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對東方不敗沒有什麼表情的鬼臉這時候變了眼神,他們都望着東方不敗,帶着冷漠和無比濃烈的恨意。
千夫所指,無病而死!
這裡的很多的“人”都是普通人,他們每一個都帶着恨意望着東方不敗。他們原本有的是孩子,有的老人,也有的婦人,可是現在他們都在指責東方不敗。
東方不敗恍惚之間到了另一片天地,有老人在怒斥他爲什麼要殺了他們,有孩子在叫着叔叔爲什麼要殺了他的父母,有婦人哭訴他爲什麼要殺了她的丈夫和孩子……
種種種種,不勝枚舉。
東方不敗感覺自己的世界在傾圮,道德的一角在崩壞,他自己是一個千夫所指的儈子手,這些人都是死在他的手中,他的雙手沾染了無盡的鮮血。
不是我!
不是我!
真的不是我!
他在倒退,他的腳步有些慌亂,帶着迷茫。
他的心帶着怯懦,帶着畏懼,還有不安。
他每退一步那些身影就前進一步,他再退一步那些身影繼續前進一步。
這原本應該是無盡曠野的世界這一下子狹窄了很多,他再也沒有退路!
現在他被這些無盡的冤魂給圍困,沒有辦法掙脫。
那些鬼臉在向他撲來,每有一張鬼臉撲上了他就感到自己虛弱一分,可是他卻不想去拒絕。
這是我自己應該做的。
他的心無比的疲憊與茫然,彷彿從心底他已經承認了,這些人就是他殺死的,而這些人反過來的報復也是應該的。每被吸收一絲的精氣,他感覺自己的心就輕鬆一分。那種拜託的快感讓他沉迷,讓他滿足,讓他飄飄欲仙。
可是,這裡有無窮無盡的鬼臉,他的精氣卻始終有限。當他的精氣全部被吸走的時候,就是他死亡的時候。
他惶恐的心這一刻卻再一次進入到了那種空明的境界,一瞬間這個世界就只有他一個人。這一次,他不是被腦海之中的《太上感應篇》吸引,而是自身進入。相比起《太上感應篇》的帶入,這一次卻彷彿多了一份的生動,多了一分的自然,彷彿就在其中。
空明之中,時光如水。
可是,在這個曠野世界之中不過一瞬,他的精氣還沒有損失太多。那無數的鬼臉撲上來卻再也不能從他身上吸收哪怕一絲的精氣。他的身體在一瞬間彷彿變成了不漏的金斗,那原本能夠吸收精氣的力量卻再也無法引動他一絲一毫的精氣,那些精氣好似被他鎖在身體之中。
東方不敗的雙眼這個時候卻突然睜開了,他的眼中沒有剛剛的無奈、畏懼、慌亂、迷茫、怯懦、不安,取而代之的是堅定。
對,就是堅定。
一個人就算轉變的再快也有時間,可是上一瞬間的東方不敗還是那麼的無奈、畏懼、慌亂、迷茫、怯懦、不安,可是這一瞬間他變得堅定無比。
他的心不僅是堅定,他的臉上還帶着笑容。那些鬼臉再也無法從他的身上吸取一絲的精氣,它們憤怒,他們不安,他們躁動,他們企圖恐嚇東方不敗。
東方不敗這一刻笑的更加的燦爛,他的口中說出了三個字:“不是我!”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着無比的堅定,言語之間帶着一種奇異的力量,全身堅定如劍。這種氣息,並不少見,普通人都有,可是武者卻很少擁有,這是浩然之氣。
瞬間,那原本無比猖狂的鬼臉臉上卻現出了一絲的畏懼,彷彿心中有了一絲的敬畏。可是隨即它們再一次的圍了上來,他們雖然帶着畏懼之意,可是他們終究沒有真正的思想,根本就無法剋制住渴望精氣的本能。剛剛吸取過精氣的它們根本就不想放過這麼一個可以讓它們盡情吸納的肉體,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它們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生命,似生似死,難以界定。
東方不敗看着再一次圍上來的鬼臉,臉上的笑容不減:“不是我!”
這一聲輕喝帶着強烈的氣勢,他的身上似乎也燃起光明,這一刻他如同力士金剛,無比的偉岸!
