水給他喝,瞬間囧了一下。身旁的沈煜目不斜視的說:“他餓了。”
我當然知道他餓了!
我對陸虎吩咐道:“把保溫箱裡的奶瓶拿過來。”
他哦了一聲,就把奶瓶拿過來,想要遞給我,但是我現在兩隻手都被佔着,根本沒有辦法去接,於是沈煜伸出長臂,把奶瓶接到了手裡。還在手背上試了試溫度,這才抓着奶瓶,塞到等等的嘴巴里。
看他的動作倒是十分嫺熟,有點奶爸的味道。等等邊咕嘟咕嘟的喝着奶水,邊用清亮的眼睛打探着面前這個陌生的男人,明明這個人就是他的父親,可是他看着沈煜的眼神卻還沒有看着我時的親。等等在我的懷裡,所以沈煜不得不勾着身子往前傾,我氣息稍稍喘粗一點,就能打在他半邊的側臉上。
他的睫毛向下曲着,鼻樑挺直,嘴脣很粉,凸起的喉結因爲餵奶這個動作而緊緊的繃着。
他無意中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角,呵笑出聲,露出半顆潔白的虎牙,他的氣息柔呼呼的打在等等的臉上,等等裹着奶嘴,嘎的一下衝他笑了。
多可愛的孩子,卻終究成了大人的紛爭之間的犧牲品。
他一定很少和這孩子親近吧,所以纔會顯得那麼的陌生。
我盯着沈煜的臉,想到了落落那句意味深明的話,喊了一句停車,車子猛然停下,已是不同的地方。
沈煜重新換回一張撲克臉。他問:“你現在跟着誰。”
“跟着自己,霍啓盛不見了,我即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來,你說是不是?”我講這話的時候,語氣無比的心酸,擡起視線看向他,逼迫他,如果他真的做了那種事,他或多或少,都會覺得內疚吧?
他不說話,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的異常。他說:“你現在是在跟着落落吧?畢竟,他早就爲你鋪好了,他能想到的後路。”
是的,以前的我拼了命的想要逃離落落撲向沈煜,可是現在沈煜卻成了我最不能靠近的人,說起來還真是諷刺,有些事情,並不是只有努力就可以。
“所以你想要說什麼?”
“早日自立門戶,他不是一個可靠的靠山。”
“你要對他做什麼?奧,不對,是你和久千代要一起對他做什麼?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我們爭吵的聲音不大也不小,按理說一定會驚動小孩子的,但是懷中的等等卻乖巧的一點也不哭鬧,他就像一面鏡子一樣。讓我們照照自己有多醜惡。
沈煜皺眉,帶着有些蠱惑的意味說道:“你也知道科洛莫茲綜合症的嚴重性,安醫生應該告訴過你這種藥有多難得。任何一個手裡面有藥的人,都能驅使控制他,除非他自己不想活了。那麼一個死人,對你來說還有什麼意義?”
“你不用掩飾,也不用岔開話題,更不用假裝關心我的命運來矇蔽我。我只想知道,霍啓盛遇害,其中有沒有你的一份!”
我情緒極其的激動,沈煜寡言少語,沒有說。
我繼續咄咄逼人:“你和久千代夏優景雄他們根本就是一夥的,你明明知道夏優和久千代的關係,卻還揣着明白裝糊塗,久千代爲什麼能成爲霍二爺的義子?!前提就是要霍啓盛消失!所以,我再問你最後一次!那天在香港,你是不是故意暴露在肥佬b的人的面前!故意製造身陷囹圄的假象?!故意讓阿彪給霍啓盛打電話?!故意把霍啓盛引過去?!!”
“你和那些人根本就是一夥的,所以他們纔會放你走,對不對!!”
我激動的吼了出來,狹小的車內就像是裝填了一顆炸彈一樣的火爆,等等終於睜着大大的眼睛,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哭的臉通紅,可我卻沒有那個心情去哄他。
我的胸腔被氣的不停起伏,我感覺就像吞下了一塊燒炭一樣的難受!
他依然不說話,在我說出沈煜,我不是人的那句話後,他突然眼神尖銳的看向我,說:“如果我有罪,你何嘗無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