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的情形,張弛這個胖子被幾人連拖帶拽的死死抱住,臉紅脖子粗,發狂的模樣,簡直要把祖乘風給生吞活剝了。
但祖乘風卻一臉的不以爲意,在魏立行的伴隨下笑眯眯的向着亭子中走去,最後找了個空位做了下來。從始至終,他都沒拿正眼瞧上張弛一眼,完全將他當成了空氣。
衛介在張弛的耳邊悄悄耳語,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竟然出奇的將張弛原本暴躁的情緒給安撫了下來。張弛回過頭一臉狐疑的眼神看了看衛介,而後才帶着陰鷙的眼神瞪了一眼祖乘風,恨恨的回頭坐下。
本以爲有大熱鬧可看,最後卻風平浪靜的衆人傻了眼,預料的情節沒有上演,只好再次吃喝聊天。
不少人都偷偷瞟了瞟往日衆人眼中的笑話祖乘風,心說這小子今天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竟然敢這麼調戲張弛,居然還一臉的心安理得,真是咄咄怪事,他以前不是最怕事的麼?
有人在竊竊私語,聲音極其微小。
“衛介到底說了什麼話,竟然將張弛的怒火給壓住了,不然今天可有一頓好看的。”
“你懂個屁啊,你別看張弛那副做派,也就拉不下來臉面裝裝樣子罷了,真叫他動手他敢麼?書呆子家的權勢誰不敬畏三分?”
“不見得吧,小一輩的矛盾,難不成祖家還插手攙和?”
“那可未必!”
祖乘風一人坐在角落處悠閒的喝着茶,眼睛不是的在周圍人身上飄來飄去,心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時候,衛介清了清嗓子,站起來身子,衝着祖乘風遙遙一笑,而後道:“剛纔的事情還請祖兄多多包涵,張弛有些衝動。”
祖乘風悠悠的扇了幾下扇子,笑眯眯的搖了搖頭,那樣子真是人畜無害,心頭卻在盤桓,“上次瓊香閣的事情還沒完,沒想到你們又在人後興風作浪,今天還敢送上門來,不拿捏拿捏你們倒顯得我祖乘風縮頭縮尾了。”
“無妨無妨,些許誤會算的了什麼?張胖子我還是很清楚的,是個好漢子。”這是要趕盡殺絕啊,推倒了還要再踩一腳。不過不這樣的話,祖乘風又怎麼給這兩個傢伙一些深刻的印象呢?
“你……”張弛剛纔好不容易忍住,纔沒有繼續發狂,本已經平息的怒火再次躥了上來,手中捏着的酒吧“啪嚓”一聲便被捏的粉碎,可想而知其內心的怒火多麼熾熱!
他那個恨啊,怕是這一輩子所聽見的胖子都沒今天一晚上來的多,今夜一過,自己一定會淪爲整個京都城上層人物的笑柄,可偏偏卻還發作不得。
這時候,在場的其他人都有些看不過去了,覺得祖乘風太狠毒了一點,怎麼總是往人傷口上撒鹽呢?不少人都覺察出來祖乘風的不對勁,眼下的祖乘風和印象裡的人實在是差別太大了,根本對不到一塊去。
看到身邊的張弛再次暴躁起來,所幸的是沒有衝動,衛介伸出右手按在他肩膀上,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而後笑着對祖乘風道:“祖
兄說的是,些許誤會說開就是了,可不能妨礙彼此兩家世代的交情。這就比方說前些日子裡祖兄瓊香閣一行也讓我和張弛有不少誤會,不過事後祖兄一番解釋後,我和張弛不也信了祖兄麼?”
“啊!”衛介的話一說出,不少人都捂嘴驚呼。雖然這段日子以來不少人都聽聞祖乘風逛窯子的事情,但大多都當成個笑話來聽,沒有人會真的相信那個古板教條的傢伙真的會這麼幹。可是現在衛介和張弛既然點名道姓在這麼公開的場合也這麼說,那麼想來就不會有假了。
按理來說,男人嘛,逛窯子找姑娘也算不得什麼大事,不至於這麼大驚小怪,可哪也要看是誰。祖乘風是誰?京都城裡誰人不知道這傢伙古板教條到令人髮指,向來對這尋花問柳的事情不屑一顧,卻也沒想到他居然會道貌岸然到這種程度,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一時間,亭子中的公子哥姑娘小姐的看祖乘風的眼神都有些怪異,有曖昧的,有不屑的,有鄙視的,還有玩味的,比比皆是。
不過,儘管周圍人的眼神千奇百怪,但祖乘風卻依舊一副淡定從容的表情,臉上掛着人畜無害的笑容,似乎渾然不講衛介的話和衆人的表情放在眼裡。
來的時候,祖乘風已經聽到有人談論這件事,自然知道這一切背後是張弛和衛介這兩個傢伙在興風作浪,也早就料到今天的詩會有此一幕,是以並不緊張。
他笑眯眯的帶着訝異的眼神道:“衛兄弟啊,那天發生在瓊香閣的事情你不說我還真忘了,倒是沒想到居然還能在那裡碰上你們兩位啊,倒是巧的很。”
他這話一出,衆人就是一愣。是啊,祖乘風逛窯子固然不可思議,那麼張弛和衛介兩人又爲什麼會出現在瓊香閣呢?這兩位貌似也是出生名門,出現在那種地方很不妥當吧。
張弛和衛介都是一愣,實在是沒想到這個傢伙竟然使出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式。他們二人本就合計好先上演一出當着京都城的公子哥小姐們的面狠狠的給祖乘風潑髒水,然後等他反抗,衆人不信的一出好戲。但是他們萬萬沒想到祖乘風這傢伙根本就無所謂,沒掙沒扎的也不辯解,反而自污將他們兩給拖下水。
兩人一時傻了眼,心想這傢伙怎麼就不按常理出牌啊。上一次污衊他,他鬧自殺,這次倒好,不玩自殺的把戲了,乾脆光棍的承擔下來,還順帶拖着自己二人下水。
張弛和衛介臉皮就是再厚嘛,也禁不住自己那點兒私事鬧的人盡皆知啊。
他們禁不住,祖乘風就無所謂了,現在的他可不是以前的書呆子,擁有着另外一個時間的記憶,對於嫖娼這樣的事情祖乘風本就覺得很無所謂。再說了,他的臉皮厚的不行,哪裡會在乎其他人怎麼看自己?至於給祖家丟臉麼?雖然可以這麼說,但貌似不僅他祖乘風不在乎,就連祖嘯天和祖玉龍兩尊大佬都不在乎吧,不然怎麼會鼓勵他逛窯子呢?
