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利的刀,與德爾惠身子接觸的一瞬,李向天恢復了清醒。
明明知道是幻覺,爲什麼還當了真?他悔恨的不能自已,嘗試着蠕動肌肉,用微小的力量改變魔刀的運行軌跡,然而瞬間,就發覺這一切都是徒勞的,而今的他只是一個幻象,何來肌肉?
難道就這樣完了?李向天不甘心,盡力嘗試着。
電光火石間,所有的努力均以失敗告終,李向天眼睜睜看着魔刀急速向那幽藍色光暈砍去,等待死亡的來臨,他的腦海中,過往的一點一滴浮現出來,面對即將消失的生命,他在靈識中默唸:“雙兒、無痕,對不起,我輸了!”
輸了一條性命,卻死了數千人的心。
漂浮在李向天胸腔內的靈魂之星,微微顫抖,光芒暗淡,夕日的美麗已經枯萎,就像冬日的黃花。
絕望瀰漫靈魂中,在塵埃即將落定之時,奇蹟再次發生,不知從哪裡傳來一股力量,冰寒的力量,衝向籠罩星雲的幽藍色光芒,迅捷有力,不可阻擋。
維納斯的靈魂之星瞬間感受到一種溫軟,就像和煦的春風,而在幻覺中,李向天只聽見一聲響徹天地的驚雷,接着,天空烏雲翻滾,閃電劃破迷濛夜空。
密室早已消失,德爾惠和三位女子化爲煙塵漸漸遠去。
“這是怎麼了?”李向天在靈識中不解的問道。
“差一點,差一點咱們就完了!”不久的驚險時刻,想想維納斯都揪心。
這麼說老子還活着,李向天驚喜之下用生命力感知,在已經合併的水晶魂魄中卻沒有找到陽性水晶頭骨的蹤跡,疑惑的道:“維納斯城主,既然衝出幻覺,那陽性水晶頭骨已經轉移至我的靈魂中,爲何找不到?”
“你當然找不到,因爲陽性水晶頭骨,在你的刀中!”維納斯言語間掩飾不住深深的驚奇:“創造遺忘森林的神曾經說過,陽性水晶頭骨會在靈魂中生根發芽,盡情享受着生命之力的滋養,存在於毫無生氣的兵器中,聞所未聞。”
李向天大吃一驚,趕緊感知,果不其然,生命之線不知何時已和蒼冥魔刀連接,幽藍色的水晶頭骨變爲紫色,正緩慢向魔刀中心部位一點點靠近,如此怪異的場面將李向天嚇的夠嗆,趕緊問道:“維納斯城主,水晶頭骨進入刀中,不是我的靈魂,和潘帕斯靈魂中的陰性水晶頭骨如何融合?如何能走出遺忘森林?”
維納斯沉吟片刻,方纔輕輕答道:“從生命之線的運行來看,和我當年接納陽性水晶頭骨的景象沒有區別,而水晶頭骨的誘惑神力也暫時不見了蹤跡,說明它已經和你,不,你的刀融爲一體,如此說來,和陰性水晶頭骨的融合應該可能問題,或許靠着你手中的刀,也能衝破結界,走出遺忘森林。”
李向天不吭聲了,雖然他最不喜歡聽到的詞彙就是也許。
可除了聽天由命,還能做些什麼呢?李向天無奈的接受事實,只是他搞不明白,陽性水晶頭骨不來自己的水晶魂魄,怎麼偏偏向魔刀溜達,難不成,蒼冥魔刀也有靈魂?甚至比自己的靈魂更有吸引力?
這個想法讓他渾身發毛,以至於陽性水晶頭骨徹底進入魔刀中心,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後背依然一陣發涼。
九死一生的維納斯站起身來,環顧一下密室,有種重生的感覺,對着李向天,長長出了一口氣:“咱們還活着,本以爲你走不出那密室幻象的。”
李向天沒有接腔,呆呆的看着手中的蒼冥魔刀,突然說道:“維納斯城主,蒼冥魔刀有靈魂?”
