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啓盛就算是被關着,也不至於躺在被窩裡啊?
我心裡覺得有點奇怪,所以本能的想要往後退兩步,可直接被身後的虎子推了一把,我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人也因爲慣性衝進了房間。
緊接着身後的門就被拉上,發出一聲悶響。這房間得門板出奇的厚,所以隔音效果也是相當的好,如果我在裡面大吼大叫,樓下的久千代都不一定能聽的到,我一瞬間就知道即便是久千代的判斷也錯了,我們都中計了。
我上前走了兩步。巡視着房間裡的情況,隨即停住腳步,冷硬的衝着牀上那個隆起的被子說了一句:“趕緊出來吧,我已經看到你的頭髮了。”
被窩裡露出了一撮長頭髮。我在門口的時候就已經看見了,我好奇的並不是這頭髮的主人是誰,而是在想,夏優會不會真的告訴了久千代假的地址。其實霍啓盛根本不在這,夏優會不會是要藉機利用霍二爺除掉我和久千代兩個。
被窩裡的人聽到我這麼說之後,也就沒有了繼續裝下去的打算了,她掀開了被子,露出了完整的臉,那張已經開始漸漸衰老的臉,可我一眼就認了出來,這人就是徐月嬌。
我還真沒有想到被窩裡的人會是她。但在看到她的臉的那一刻,我也沒有太過的驚訝,因爲她總是給我各種各樣的‘驚喜’。
她抽動了一下身子,朝牀頭靠去,手裡面夾着一根剛剛點着的煙,人似笑非笑的看向我。
“看來你病情控制的還不錯,一直扛到了現在。躺牀上還有心情抽菸,怎麼不怕給被子點着了?”我譏諷的說着,看着她日漸消瘦的臉頰,心裡面卻沒有一絲絲憐憫。連我自己都驚訝,這人是我媽啊,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薄情。
我想,當我能微笑的看着讓我痛苦的人痛苦的時候,我就已經和過去的那個悲天憫人的我,劃清楚了界限。
徐月嬌不怒反笑道:“拖你的福我的好女兒,媽暫時還死不了。”
我坐在休閒椅上。雙腿隨意的交疊起來,看向她,冷漠的說:“所以你把我單獨和你放在一個房間是什麼意思,你現在這是想要殺了我?”
她嘆口氣。答非所問的說:“陳桑,你和悅悅都是我的女兒,雖然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可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我早就和你說過,你作爲一個姐姐,本就該讓着點妹妹。現在你什麼都比她過的好,更應該有個姐姐的肚量也對妹妹好點,但是你爲什麼還要和她搶男人呢?你連一點姐妹的情面都不給她麼?”
“你這話我聽起來怎麼這麼噁心呢?徐月嬌,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關心自己的女兒了?你這麼有空,怎麼都不關心關心我啊?”我不再質問她任何,我對她整個人都已經麻木,又失望至極了。所以我不會有任何情感上的波動。
她先是抽了口煙,緩緩的吐出,隨即說道:“陳桑,你現在已經很牛逼了。怎麼還用的着我幫?如果你沒有賤兮兮的把霍啓盛給搶回去,今天這個節骨眼上我興許會幫這臭小子一把。”
“賤兮兮?霍啓盛本來就是我的男人,談什麼搶?”
我立馬迴應他的話,眼神冰冷的平視她:“還有。你能幫上的我也能幫上,你幫不上的,我依舊能夠幫上,請問我爲什麼要做討好你的事?額頭上的疤還在呢。你跟我談什麼母女感情?你現在還想砸爛我的頭,讓我屈服你嗎?”
我聽不到外面的動靜,外面的人也聽不到我的動靜,如果她現在對着我的頭。指一槍,我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你要這麼想的話,個性是有了,但是你自己卻得不到任何的好處。只是沒想到啊……”
她交疊的雙腿互相摩挲了兩下:“你還真的是命好,走了一個落落,又他媽的來了一個久千代!”
