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參見總督大人……”
“免禮,二位將軍快快請起……”
臨淵關內城入口,聞令退入內城的宋景浩和魏賢,對等候在門側的魏文冉行着跪拜禮。
在被魏文冉勸起之後,齊齊望向正在退入內城那些疲憊不堪的守軍,重重嘆了口氣。
良久,魏文冉說道:“沒想到上官飛居然會有這種可怕的手段,這倒讓本督小覷了……”
宋景浩和魏賢聞言互視一眼,自然明白魏文冉所言乃是那陣地裂山崩般的轟響,現在想想也是心有餘悸……
定了定心緒,魏文冉又對他倆問道:“兩位將軍,現在你們麾下可戰之士尚有多少?”這是他目前最關心的問題。
魏賢回道:“啓稟魏總督,末將麾下現有可戰將士粗略估算七千餘人……”
宋景浩也面露苦色:“回總督大人的話,末將麾下尚不足六千……”
魏文冉聽後說道:“內城尚有三千兵士,這……”
說到這兒魏文冉深吸口氣:“眼下當務之急,還是速速退往定陽吧……”
“魏總督!”魏賢聞言不顧臂膀上的箭傷,連忙勸道,“若臨淵關守不住,定陽又如何抵擋上官飛的兵鋒啊!”
“關牆已破,臨淵關……”魏文冉面色沉重,艱難地開口說道,“守不住了……”
魏賢和宋景浩頓時一怔,再看向那些撤進內城的守軍將士,也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們知道,眼下局面確實如魏文冉所言,繼續在臨淵關死守下去,就怕上官飛父子還未攻破內城,這些將士也會提前崩潰,這種低迷的士氣搞不好還會引起譁變。
“可是如果離開的話,那些受傷的將士也不好帶走啊……”魏賢一臉猶豫。
“捨棄吧……”魏文冉搖搖頭,“就當他們已經戰死在沙場,等定州平定後,本督會上揍朝廷爲他們爭討撫卹……”
“總督大人……”魏賢一聽,頓時淚如雨下,“那些將士沒給我們總督府丟人啊,死守關牆數日任勞任怨,要這麼對他們的話……”
“魏將軍,大局爲重……”魏文冉不願意聽魏賢繼續說下去,出聲打斷道,“若帶上他們,如何加快行軍回到定陽佈置防禦工事?本督也不願意這麼狠心,可現在真的沒其他辦法了!速速去準備撤軍事宜吧……”
話畢,魏文冉轉身就要離開,宋景浩見此立馬出聲道:“魏總督,末將有個疑問,外城那數萬……”
“那是本督召集的定州百姓,他們心肝情願爲本督與逆賊死戰到底……”魏文冉以一副不可質疑的態度對身後的宋景浩回道。
宋景浩眉頭一皺,接着說道:“總督大人,那些真的只是百姓?可爲何有這等血性和戰力?”
“宋將軍……”魏文冉語氣忽然變的異常陰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定州民風剽悍,而且上官飛一旦入主總督府,他們的家園也會慘遭叛軍蹂躪,自然是誓死而戰了,現在你還有何異議?”
聽完魏文冉的話,宋景浩眉頭皺的更深了,他是絕對不信那些人會是什麼定州百姓組成的義軍,而且這口音也不像。
另外,定州民風剽悍?你這話說的鬼都不信,真要民風剽悍胡奴早就不敢進犯了,要說遠東民風最爲剽悍就只有兩個省,劉策控制的冀州,以及……流州!
但宋景浩也聽出魏文冉的話中之意是讓自己莫要再問,仔細想想這跟自己也確實沒什麼關係,不管那些人是哪冒出來的,至少現在還在外面替自己抵擋叛軍的兵鋒。
與是宋景浩適時的保持沉默,不再開口,魏文冉輕哼一聲後,消失在了魏賢和宋景浩的眼簾之中。
……
“颼……”
“噗……”
“啊~保護魏總……呃~”
“嗷嗷嗷~”
臨淵關外,癲狂的流州死士與兩千呼蘭騎兵展開了激烈對決。
無奈的是,縱使這些流州死士滿腔狂熱,還是無法與騎**湛的呼蘭人近身對決,連續被箭鏃掀翻千餘任何後,硬是沒有傷到哪怕一名呼蘭人的性命。
“可惡……”躲在流州兵陣中的魏元眼見自己的軍隊被“放風箏”,忍不住怒罵道,“這羣胡奴真的是令人惱怒,天這麼黑居然還射這麼準!”
“呃……”
一陣箭雨貫落後,又有數十名毫無防備的流州士兵被放到在地,響起一片瘮人的慘叫聲。
“衝過去,殺啊,殺啊……”
“殺啊~”
同伴的死,並沒有讓這些流州士兵退縮,反而更加刺激了他們的兇性,其中一名流州將狼嗥一聲後,本在斷牆前死守的流州士兵頓時氣血翻涌,齊齊嚎叫着向箭雨撲來的方向衝殺而去。
“這羣周人,真是愚蠢,放着城壁不守,居然敢衝出來送死……”
瓦達看着斷牆處人浪翻涌的情景,不屑地冷笑一聲,隨後指揮麾下的兩千呼蘭騎兵,緩緩向後方上官軍埋伏的地點退去,同時不斷用箭矢拋射挑釁……
“我命令你們都給我停下!小心有埋伏!”魏元一見流州兵失控,連忙大聲喝止他們。
但此時這些連續多年被不停灌輸奴化思想,只懂得效忠魏文冉的流州兵哪還聽的進他的話,各個擡着頭顱,瘋狂的向呼蘭人的馬蹄聲追去。
“唉,罷了~”
眼見局面已經混亂無比,再無挽回跡象,魏元嘆息一聲後,只好領着隨行的幾十名親衛向內城退去。
“呼~呼~”
“殺~呼~”
連續狂奔一二里後,這些流州士兵都是氣喘吁吁,然而無論他們如何追趕,始終無法追上戰馬的腳程。
對面的呼蘭人彷彿在戲弄他們一般,有的甚至故意放慢馬速,等他們靠近後,擡手就是一片箭雨,領他們是惱怒萬分。
“籲~咯噠噠~”
就在流州士兵還在拼盡全力追擊呼蘭人之時,忽然只聞一陣馬蹄嘶鳴,隨後迅速從兩側散開疾馳而去。
那些流州兵頓時瞳孔一縮,因爲屹立在他們眼前的,是上官軍那一梭梭冰冷的寒芒……
邢奉望着密集的人流,冷哼一聲後,揮下了高舉的手臂。
“放箭~”
“放箭~”
“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