衛介臉頓時拉的老長,有些慌張的連連解釋,“祖兄,你這話可就不對了,
你去狎妓,我們兄弟二人可沒有去,你還是說清楚的好,免得讓人誤會。”
“嘿!”祖乘風嬉皮笑臉的翹起了二郎腿,“衛介,你這話說的我就不明白了。你們若是沒有去瓊香閣,那怎麼知道我去狎妓?嘿嘿,若真是那樣的話,就是污衊了。嗯,好歹本少爺也是個秀才的身份,你污衊我可是要吃官司的。”
“這……”兩人有點慌,根本就鬥不過伶牙俐齒的祖乘風嘛。“我們是去了瓊香閣,不過只是去喝茶的,倒不像祖兄你去了二樓。至於狎妓一說,相信我們兄弟二人都沒有冤枉你,這一點只需要找來瓊香閣的老鴇掌櫃甚至被叫牌的姑娘一問就知道了。”越是說到最後衛介膽子就越大,心想老子本來就是去喝茶的,而你就是幹了,老子有人證在,你就是翻了天也脫不掉狎妓的臭名。
“哈哈哈!哈哈哈!”祖乘風頓時大笑起來,那笑的五官都有些抽象了,眼睛都笑出淚花來,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
他這一頓笑,笑的衆人莫名其妙,一個個臉色古怪的盯着他,心想這傢伙吃了什麼藥。張弛和衛介卻又有點發慌,不知道爲何心裡總有不好的念頭,覺得這小子指不定又要耍什麼花招。
祖乘風笑聲停下,環顧四周,問道:“大家聽說過逛窯子只喝茶的麼?”
衆人一聽,臉色頓時有些古怪,想笑又笑不出來,一個個帶着鄙夷曖昧的眼神看着張弛和衛介,“好歹人家祖乘風狎妓不假,卻也有擔當啊,你們這就太不男人了。”
張弛和衛介惹了一身騷,面對衆人那古怪的眼神,覺得心裡窩了一肚子火,“媽的,老子確實去喝茶了,爲什麼你們就不信呢!”
張弛晃悠悠的站起身來,肥碩的下巴狠狠的抖了抖,而後破鑼嗓子哼聲道:“那一日我和衛介就是去瓊香閣喝茶了,這一點問問瓊香閣掌櫃就知道了。再說了,難不成瓊香閣就不能喝茶麼?不但能喝茶還能吃飯呢!我們就是樂意,不行麼?”
祖乘風面色突然嚴峻起來,沉吟了片刻,點了點頭,“行,行!不過那樣的話,你們還真是奇葩了,去妓院喝茶,頭腦沒壞吧?到底是那瓊香閣的茶好喝還是菜還吃?你們居然不怕被人看輕也要那裡喝茶!不是奇葩又是什麼?”
“你……”張弛和衛介大怒,瞪着眼睛伸手指着祖乘風,但是話說到一半又不知道怎麼辯解,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被祖乘風罵。
可不就是奇葩麼?要算到好喝的茶,好吃的菜,京都裡的地方多得是,可你們偏偏不去最好的,卻要去妓院,這叫人怎麼理解?除了奇葩還是奇葩!
“喂,瓊香閣的菜真的好吃麼?”
“你傻吧你?”
聽到旁邊有人在竊竊私語,張弛和衛介老臉脹的通紅,偏偏還發作不得,畢竟是他們自己先這麼說的,怪誰去?眼下他們不可能將灌醉祖乘風,然後送去瓊香閣的事情說出來,也不能說,否則就有大禍臨頭。所以,眼下吃了這個悶虧,就只能捏鼻子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