她狠狠的把煙搗滅在菸灰缸裡,看樣子已經氣急。
我看着徐月嬌惱羞成怒的樣子,諷刺的說道:“今兒有話就直說吧,你們想怎麼樣?我也不想知道你是怎麼來霍二爺手下辦事的,我只是挺佩服你的好功夫的,走到哪裡,都不用擔心餓死。你說霍二爺他一大把年紀了,死的時候要是因爲那個什麼病死的,這該有多尷尬啊。”
徐月嬌下牀,把我的話根本就是當做了耳旁風。她走到了我的面前,戳了戳我的衣服,笑了一下說:“穿東西來的?看來你現在這麼有個性,但也不是不會害怕嘛。”
她嘆口氣。用撩撥的語氣說道:“哎,只可惜人家霍啓盛現在正玩的正高興着呢,還是悅悅在陪他,估計這會都該來第二次了吧。”
我完全不相信她的話。只是不屑的說道:“這樣的把戲你想玩幾次?你可真是聰明,先讓悅悅用小雅把霍啓盛給套住,這些年蓄意殺我的人,多少也有你派來的吧?雖然霍啓盛沒有被套住。但是接下來,你就該搬出你的第二套計劃,讓孩子的親生父親出場了吧?”
我看着眼前一臉得意的徐月嬌,反問她道:“你以爲我還會像以前一樣。在聽了霍啓盛強了悅悅之後,就會心如死灰的做一個成人之美麼?不知道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們究竟是誰還在原地踏步。”
徐月嬌聞言,居然還是優雅的衝着我笑。
她說:“那麼只能恭喜你這次沒有被騙咯,只是不知道,你的大度能不能配的上你的聰明,因爲這一次,他是真的把她給睡了。”
徐月嬌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的鋒利,深邃,讓人恨不得想要撕碎她的臉皮:“媽知道,你和霍啓盛之間的感情純粹的很,這麼純粹的感情。怎麼能容下這麼大的沙子呢?”
“同樣都是女兒,你爲什麼要這麼卑鄙,這麼記恨我?!”
我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領,骨節白突突的,真的恨不得對着她的臉打上幾拳。
是啊,同樣都是女兒,只因爲我是恥辱的產物,而悅悅畢竟是她和她愛過的景雄生的,所以就完全不把我當人,也完全不在乎我的感受麼!
她淡定的讓我不要動怒,輕輕的放下了我的手,然後對我語重心長的說道:“桑桑。你太不瞭解男人了,你以爲你們之間是有多信任對方呢?他一個年輕氣盛的小夥子,在這個年紀自己打飛幾都打不過來,那種情況下,有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勾引他,他怎麼可能忍的了呢?霍二爺真的是待他不薄,還給他一個溫柔鄉讓他好好泄泄火。”
我知道她說的是悅悅,我已經快到了自己忍耐的極限。
“所以他們人呢,你這麼說,豈不是要讓我親眼看一眼才行?”
“別急,媽這就帶你去看看。”
我媽拍拍我的肩膀,然後擰開了房間的門,和我一起走了出去。
久千代聽到樓上的動靜,擡起頭,在看了我一眼之後,眼神瞬間就變得銳利起來,轉頭對霍二爺說:“你玩我們?”
霍二爺連忙呵呵笑着擺手:“沒有,沒有,虎子你tmd是怎麼做事的!”
“二爺,是我記錯房間了。”
虎子似乎是在認錯,但臉上完全沒有任何的歉意,他帶我們走向另一間房間的門口,然後才說:“是這一間。”
伴隨着虎子緩緩的把門打開,我的心臟突然就提到了嗓子眼處,原本十分有底氣的我在那一瞬間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維,亂七八糟的畫面在眼前一閃而過。
看着徐月嬌一臉勝券在握的樣子,難道,難道他們真的在裡面那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