原本還猖狂無比的鬼臉這時候卻在東方不敗身上的光芒照射之下不住的慘叫,然而它們一個個的消散,彷彿它們沒有存在過一樣。
光明好像火焰一樣蔓延,然後整個曠野都燃燒了起來,燃料就是那些鬼臉。
帶着慘叫,帶着不甘,那些鬼臉在光明之中漸漸的消散。
它們開始懼怕,開始想要逃走,想要離開這個可以毀滅他們的地方。可是它們爲了吸收精氣全都擁擠在了東方不敗的身邊,此時的它們難以一時離開。
無法離開,那麼就毀滅。
這數不盡的鬼臉不住的哀嚎,卻又不住的的化成一縷的青煙,徹底的消失。
曠野在這個時候真正的成爲了曠野,真正的空曠了起來。
“這個幻陣的確不凡,還有着這麼多的彎彎繞繞。小東方你也差點着了道了,不過你爲什麼屢屢都能進入空明境界?”玄陰散人及時的開了口,不過東方不敗聽起來卻帶着一種羨慕的味道。
還沒有來得及迴應,東方不敗發現自己再一次來到了另一個世界,這個世界全部都是武者,而且都是他有印象的武者。
這裡有原本的東方不敗殺死過的武者,有因他而死爲他而死的東方一族,有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殺死的武者……
他們每一個人都不甘的怒叱着東方不敗,怒罵着東方不敗爲什麼要害了他們……
東方不敗的眼光從每一個人的臉上掃過,這裡竟然有着萬餘人,除了幾百個是東方不敗有些印象的東方家的武者長輩近親之外,其他的就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殺死的武者,剩下的都是一些不認識的陌生武者。
他看了一圈之後心神反而送了一口氣,這裡竟然沒有他上一輩子在地球上面殺死的人,看來這個幻陣並不能真正看出他的本質是另一個世界的靈魂。這個時候他的腦海裡想着的是在魔神殿之中的那一次心魔幻境,那個魔神讓他很忌憚,他讓東方不敗回憶起了原本地球的事情,也說明對方知道他是另一個世界的靈魂。
相對而言,這一個魔陣雖然花樣很多,可是卻沒有魔神殿的心魔幻境那種直透人心的能力了。
對於那些不認識的武者東方不敗置之不理,就這樣從哪些人的身前走過。那些人不甘的來拉他的胳膊扯他的衣服,最後卻都是落了個空。但是東方不敗每走過一段距離,身後的那些武者都消散一些,彷彿被東方不敗不放在心裡的人就只能消失。
東方不敗渾不在意他們的怒罵和哭訴,他只是往前走去。
前方是東方家族的一些人,他對着這些人鞠了一個躬,那些人也沒有發聲,但是望向他的眼睛沒有什麼怒意和不甘。
“東方家的血仇我會討回來的……”東方不敗心中堅定,說出的話擲地有聲,那些東方家族的武者也在這個時候緩緩的消散,似乎臉上還帶着一種解脫之色,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東方不敗的錯覺,可是說出那句話之後他的心中卻爲之一清。也許那也是東方不敗的原來殘存的執念,可是現在的東方不敗已經將他們一力承擔。
繼續往前走,這些人是謝家追殺他的那些人,裡面有謝芳塵也有其他人;郭家的那一名刺客;有那些死於蛟龍之口的青年武者;有陌生一點的長生殿同行之人;有最後想要嫁禍他的那名黑麪中年;有混亂之風的四兄弟;有大師兄……
東方不敗環視這些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死在自己手上或者間接死在自己手上的人,他卻笑了,然後口中卻吐出了短短的幾個字:“你們都活該!”
那些人似乎聽得懂東方不敗的聲音,不甘憤怒的面對東方不敗,張牙舞爪的想要來到東方不敗的身前出手。東方不敗一動不動,臉上卻浮現出一絲的笑意。那些人來到東方不敗的身前剛要出手卻發現他們沒有一絲的力量,而他們的身體卻可以從東方不敗的身體穿過。他們早就是已經死了的人,所以他們終究是緩緩的消散在東方不敗的眼前。
東方不敗癟了癟嘴,沒有想到這魔陣還真的黔驢技窮,再一次弄出一些老手段。不過,雖然這魔陣算不上超級強大,可是換成其他人卻也不見得能夠安全的通過這裡。
東方不敗毫不在意的向前走去,這一次魔陣的變化卻慢了很多,似乎一個人已經疲憊了,強撐着在運動。不過,東方不敗也不在意,他信步向前走去。
眼前的場景不住的消散,他向前望去,一個小亭子出現在了他的眼簾,周圍有着紗幔飄飄,看起來極爲優美。
當他的眼神掃向亭子之中的時候,眼中閃過濃重的意外和忌憚之意,他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裡碰到他。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