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絕影門中,此刻正上演着一場有史以來最爲嚴重的內鬥。
絕影大廳中,地上零零散散躺着一大堆傷者,都是四肢中了劍傷,雖然沒有生命之危,但卻都已經暫時失去戰力。
仔細一看,這些人可謂都是絕影門裡的入室弟子,各個實力都不同凡響。但如今,卻都成了任人宰割的廢人。
大廳內,造成這一切的主角絕情,正手持一柄冰劍,好整以暇的看着對面的幾個人,露出輕蔑冷笑。
在他的對面,正是詫異無比的懷璧、邢飛、永明以及念真四人。
邢飛和永明在剛纔就已經想要出手阻止絕情,但可惜此刻的絕情早已今非昔比,其實力凌駕兩人太多,只數十招的功夫,就將兩人打成重傷,此刻也幾乎已經沒有了戰鬥能力。
而原本實力應該最強的懷璧,此刻右胸上正插着一柄匕首。雖然傷口不深,但已經傷到了些許內臟。
地上,曹樺正不斷跪地求饒,痛哭流涕的道:“掌門師伯……我不是有意要害你,是絕情,是他給我下毒威脅我……我迫不得已啊掌門……”
面對永明和懷璧這幾個幼年曾經照顧過自己的長輩,如今卻落得如此悽慘的下場,曹樺也終於有些良心發現,對自己剛纔裝作對懷璧行禮,實則是前去偷襲他這件事感到萬分羞愧。
在場中最爲氣憤,而且至始至終還未出手的,應該就只剩下念真了。
她冷冷聽完永明的求饒後,聲音極爲冰冷,毫無感情的道:“廢話說完了嗎?”
曹樺愣了一下,還未反應過來,念真就一掌揮擊過去,直接拍中了曹樺的天靈蓋,頓時將他轟得七竅流血而死。
遠處的絕情忽然嘖嘖兩聲道:“念真師叔何必如此呢?若留他在此地的話,或許還可以幫你們來料理掉我。還是說,你們更願意坐着等死?”
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絕情此刻與三年前那沉默寡言,但是極爲尊師重道的狀態完全不同。
懷璧此刻捂着胸口的傷,臉色慘白的坐在椅子上,不住喘着氣。
替你的高絕情如此說之後,怒不可遏的道:“不肖逆徒!我懷璧哪裡對不起你,你卻要對我絕影門下如此毒手。”
絕情原本冷淡的面容忽然微微一獰,惡狠狠的道:“你哪裡對不起我,自己心裡清楚!現在我不想說廢話,待我處理掉這個老女人之後,再來收拾你這人前一套背後一套的僞君子!”
這句話就如同是開戰號令一樣,念真也不是愛說廢話之人,冷冷一咳之後,殺意頓起,抽出長劍便一瞬而過,攻了上去。
絕情早做好準備,擡起冰劍還擊。
蹭,砰!
一輕一重的硬拼了兩招,兩人都是先出招試探了一下對方。絕情知道這念真平日裡清心寡慾,對一切事情都極不在乎,只專注於武道的修煉,因此實力應該要比永明和邢飛強很多。
而念真看到絕情很輕鬆就制服了永明和邢飛,自然也不敢輕視他。
一招試探過後,兩人都大約感覺到了對方的實力。
絕情由於特殊經歷,還是要強過念真一籌的。
而念真感到自己實力要差於對方,非但沒有產生恐懼感覺,反而比之前戰意更烈,殺意更濃。
打敗一個比自己弱的人有什麼意思?只有將強者斬於劍下,才更能體現實力。
“今日便讓你見識一下絕影劍第九重的三式最強殺招!”念真冷冷說出這句話之後,開始將手中的劍緩緩遞出,遙指絕情。
絕情眼神微微一動,心中微微有些駭然。
明明絕影劍只有八重,爲何出了個第九重?看來這懷璧對自己還是有很多隱瞞的地方。
想到這裡,絕情又是惡毒的瞪視了懷璧一眼,心道今日的仇,我即使粉身碎骨也要報了!
自己的一生都在被絕影門的人戲耍,直到如今,也不需要再有所留戀!
“出招吧,你說三招,我們便在這三招內分出勝負!我要你出全力之後被我打敗,輸得心服口服!”
轟然一聲巨響,念真劍鋒中激盪而出一陣陣七彩光華,以極快的速度將絕情和念真兩人全部纏繞了進去。
“破天一式,千絲萬縷!”
激盪的靈息彷彿千萬道正在往不同方向吹襲的狂風一樣震懾四周,大廳內所有人的衣袂都被帶得瘋狂甩動,桌椅茶杯也受到影響,顛倒碎裂,現場頓時一片狼藉。
在這千萬道絲線的內部,絕情正在一邊抵禦這一道道強烈的衝擊,一邊又要忍受這些五彩斑斕線條對眼睛的騷擾,以及線條互相撞擊的時候,所產生的讓人心顫的劇烈聲音。
若是以前,絕情或許早已經難以忍受這種折磨,棄劍認輸。
可是在看過許多高手的戰鬥之後,絕情突然想到了也曾經有高手受到對方劇烈聲音的影響。而這高手的處理辦法就是無視一切外界事物對感官的刺激,把自身的思緒凝聚在一點,堅守心中一點澄明不破。只要這一點存在,就可以暫時破除一切外界對自身的騷擾。
絕情立刻如法炮製,憑着自身的身體下意識反應在抵擋着千絲萬縷的攻擊,同時暫時放棄感官對身體的刺激,謹守心頭一點清明,頓時一切的眼前景物都彷彿變得很遠,一切雜音也變得很低。
在這紛繁複雜的招式中,絕情居然找到了一個破綻,緊接着冰劍猛然刺過去!
一聲嬌喘傳來,千絲萬縷忽然間全部散去。
聽到這聲音之後,絕情知道自己已經得手,收劍之後睜開雙眼,出現的情景卻讓絕情有些傻眼。
一張人皮面具飛上天空,念真的頭髮因爲剛纔這一劍而變得散亂。
人皮面具落地之後,念真憤怒的轉頭瞪視着絕情,露出了她隱藏了數十年的真面目。
一襲靚麗的長髮隨意垂下,髮質雖然顯得有些乾枯,但卻細長光潔,不失豔麗。細長的黛眉,一雙星眸細長明媚,嬌俏的瑤鼻,香腮因傷而微微發白,卻還是難掩美色。吐氣如蘭的櫻脣正緊緊抿着,羞憤的容貌配合上完美如玉的瓜子臉,美得宛如不食人間煙火。
歲月的痕跡並未在念真臉上留下太多烙印,或許是因爲修煉冰煙決的關係,所以女子即使已經有四十餘歲,也看上去和二十多的年輕女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