“雖然聽起來匪夷所思,但我肯定的告訴你,你的刀中有--靈魂!”維納斯斬釘截鐵的說道,盯着金黃色的刀身。
我靠,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連刀都他媽有靈魂了,今後還指不定發生什麼呢?李向天將出鞘的魔刀收回鞘中,一陣哆嗦。
維納斯看着男子模樣,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在她看來,只有危險的事物才能稱得上可怕,像李向天這樣,手中握着一把有靈魂的刀,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好事,哆嗦什麼?不過很快,她臉上的笑容便凝固了,只聽見一陣金屬撞擊的聲音自李向天腰間傳來,順聲看去,她猛的後退兩步,捂住嘴巴,指着那柄兀自跳動的刀,聲音和手一起顫抖:“李先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爲什麼你的刀在跳?”
你問我,我問誰去?李向天狂咽一口唾沫,竭力壓抑內心的不安,緊張的按住不安分魔刀,口中說道:“老大,好歹咱們在一起也混了十年有餘,兄弟知道你現在有了靈魂,有什麼要求你儘管提,千萬不要一個勁折騰。”
魔刀似乎聽懂了李向天的話,劇烈無規則的顫動立刻消失。
維納斯和李向天面面相覷,各自打了個冷戰。
“刀能聽的懂人話?”李向天的音調都開了叉。
維納斯喉嚨處咕嚕一聲,靜靜盯着李向天的魔刀,保持沉默。
恰在這刻,魔刀又不安分的跳動,並且間或傳出一兩聲不安分的號叫,刀柄似乎要從刀鞘中竄出,李向天趕緊按住。
“將手鬆開,它的意思好像是要出鞘!”維納斯皺着眉頭。
李向天微微一愣,旋即拔刀,一陣腥風吹過,維納斯差點沒嘔吐出來,即便是李向天也有些心驚膽寒。
出鞘的魔刀彷彿有了生命,刀身上的那條金龍在上下翻騰,掀起一股股熱浪,血腥味更濃,殺氣更重。
維納斯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兩步。
奇異的感觸自手上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量自十八個穴道向刀內輸送,力量在流失,情急之下,李向天想將手中的魔刀扔掉,卻發現這刀彷彿粘在手上,長進肉中,一刻都放鬆不了。
“我靠,老子該不會這麼掛了吧?”李向天有些膽怯。
蒼冥魔刀微微顫動一下,李向天力量流失感再也不在,魔刀似乎吸收了足夠多的力量,本來緊緊附在手中的它突然漂浮起來,那條金龍翻騰的更加快速有力,七色光芒在刀身綻放,強大的氣流回旋和七色光芒結合起來,在半空形成一幅詭異的畫面。
李向天和維納斯感慨它美麗的同時,也爲那強大的殺氣心顫不已。
嗡嗡嗡的聲音響起,刀在一點點發生着變化,那代表着尊貴的金黃色漸漸褪去,變做血紅色,比血還要紅的紅色,刀的長度和寬度漸漸增加,不消片刻,竟然變作一把長三尺,寬兩寸的怪異彎刀,那鋒利的刀刃,看着心裡都發毛,若使用起來,威力絕對讓人咋舌。
金龍翻滾着,呼嘯着,直至刀背上長出一連串倒刺,方纔平靜下來。
“這是什麼刀?”李向天認爲自己的經歷肯定要比維納斯少,連忙詢問。
稱得上刀的兵器,維納斯見過不少,蒐羅腦海,也沒見過如此怪異的彎刀,於是搖搖頭:“沒見過,不過可以肯定,這是一把殺戮極重的兵器。”
廢話還真多,白癡都知道這玩意殺氣很重,李向天翻翻白眼,仰頭看着漂浮在頭頂的蒼冥魔刀,地臺狂抖。
就在維納斯和李向天愣神的功夫,漂浮在頭頂的蒼冥魔刀噌的一聲鑽入短小的刀鞘,濃郁的血腥不再,犀利的殺氣消失。
李向天狂嚥了口唾沫,一尺多長的魔刀竟然可以鑽入刀鞘之中,還是自己鑽進去,這…….這太匪夷所思了吧?
