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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六,許文靜真的願意把銀子給我們麼?”
“放心吧魯旗總,軍師大人都已經和小的說的明明白白,今晚就等着數錢吧……”
“可是,爲什麼要到這鬼地方,還是深夜前來,直接派人把銀子送來不是更好麼?”
“軍師大人他爲人小心謹慎,派人送來萬一被人發現,咱幾個辦的那麼大事豈不是暴露了?他也是爲咱安全着想啊,快點吧,別發牢騷,就快到了……”
深夜子時,王六帶着幾十名定陽守軍將官,一路風塵僕僕地向和許文靜約定的迅龍坡走去,各人臉上都帶着疑惑,不過一想到馬上能得到一筆數目十分可觀的銀錢,各人心裡都是火熱異常。
其中一個旗總說道:“真沒想到,足足二千兩白銀啊,我一年薪餉就算全部到手也才四十二兩,這下好了,拿了這筆銀子,等這邊事情一瞭解,我就立馬退伍不幹了,回家買上幾畝地,再盤幾間店鋪,好好跟自家婆娘過日子去……”
另一個旗總也嘆道:“早不想幹了,如今有這麼大一筆銀子到手,誰還願意每天朝不保夕?不幹了不幹……”
經這兩人一說,各人原本疑惑緊張的情緒頓時一掃而空,都一起憧憬起未來的生活,氣氛頓時變得異常輕鬆起來。
“小點聲,前面到約定地點了……”踏入迅龍坡後,王六止住各人的喧鬧,小聲說道,“我先去看看軍師大人到了沒有……”
隨後,王六便小心翼翼地向坡道上走去,待來到指定地點後,輕拍了幾聲巴掌,隨後從黑暗中冒出幾條人影,不由讓王六嚇了一跳。
但見其中一個指定接頭的人看了王六一眼,隨後問道:“其他人呢?”
王六說道:“都帶來了,敢問軍師大人現在何處?”
那接頭人說道:“軍師大人就在後面……”
王六說道:“可否帶我去見見軍師?”
接頭人沉默一陣,然後點點頭:“好吧,趕緊的,見了面拿了銀子後,這件事對誰都不準提起,若要說出去,你們應該知道後果……”
王六拍着胸脯保證:“這個自然,弟兄們都是守信的人,拿了錢自然會把這事兒爛在肚子裡!”
“嗯,隨我來吧……”那接頭的黑衣人應了一聲便帶着王六向坡後一處小山丘走去。
待見到許文靜後,王六忙拱手對他施禮道:“王六見過軍師大人……”
“嗯……”許文靜應聲問道,“人都帶來了?”
王六說道:“那是自然,二十六名旗總還有兩個百長共二十八人都帶到了,不知,嘿嘿……”
王六說到這兒,搓了搓手乾笑幾聲。
“哼……”許文靜自然知道他這個姿態是爲了什麼,微不可察地輕哼一聲說道,“早給你們備好了。”
說着對身邊一名黑衣人使了個眼色,那黑衣人立馬吹了個口哨。不一會兒,就有一羣人,兩人一組擡着四口箱子來到許文跟前。
許文靜指着一口箱子對王六說道:“自己打開看看,一千兩黃金一箱,總計四千兩,折算白銀最少十二萬兩,點點有沒有少……”
王六依言打開其中一口箱子,拔出隨身攜帶的火折,吹了吹向內望去,入眼盡是金燦燦一片,不由讓他眼中滿是興奮的神色。
只見他拿起一錠金子仔細瞧了瞧,還伸出舌頭舔了舔,只覺舌尖有一陣清甜襲來,令他迷戀萬分:“好多金子啊,我王六活了大半輩子就沒見過這麼多的錢……”
許文靜看着王六那副貪婪地模樣,輕輕把箱子合攏,然後對他說道:“好了,讓兄弟們都來取錢吧,我許文靜生平最爲守信了,這些都是你們應得的,但你們也要保證把這些日子所作所爲都爛在肚子裡,不準跟任何人提及……”
王六吞嚥了一下口水,一臉討好的說道:“軍師大人果然守信,王六佩服不已,您稍待,我立馬讓他們過來,這件事絕對會爛在肚子裡跟誰都不會提及……”
說完,王六就向來時的路退去,不一會兒,那二十八人在他帶領下一臉興奮地向放箱子的地方跑來。
“軍師人呢?”
