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孤鴻來到張氏身後,幫她輕輕揉着肩膀。
燭火之下,張氏取過手帕擦了擦眼睛,手帕上有一些粘液。葉孤鴻知道這是張氏長久以來都難以痊癒的眼疾,症狀雖然發展很慢,但卻一天天的不斷在惡化。葉孤鴻多次束手無策,便只能盡心的用龍炎靈息來治療,儘量抑制着惡化的速度。由於眼睛不能受到強光照射,因而在夜裡也不敢亮起水晶球,只得用原始的燈火照明。
溫熱的靈息傳入張氏體內後,葉孤鴻柔聲道:“娘,以後如果覺得累,就不要再縫衣服了。這些事情我可以拜託別的師姐師妹們去做的。”
張氏微微一笑,把衣服放回桌上,點點頭道:“做了幾十年衣裳,習慣了。娘眼睛不好,你也是爲娘着想……好吧,以後不做這些了。”
葉孤鴻知道此時的張氏不但眼有眼疾,連雙腿都已不似以前那麼靈便,因此已經很少外出。
平日裡秦元姍也只是偶爾來陪陪她,除此之外也只剩下一些耀星教的女弟子們相陪,日子確實挺無聊的。針線活可謂是唯一可做的事情,心感悲涼,便妥協道:“那娘做針線活歸做,眼睛難受的時候記得歇下來喝藥。”
張氏點頭稱是,心裡深感欣慰。沒想到短短的三四年左右,葉孤鴻就已經從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愣頭小子,變成了如今這前途似錦,心智正常之人。以前一直擔心這孩子將來會一輩子受欺負的張氏,也早已沒有這方面的想法。
不過有一點卻是張氏最擔心的,待葉孤鴻坐在一旁之後,張氏便拉着葉孤鴻的手臂,上下打量着葉孤鴻。
葉孤鴻被看得有些發毛,不自然的笑道:“怎麼了娘?”
張氏不答,忽然瞄到了葉孤鴻胸口有一部分稍稍突出,因此立刻伸手去抓。
葉孤鴻沒反應過來,被張氏一下碰到胸口,頓時疼得輕呼一聲。
張氏深嘆一口氣道:“阿牛……我最怕的就是你這日日做的事。不但要整日舞刀弄槍,更要面對那些……那些虎啊狼啊的兇狠魔獸。受傷已是極平常的事,而且也經常會遇到危險……若是……哎……”
她說話斷斷續續,也不時擦着眼角,也不知道是眼角流出的粘液還是眼淚。
葉孤鴻當然知道母親是怕自己遇到生命危險,落得個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慘下場。
他雖然曾無數次說過自己有多厲害,什麼龍血龍骨龍鱗強化身體,什麼噬月刀法刺星九劍之類的高超武藝,但都無法打消張氏的擔憂。
因而以後張氏每次這樣,葉孤鴻都會陳述自己之所以拼命戰鬥的原因。其一爲的當然是不斷讓自己變強,在戰鬥中不斷修煉,往修煉的極致不斷追求。
其二,葉孤鴻剿滅魔獸,也都是爲了讓魔獸不再傷人害人,讓世上的人過得更加安樂一些。
每次只要這麼勸解幾句之後,張氏的擔憂情緒也會消減很多。
再加上葉孤鴻的倔強脾氣,張氏也知道沒辦法勸服他,便也只能作罷。
不久後秦元姍端來飯菜,一家三口吃過之後又說了會話。葉孤鴻講的是這出門的一段日子遇到的一些奇聞異事,秦元姍則不時在旁邊插嘴搗亂,兩個人不斷笑罵,而張氏便經常一言不發的在一旁看着,很享受這樣子女和睦,共享天倫的感覺。
天色晚下之後,張氏便睡了。
葉孤鴻與秦元姍並肩而出,互相又說了幾句有關三門七宗的一些大小正事。
葉孤鴻忽然一拍腦袋道:“有件事一直忘了對你說。我已和掌門師伯商量過,希望再開驅獸大會。上次驅獸大會的效果極好,打壓得魔獸元氣大傷。不過最近又有復甦的趨勢。我建議再開驅獸大會,便是要將這趨勢壓下。多來幾次,說不定以後很長一段時間都不用擔心魔獸的霍亂了。”
秦元姍略一沉思,微笑道:“你看起來要比我們獵魔宗要更對魔獸感興趣嘛。呵,既然是好事,我爹應該會大力支持。再加上我們獵魔宗與絕影門已結爲聯盟數年,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葉孤鴻舒了口氣道:“我會通過衛永飛來問一問天音門的意思,只要三門七宗裡有過半的門派支持,我們便可以開始昭告天下,進行籌辦。”
秦元姍聽到衛永飛這三個字,立刻哼一聲道:“幹嘛問他,我跟天音門很多人也很熟悉的,我來問就好了,不要跟他扯上關係!”
葉孤鴻一聽便哈哈大笑,知道這兩人又在吵鬧了。
兩年前一次開玩笑式的玩鬧,讓衛永飛吻了秦元姍臉頰一下。便自那之後,兩人宛如鬼使神差一樣,經常分分合合。
秦元姍對衛永飛那不羈的性格吸引,已然暗地裡鍾情於他。只是衛永飛那閒不住的性格和經常拈花惹草的本性,卻讓秦元姍極爲不滿。兩人不吵的時候如膠似漆,甜蜜得讓葉孤鴻幾次都唏噓不已。而吵鬧的時候卻又是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情景,讓旁觀很多人的束手無策。
次數多了,旁人也就不再去管他們兩人,任由他們分分合合。
葉孤鴻看得出來衛永飛也對秦元姍動了真情,對女性的愛慕之情乃是天生,他時不時的表達出來,全是出於無心。而爲了秦元姍,衛永飛已經戒掉了很多不良習慣,因而葉孤鴻對原本花心的衛永飛,也已經改觀,放心任由兩人繼續交往下去。
秦元姍一個人氣鼓鼓的發了會脾氣,見葉孤鴻也不勸阻,只是在一旁偷笑,發脾氣道:“人家正在氣頭上,你也不說幾句好聽的話來哄我,不理你了以後!”
葉孤鴻在一旁坐下,翹着二郎腿道:“不理就不理唄,反正在絕影門很多師妹師姐呢,我只要說句話,她們都會來陪我聊天解悶。哦對了,忘了說,衛永飛在天音門和我的待遇一樣,若是沒人在旁邊看着,他也會對門內的師姐師妹們下手的。嘿嘿,所以生氣歸生氣,也要把氣撒在他身上才行,還要一直盯着他!”
秦元姍立刻恍然大悟,喃喃道:“說得對啊,我以前怎麼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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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一出口才反應過來葉孤鴻在旁邊,臉上一熱,急忙避過頭去。
葉孤鴻看到秦元姍這幅害羞摸樣,惡作劇成功似的哈哈大笑起來。
秦元姍不服氣的道:“你笑吧,再過半年嫂子就回來了,到時候我就把你剛纔說的全部告訴嫂子,看她怎麼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