維納斯狂揉自己的雙眼,她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實。
“是不是有了靈魂的兵器都這樣?”李向天再次將難題丟給維納斯,面容間有深深的憂慮,趕緊補充:“兵器有靈魂,對持刀之人不會有什麼傷害吧。”
維納斯也是第一次遇到此類情況,她怎麼會知道?竭力讓自己鎮靜下來後,思考片刻,她答道:“雖然從沒看到我這種情況,但是我想應該沒有什麼傷害,或許還有意想不到的好處,你想啊,魔刀既然有了靈魂,就會有感情,你和它相處了十年,怎麼會害你呢?再說,蒼冥魔刀經過變異,依然鑽進你的刀鞘,說明它很樂意待在你的身邊……”
李向天不安的地臺稍稍緩解,而蒼冥魔刀似乎也對維納斯的推理很滿意,竟然發出一連串的金屬聲,這聲音很是清脆,其中似乎夾雜着幾絲喜悅。
雖說李向天不願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但事到臨頭,想躲也躲不掉不是,他將手按在刀柄之上,剛想拔刀,只見蒼冥魔刀噌的一聲竄出,瞬間李向天的手已按在長約一尺的魔刀之上。
好傢伙,出鞘的速度比老子拔刀快了一倍有餘,並且出鞘瞬間刀長增加二倍,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實戰階段,若冷不丁來這麼一招,玩玩偷襲,效果一定奇佳,李向天美美的想着,手中卻沒有絲毫懈怠。
密室之中,李向天盡情揮舞着魔刀,它從來沒有覺得刀如此順手,如此可怕,每一擊都是最少的力量尋求最好的效果,每一刀都是力量與技巧的完美融合,每一刀都是窮盡了刀術的奧妙所在。
紅色的光芒在維納斯瞳孔裡一道道閃過,不消片刻,凝成了一片紅雲,最後就像天空中的太陽一半刺眼,讓其不敢正視。
“好可怕的力量,好可怕的刀,好可怕的男人!”維納斯窮盡了詞彙,只能用這三個好可怕來形容而今的李向天。
“在遺忘森林揮刀便如此攝人心魄,若在無邊洪荒呢?實力肯定向上飛躍一大截嘛。”李向天走出密室,不停的撫摸着腰間的魔刀,那模樣要多自得就有多自得,這也難怪,每次涉險,保住小命不說,還總能撈點什麼好處,這事兒擱誰身上誰不樂啊。
維納斯瞟了眼尾巴都翹到天上的李向天,堅定的信念開始動搖,古語說的好啊,波瀾不驚才能成就大事,而這個叫做李向天的傢伙,雖然有些實力,但得到些好處,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如此心裡素質,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成就大事的人,狐女族的命運壓在他身上是不是錯了?
李向天可不管維納斯想什麼,全身心陶醉在撿到寶的巨大喜悅中,大嘴巴早就合不攏了,兩眼冒出的光幾乎蓋過天空炙熱的太陽。
“我和姐姐找你找的都快瘋了,你倒好,笑得就像花兒似的!老實說,昨晚跑到哪裡去了?”趙無痕冷着臉衝到正在自得的李向天身前,很不友好的看着維納斯,一時間,客廳內飛醋四溢。
李向天一愣,旋即笑着說道:“情況是這樣的,昨晚維納斯城主找我,取出了陽性水晶頭骨,這不,剛剛出來,一宿都沒閤眼,正準備去休息呢。”
“是嗎?”趙無痕上下打量維納斯,又看了看李向天,沒發現什麼異常,心下稍安,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李向天是什麼人物,萬一將這個嫵媚的狐女勾搭到手,這日子今後還怎麼過,於是沒好氣的訓斥心愛的男人,明箭對準李向天,暗箭直指維納斯。
“什麼時候取水晶頭骨不好,偏偏要晚上?”趙無痕不愧是帝王家出身,說話一向一針見血。
