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噔~~”
“噔~~”
項羨立馬發現對面呂肅本部的真實意圖,正準備下令把陣型散開,但一切爲時已晚,勁弩發出陣裂風破空的巨吟,三百支弩箭分爲三列疾貫而出,向不遠處的騎陣無情的激射開來。
“噗噗噗……”
“啊……”
“籲~~”
“砰砰砰~”
弩箭所過之處,馬鳴人嚎,沸血激盪,交織成一片血獄慘象,如此近的距離在機械力作用下,這個時代任何鐵甲都無法阻擋它的殺戮步伐。
勁弩自從在劉策軍中問世以來多次改進改良,就從沒讓這支軍隊失望過,這次亦是同樣,三波弩矢下來足足五百人騎倒落在地,嚴重阻礙了騎兵的挺進,項羨的騎兵陣形已經出現了一絲不小的騷亂。
“卑鄙!”
僥倖躲開弩箭的項羨見到此情此景頓時怒不可遏,喝罵一聲過後,繼續指揮騎兵前進,他堅信只要能衝進陣中自己就一定能打敗這支軍隊……
“弩車!”
“喝~”
呂肅一聲令下,緊閉的盾陣迅速分開,露出了陣中靜立的五輛弩車,那陰冷可怕的弩矛正冒着森森寒氣,如同注視着即將到手的獵物一般,對準了疾馳而行的狼騎。
“衝過去,駕~~”
見到陣中這一幕的項羨不由狼眸緊瞪,本能的感受到那幾具弩車散發着陰寒濃郁的殺氣,但現在想要散開騎陣已經太晚了,只有不惜一切代價衝過去才能將傷害降至最低。
“咯吱~”
“繃~呼~”
二十五支蓄勢待發的弩矛,在弩車機擴被踏下的瞬間,呼嘯着撲向幾十步外快速移動的生命體。
“啊~~”
一名狼騎目睹一支粗長的弩矛,在自己瞳孔中旋轉着越變越大,在即將觸碰到自己軀體之際,再也剋制不住死亡來臨前的陰悚,驚恐地大喊起來……
“噗噗噗噗……”
“呲呲呲……”
“唏律律……”
“籲~~”
冰冷無情,血浪翻涌,疾行的騎陣頓現一片愁雲慘霧,漆黑的弩矛輕鬆的洞開弩刃觸及的活物,將他們的肌膚殘忍的剖開,旋轉着切開體內的血肉,連同骨骼也被搗成碎屑……
被弩矛射中的騎兵慘叫着被掀飛出去,連同中箭的戰馬也長吁嘶鳴一聲,重重落在地面之上,給後面前進的騎兵造成了嚴重的阻礙,一個不慎也紛紛被絆倒在地,又是造成一整片的人仰馬翻。
“砰~”
項羨手擡三尖兩刃槍甩開一支迎面襲來的弩矛,只覺手臂被震的發麻,身子重心一個不穩,險些摔落馬下,好在他騎術超羣,要緊牙關死死夾住馬腹不讓自己落馬,繼續面目猙獰的向呂肅軍陣殺去。
“可惡,這羣卑鄙的狗賊,別讓本大爺靠近,否則我一人就能殺的你們全軍覆沒,呀~”
自己狼騎悽烈的慘狀讓項羨雙目變得愈發通紅,神態已逐漸陷入瘋癲,誓要將呂肅全軍殺絕。
“箭弩齊射~放~”
“颼颼颼~”
“呼呼呼~”
傳令官的命令再次通過哨聲在呂肅本陣之中響起,下一刻,陰肅的箭弩齊放,發出一陣奇異的轟鳴聲,再次貫向靠近的狼騎本部,轉瞬間又有數百騎紛紛倒地,揚起一陣碎石飛土在冰冷的空氣中蔓延。
“復陣~”
“喝~”
變陣的軍令再次在陣中響起,巨大的擼盾很快合攏,早已準備就緒的士兵很快把手中的長矛擺放在了盾牌縫隙處,迎接着騎兵的衝陣。
“殺,殺過去~”
在距離呂肅本陣十步左右,項羨一馬當先,揮動手中三尖槍怒吼一聲,急催馬速,準備一舉掃開那一面面帶刺的擼盾,然後開始幻想自己一人殺的三千人抱頭鼠竄的情形,好一雪現在的慘狀。
“全軍聽令,豎盾前進!”