等王六回到擺箱子的地方,許文靜和那些接頭的人卻早已不見了身影,空曠的丘坡上只有四口箱子孤零零地擺放在原地。
“可能軍師怕行跡暴露先行離開了吧,不管了,先分錢要緊。”王六這樣安慰道。
“金子,我的,我的!”
“操!別搶,那是我的!”
“滾開!這次那麼大的事我旗內出力最多,我應該多拿一份!”
“別搶,拿來,給我拿來……”
當王六把箱子打開後,這些總督府的將官立馬眼睛都直了,眼前所見這些金子遠遠超過了許文靜給自己的承諾,一下子都擁擠哄搶起來。
“呵呵,抱歉了,只有死人才能真正讓我放心……”而此刻躲在暗處的許文靜望着眼前這一幕,止不住發出一聲冷笑,“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就讓你們死在這堆金子中吧,動手……”
“颼颼颼……”
“噗噗噗……”
“啊~~”
許文靜一聲令下,黑暗中立刻響起一片繃絃聲響,數百支冰冷的羽箭將圍在箱子前的衆人射成了刺蝟。
“呃~”
王六後背讓四支羽箭洞穿,倒在箱子上猛吐一口鮮血,將眼前的黃金染上了血跡。
在彌留之際,他緊緊抓起一錠金子喃喃自語道:“我的……黃金……我的……”
“哐啷~”
握着金子的手無力的垂落下來,砸在箱子內發出一陣清脆的響動,到死那一刻,他依然緊緊握着那錠金子不曾有半點鬆手跡象。
“軍師,二十八人盡數誅殺,敢問這些屍體該如何處理?”
箭雨過後,前去查驗屍體的士兵又給他們每人要害處補了一刀,待確定全部身死後這才和徐文靜回稟道。
許文靜說道:“此次有勞你們情報司的兄弟配合,現在再麻煩你們將這些屍體在天亮之前送到定陽郊外二十里處,那裡已經有人接應,順便把地上的血跡都處理乾淨,莫要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遵命~”
那情報司將士聞言立刻退下派人處理屍體去了。
許文靜望着那一具具倒在血泊中的屍體,臉上變的額外陰冷:“有時候,死人能發揮的作用比活人還要大,呵呵,魏文冉,接下來你該把那底牌亮出來了……”
同一時間,定陽郊外二十里處……
“呲……”
孫彪、馬國成、韋鵬三人帶着本部兩千人馬將那二十六旗四千士兵誘騙至此後用滲了麻藥的酒水全部灌倒後,迅速將他們的盡數擊斃。
“媽的,操!”
馬國成幹掉最後一名士兵後,將手中戚刀往那屍體衣服上擦了擦,然後叫罵了一聲。
“這頓板子是白捱了,本來老子現在應該舒服的躺在冀州家中養傷,不想軍師卻改了主意……”
孫彪聞言也擦着手中的刀,對馬國成笑道:“國成,你是想你那剛生幾個月的兒子了吧?”
馬國成“嘿嘿”一笑:“能不想麼?老子這輩子粗人一個,也就這樣了,就指望着他能給我們馬家爭口氣,將來等他大一些就送他去軍督辦的學堂讀書,以後別跟他老子我一樣滿口粗話,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孫彪奇道。
馬國成一臉沮喪地說道:“是這樣的,我這兒子出生時,天上祥雲籠罩,我就給這兒子取名叫馬雲,可是,軍督大人知道後,好像非常不高興,親自來我家中看探望還送了不少禮品,意思是叫我給兒子改個名字……”
韋鵬聞言也奇道:“這名字怎麼了?沒什麼問題啊?祥雲過境,馬雲,多有意境啊?而且軍督大人很少會管我們的私事啊,就比如那楊又懷楊營的兒子,叫什麼楊騰龍,那麼俗不可耐,也沒見軍督說什麼,怎麼忽然關心起你兒子叫啥了……”
“可不是麼?”馬國成苦笑着說道,“後來我想了想,既然軍督大人不喜歡,那索性就改個名吧,我希望我這兒子以後出人頭地,超過他爹我,就當場給他改名叫馬超……
結果,軍督聽後大人十分狐疑地看了我好一陣,最後嘆了口氣一言不發的走了,我至今不明白這到底什麼意思……”
韋鵬和孫彪聽完馬國成的話,也互望一眼,都從對方眼中流露出一絲不解。
半晌過後,還是孫彪發話:“好了好了,軍督他老人家的意思咱也別去揣摩了,還是趕緊收拾收拾,等軍師回來再做計較吧!”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