“晚上人少安靜。水晶頭骨的傳輸過程不能受到一點侵擾,要不,傳輸者和接納者都將在瞬間灰分煙滅!”維納斯微微一笑,走到趙無痕身前,掃了眼一臉無奈的李向天,對着吃醋的女子,接着說道:“雖然綠葉叫我姑姑,但是實際上,我們兩人間的感情就像母子,我可不想李先生就這麼走了,獨留下綠葉一人苦苦的活着。”
這番話說得很是聰明,直接指出身爲綠葉的母親,她和李向天之間不可能有故事。
趙無痕是什麼人物,焉能不知道維納斯話中的含義,臉色微微一紅,不過想到大華朝上流社會種種污垢之事,她還覺得不放心,於是先提個醒,加加保險:“希望維納斯城主說到做到,真是爲了綠葉的幸福着想。”
我靠,越說越過分了,吃醋也要有個度啊,李向天被維納斯瞟的有些不好意思,趕緊來到趙無痕身前,說道:“無痕妹妹,飯可以亂吃,但話不能亂說啊,我和維納斯城主之間是很純潔的,再說,即便我有那個想法,維納斯城主也不願意,你看人家的容貌,就是天仙,咱呢,歪瓜裂棗。”
“有這個覺悟就好!”趙無痕狠狠瞪了李向天一眼,扭頭對維納斯輕輕一笑:“維納斯城主,你別誤會啊,小女子可沒有那個意思,我是說你若真的爲綠葉幸福着想,在涉險之時,要和綠葉打聲招呼,畢竟,身爲女子,如果不知道心愛的男人處於危險之中,本身就是一種悲哀。”
維納斯淡淡一笑:“趙小姐說的是,這是維納斯的罪過,我保證,今後這種情況不會再出現。”
“希望這種情況永遠不會出現!”李向天想到那可怕的幻覺,想到生死一線間的無助,至今心中還發毛。
趙無痕的眉頭皺了起來,拉住維納斯柔聲問道:“維納斯城主,難道輸送水晶頭骨的過程中出現了什麼意外?”
維納斯點點頭:“是的,差一點,你就再見不到我們了。”
見趙無痕眼中閃過幾絲恐懼,維納斯又道:“具體的情形,你問問李先生吧,擔驚受怕整整一晚,我身體撐不住。”
說罷,悄然離去。
趙無痕輕輕拉住李向天的手,冰冷的面,溫柔的眸。
“到底發生了什麼意外?”她的聲音有些嘶啞,和麪前的男子接觸不過數月,可他九死一生的場景不下五次,即便心理承受力再大,也經不起如此打擊,她可不想還沒享受愛情的美好,就和情人永別。
李向天將箇中情景敘述一遍之後,趙無痕漸漸平靜下來,她很想說出自己的想法,戰勝狼人後,待在遺忘森林,平平安安逍遙自在生活下去,不再爲心愛的男人擔驚受怕,但李向天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她已到喉嚨的話生生嚥了下去。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他孃的,現在老子手中的蒼冥魔刀都有了靈魂,還怕幹不倒趙王那隻老烏龜!”李向天笑得肆無忌憚。
不得不說,遺忘森林中,他得到的好處確實不少。
趙無痕強作歡顏,替李向天整整衣襟,輕聲說道:“只有保證自己沒事的基礎上,纔可談復仇大計,你要永遠記住,從咱們成婚的那一刻起,你就不是一個人生活了,咱們的命運是緊緊連接在一起的。”
“無痕,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放心吧,我這人人賤命賤,沒那麼容易死的。”李向天呵呵一笑,狼爪又開始不安分,攥住無痕的玉手上下摩挲,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挺翹的酥胸,一夜的幻覺,早就讓他的想法不健康起來,對着絕美的女子壞笑:“無痕妹妹,作爲大難不死的獎勵,哥哥我問你一個問題成嗎?”
如此*的眼神,一聽就知道下面的肯定不是什麼好話,但想到兩人而今的關係,再想到不久前的驚險場面,趙無痕簇了簇眉頭,用盡可能溫柔的語調說道:“什麼問題?”