就在項羨即將撞上前排擼盾之際,呂肅忽然一聲令下,命全軍迎着衝鋒的騎兵挺近。
“嘶~”
“砰~”
項羨瞳孔一縮,萬萬想不到居然有步兵膽敢硬撼騎兵衝鋒?這更加顛覆了他的認知,還是在如此近的距離之內,可能麼?
望着如林般的長矛和擼盾上密密麻麻的寒點,項羨和身後的狼騎只覺得自己的靈魂都在顫抖,不過還未來的及多想,騎兵便和擼盾就狠狠地鑿在了一起……
“砰~”
“噗……”
“哈~”
“咔擦~”
“籲~~”
兩方碰撞,但聞寒風瑟瑟,整齊的呂肅陣列出現一片劇烈扭動,長矛斷裂、兵鋒破軀、盾騎碰撞,入眼成一片殘酷而又熱血的景象,將冷兵器時代廝殺的魅力展現的淋漓盡致……
數名死守的擼盾手在戰馬衝擊之下,當場被震斷了心肺一下子全身上下的力氣彷彿都被抽空,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倒騰而起,如同斷線的風箏落入後陣之中,引起一片不小的波瀾,但很快又歸於沉寂……
但這些擼盾手並沒有白白犧牲,在狼騎將他們鑿飛同時,擼盾上鋒利的尖釘同樣將騎兵胯下的戰馬紮了無數個血窟窿,受到傷痛刺激的馬匹立馬變得暴戾異常,不受控制的衝入前方三排斜立的長矛陣中。
“啊,不,停下,給我停下~”
“噗噗噗噗噗~”
呼蘭騎兵緊拉着馬繮,大聲吼叫着,試圖阻止戰馬前行,但此時受驚的戰馬怎麼可能在如此短時間內安撫下來,那些狼騎只能眼睜睜看着一支支冰冷的長矛漸漸地洞穿自己的身軀,感受身上甲冑被撕裂,體內五臟六腑盡數被冰冷的矛刃貫穿,最後只能鬆開馬繮滾下馬背,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另一邊,一名疾馳的狼騎騎兵眼見就要撞上對面那帶有尖刺的的擼盾,猛地一側身掛在馬腹上,他有信心在衝撞一瞬,能借助自己的武藝平安着地,但是……
擼盾下方的縫隙處忽然也探出一條可怕的“毒蛇”,在戰馬撞上擼盾一剎那,鋒利的矛尖就從他天靈蓋內扎入,這一瞬間他甚至還來不及感受到疼痛,就覺的整個人好像輕了許多,彷彿自己的靈魂都被擠出了體外。
不過很快,待那騎兵意識回過來後,他感受到了人間最爲痛苦的酷刑,那支長矛藉助自己戰馬的衝刺,不斷從自己腦袋延伸進自己脖頸,最後從脊椎處觀出,棱形的破甲長矛不但將他的腦髓絞裂,更是直接把他的頭顱硬生生撕扯彈壓了下來。由始至終,那騎兵甚至沒能哀嚎一聲……
“砰~”
“不,呃~”
還有一處擼盾之前,數十匹戰馬沒能鑿穿那密不透風的盾陣,在兩者相互碰撞一瞬間,馬匹被漸進的擼盾手和身後的長矛兵給死死頂翻在地。
那些倒地未死的騎兵,一個翻滾,拔出彎刀打算繼續衝陣,不想擼盾之後忽然出現一排高高揚起的長戈,在揮下瞬間,緊閉的擼盾忽然散開,帶有倒刺的戈刃毫無感情的破開他們的甲冑,在一陣悲鳴慘嚎聲中被拉向那些帶刺的擼盾,重重的撞在“星點”之上,最後這些狼騎兵在絕望和痛苦之中,瞪着雙眼抽搐了幾下,被擼盾手頂翻在地,帶出一堆內臟腸子,結束了自己罪惡的一生。
“喝~”
“砰~”
“咔擦~”
而身爲主將的項羨策馬在盾陣之前來回不停奔馳,手中的三尖兩刃槍如風捲殘雲一般不斷掃開探來的長矛,不時有長矛被其削斷的響聲在陣前內外響起。
“可惡~敵方主將,你可敢出陣跟本統領單挑,大戰三百回合?!”
眼見自己騎兵攻勢屢屢受挫,傷亡慘重,戰局對自己越發不利,項羨面目變得更加猙獰扭曲,止不住對呂肅陣內暴喝一聲,想憑自己武勇震懾敵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