“就是想問問你,你的大姨媽什麼時候走,你也知道的,她要是不走,我的兒子就出不來啊!”李向天厚顏無恥的說道。
趙無痕的俏臉當即血紅,恨恨瞪了他一眼:“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腦袋裡面盡是那些……那些羞人的東西,真不知我和姐姐眼睛是不是瞎了,看上你這麼個無恥下流之徒。”
李向天翻翻白眼,無奈的嘆了口氣:“無痕妹妹,我建議你多讀些書,翻來覆去就是這麼幾句,你說的不膩味,我都聽膩味了。”
趙無痕氣的一跺腳,恨不得趴在李向天肩頭狠狠咬上兩口。
“你們兩個一見面就是吵!”楊雙兒急匆匆跑進來,見到李向天,一把將其拽住,沒好氣的說道:“真不知道你做什麼去了?害我和無痕妹妹找了你整整一晚,快隨我去軍營,巴特茲族長找你有要事。”
“姐姐,讓他休息…….”趙無痕一句話還沒說完,楊雙兒拽着李向天已走出三丈有餘。
“妹妹,你累了一晚,先去休息。”遠處,楊雙兒大聲說道。
“其實最需要休息的應該是他!”趙無痕緩緩走到拐角,看着李向天的身影漸漸遠去,心中一陣痠疼。
楊雙兒可不知道李向天很累,更沒有問他昨晚和維納斯去了哪裡,因爲現在壓根就沒有時間考慮這個。
“你怎麼走的這麼快,到底怎麼了?”楊雙兒的反常,讓李向天覺得肯定有大事發生。
“怎麼了?”楊雙兒沒好氣的說道:“出大事了!真不知你和維納斯城主做什麼,一晚上跑到哪裡去了,就在今天凌晨,狼人軍的五千兵馬駐紮在遺忘部落三裡處,隨時都可能發起攻擊!”
“我靠,這麼快!”李向天當即愣住了。
“不這麼快,護衛軍的軍部能直接建在軍營?好了好了,別說廢話,趕緊去吧,大家都在等你呢。”楊雙兒說着將李向天推向軍營。
兵臨城下,雖說現在有銅神獸軍和飛雲鷹助陣,但黑心散還沒準備好啊,若倉促上陣,勝利是肯定的,關鍵是已方也要損失不少人馬,這些銅神獸可是李向天的心頭肉,少一個都不行。
一向不能吃虧的李向天眉頭皺了起來。
護衛軍軍營大帳。
巴特茲如坐鍼氈,虎視眈眈的五千狼人軍就在七裡之外,必須想個對策,但他窮盡了腦海,也找不出良方妙策,而古力特和古博倒是熱血沸騰,這種感覺已經久違了,軍人好戰的品性在他們身上體現的尤爲明顯。
愛麗絲顯得最爲平靜,坐在一邊,正小聲和庫伊特交代着:“城樓上看守特納斯榮耀的護衛隊,兵力再加上兩倍,記住,一定要保證特納斯榮耀萬無一失。”
庫伊特領命而去,他剛走,李向天後腳就邁了進來。
巴特茲眼前一亮,趕緊迎了上來:“李先生,你看目前這種情況怎麼辦?咱們是戰還是和?”
“和?狼人軍和遺忘部落還有和平的希望?”李向天對此深表疑惑。
“情況是這樣的。”巴特茲清清嗓子,老臉一陣通紅,輕聲說道:“狼人和遺忘部落並不是每次都要進行大規模作戰的,畢竟,戰爭總要流血,爲了族人的幸福考慮,在特定情況下,我們考慮談些條件,比如說給狼人軍一些禮物,避免戰爭的發生。”
“什麼禮物?”古博和古力特翻翻眼,語氣很不友善,在他們看來,面對敵人,應該做的就是拿起手中的武器,而不是裝縮頭烏龜。
“矮人族製作的精美工藝品,以及…….以及甘願犧牲自己的狐女!”巴特茲說出這話的時候,頭都低到胸口了,作爲一名軍人,作出如此行爲,很沒臉面。
用狐女來換取短暫的和平?李向天現在算是明白狼人爲何那般囂張了,先前維納斯和愛麗絲說的什麼和狼人對抗,統統都是放屁。
見李向天一臉陰沉,巴特茲趕緊補充道:“李先生,我們並不強迫善良的狐女獻身,但凡至狼人軍營的,都是犯了錯誤的狐女,並且她們都是自願前往的。”
李向天不耐煩的擺擺手,示意巴特茲不要在解釋,朗聲說道:“在我李向天的字典裡,沒有委曲求全這個詞兒,更不可能爲了一時的安寧兒將自己的下屬丟進狼窩,即便她犯了天大的錯誤,也不行!今天,必須一戰,沒有和平而言!”
這番話說的那叫熱血沸騰,愛麗絲當即就站了起來,古博摩拳擦掌,豪氣沖天:“真神,你說吧,我們銅神獸軍打左路還是右路,今天老子就不信了,名震四海的銅神獸軍還會怕了小小狼人!”
偌大的軍營中,鬥氣盎然。
李向天微微一笑,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大敵當前,首先要做的就是提升士氣,而不是考慮把什麼戰、和的問題。
“銅神獸軍打左路還是右路,咱們待會再說,現在我應該問問愛麗絲將軍,黑心散的數量是多少,能不能裝備整個護衛軍?”李向天大大咧咧向軍長寶座上一歪,眼中射出魔鬼一般的光芒。
“黑心散?”巴特茲的眉頭當即就皺了起來,看了看一臉狠相的李向天,試探着問道:“李先生難道要在戰爭中使用黑心散?”
李向天懶得搭理巴特茲,他沒時間和老傢伙探討什麼道德問題。
“軍長,屬下早上便稍稍做了下統計,以每名狐女十隻利箭的數目計算,僅僅能裝備一千狐女軍!”愛麗絲思考片刻,報出了一個具體的數字。
“夠了!”李向天一拍桌子,開始下達軍令:“每名狐女戰士配三支毒箭,剩下的黑心散全部交到銅神獸軍手上!愛麗絲,按照預定計劃立即進行,全體軍士進入戰備狀態!”
巴特茲站在一旁,呆若木雞,看着領命迅速離去的愛麗絲,他如何也想不到李向天是如何說服美麗高貴的狐女軍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的。
“讓兄弟們可勁在刀子上擦黑心散,記住,一刀結果掉一個!”李向天嘴裡吐着冰冷的風,按住古博的肩膀,眼中兇光大盛:“此次作戰,我不允許一名兄弟喪命,明白嗎?”
“放心吧,真神!”古力特笑得很邪惡:“只要黑心散夠狠,保證那羣王八羔子有去無回!”
李向天很滿意的點點頭,揮揮手讓兩位大將離去,扭頭瞅着不發一言的巴特茲,認真的說道:“巴特茲族長,你是不是認爲在兵器上使用黑心散很卑劣?”
巴特茲保持沉默,對於護衛軍他已經沒有發言權了,甚至飛利浦被剝奪兵權後,到他那裡控訴,他也只能苦笑着搖頭,安慰幾句。
現在,對於護衛軍的作戰計劃,他更是沒有指手畫腳的權力。
“巴特茲族長,我知道你會認爲這很卑劣,但是請你記住,即便使用比這卑劣十倍的手段,也比將自己的屬民送到狼人族手中糟蹋高尚許多!”李向天斬釘截鐵的說道,見巴特茲臉上有些慚色,按按他的肩膀,語氣變得和緩:“走吧,巴特茲族長,咱們到城樓上看看,狼人族是如何爲自己的暴虐付出慘痛的代價的!”
巴特茲輕輕搖搖頭,緊隨李向天向外走去,眼中閃過一絲異樣,他是不同意李向天使用黑心散,但是不得不承認,特納斯矮人族找到了一個絕佳的合作伙伴。
因爲,從李向天剛剛的反應看,不管到了何種境地,他都是不會拋棄自己的夥伴的,矮人族和狐女需要的就是這樣的靠山,堅定不移按照約定行事的穩妥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