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 姜潯震驚

……

當最後塊青石板被石匠砌上的時候,靜海邊上兩千多畝蓄鹽池也就完工了,最後就只剩下那些山匪勞力正在用手中農具用力將堤口掘開……

靜海的海水漸漸流淌進蓄鹽池中時,劉策知道已經成功一半了,接下來就等海水曬乾後的一系列技術性操作……

“嗨……”一名山匪見壩堤終於掘開,不由地一屁股坐在邊上,不斷拿毛巾擦拭滿是汗水的臉龐……

“怎麼?很累?很苦?”就在此時,這名勞力身邊一個聲音沉沉響起。

“能不苦不累麼?我……呃……不累,不累。”他本能地擡頭說道,但萬萬沒想到說話的正是劉策,身邊還站着那全身甲冑的武鎮英,立馬語無倫次,不知所措。

劉策聞言冷哼一聲,望着蓄鹽池內逐漸起浮的海水說道:“好端端的爲何要去當山匪禍害良家百姓?現在知道苦知道累了?”

那山匪苦力一聽,低下了頭,緩緩說道:“回稟大人的話,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迫不得已?呵呵。”劉策不屑地冷笑,“每次遇到你這種山匪流賊求饒時都是這套說辭,一句迫不得已就可以把自己所犯的罪、所造的孽全部抵消了?一句迫不得已就可以心安理得當賊做匪了?你們可知你們所作所爲害苦了多少良家百姓?多少姑娘被你們糟蹋而被人唾棄自盡,多少家中頂樑男兒慘遭你等毒手而致老小無所依靠?又有多少百姓家裡因爲你們奪走了那救命口糧而忍飢挨凍?如此累累罪行你們卻妄圖以一句迫不得已一揭而過?簡直就是畜生行徑,令人不齒!看來你們到現在都還不知悔改?”

那苦力一聽,更是羞愧的低下頭,隨即突然大聲哭道:“大人說的這些,我駱三一樣都沒犯啊,我平日在寨中就是個打雜的,沒殺過人也沒姦淫過婦孺,我就想找回我家娘子這也有錯麼?去年我去遠州城找活幹,剛攢了些銀子那呼蘭人突然就來了,我是拼了命往家趕,只想把我的老父親、娘子和一雙兒女接到城裡避難,但我還是晚了一步啊!等我到蕪萊鎮的時候,遍地都是死屍,沒一個活人啊,我那老父親和板兒都被呼蘭人活活給害了呀!我那二丫也活活餓死了,秀兒也被他們擄走了,我只想找回我的秀兒啊……”

說到這兒駱三已經泣不成聲,但見劉策面無表情依舊盯着鹽池的水慢慢滿上來,只不過嘴角卻微微抽動了一下。

駱三擦拭了下眼淚接着說:“後來我就想去冀州找回我的娘子,結果遇到了胡人山匪頭子把我給綁了,那胡人頭領答應我只要肯爲他效力,加入他們,就一定帶我過冀州去塞外草原找我的娘子!我只想再見我的秀兒一面難道這也是錯麼?大人!”

“說完了?”劉策此時面色冰冷,不帶任何感情說道:“正因爲你不曾幹那傷天害理的事我才饒你一條性命,讓你以工代罰,償還你所犯下的罪業,不要以爲沒殺人放火就覺得自己心安理得了,你錯了!在你成爲山匪那一刻開始,就是在助紂爲虐,已經是罪行累累,至於你說的那些緣由,遠東那麼多被胡奴禍害的家眷爲何沒有從匪從賊?偏偏就你等這種人心甘情願入匪窩禍害良家百姓?你說你要救你家娘子,那些被胡奴擄走的妻兒老小又何嘗不想找回自己的親人?”

駱三一聽只能低頭不再言語,劉策又說道:“所以,好好在這裡償還你所犯下的罪孽吧,希望有一天你們能真的改過自新,重新做人,讓我對你們網開一面的決定不會感到後悔。”說完劉策就和武鎮英大踏步離開了,只留下呆坐在地的駱三在仔細回想劉策的話……

各個蓄鹽池的水已經有一半這麼高了,最多再一個時辰就會蓄滿所有分列的鹽池。

劉策將那些工匠召集到身邊說道:“從今天起這靜海堡就是你們暫居之所,我會派兵把守此地,順道幫你們看管這些勞力,切記任何人沒有我的指令都不能靠近鹽池!”

那些工匠點頭說是,但心中還是疑惑的問道:“大人,這海水煉出來的鹽雖然量大,但十分苦澀,雜質又多,遠不如井鹽和鹽湖的水煉出來的乾淨,您真有辦法將海鹽變得跟它們一樣麼?”

劉策聞言,神秘的一笑:“這你們就別問了,反正到時候就知道了,現在你們的任務就是看着這些蓄鹽池的海水曬!曬足一百八……不對,總之你們就等着曬出粗鹽顆粒之後全刮取下來,之後再來找我吧,具體操作步驟你們找李森,本將軍還有些要事處理,就先回堡了。”

說完,劉策轉身向堡內走去,同時對身邊武鎮英說道:“你去安排三百將士守在此地,一百看守這些山匪,另外二百給我牢牢守住此地,就算他姜潯來了要硬闖,你也得給我攔下來,若守不住,那你的營旗使就該讓賢了。”

武鎮英拱手抱拳道:“請將軍放心,只要我武鎮英在靜海堡一天,鹽池那邊連一隻蒼蠅都別想飛進去!”

劉策點點頭,對這位自己正旗營出來的老兵還是非常信任的,然後停住腳步,緊了緊他有些鬆垮的鐵甲繫帶說道:“鎮英啊,這段日子你先委屈下,等將來我治下人口多了,把你們一個個營差額都給補齊了,到時就讓你營升爲戰兵營,練新兵的人選你再多留意下。”

武鎮英很是感激,見劉策幫自己把鐵甲繫好,立刻行了個軍禮道:“多謝將軍,末將萬死不辭。”

“什麼死不死的,你們都要好好活下去,好日子還沒來呢!”劉策敲了他左肩一拳,只聞甲葉一陣晃動聲響。

劉策見甲葉震動,又蹙眉暗道這複合型札甲雖然防禦力尚可,但製造還是太過耗時,而且無論如何縫製,始終有縫隙會被破開,希望高老漢他們早日解決鍛壓難題吧。

……

遠州總督府內,姜潯正在聽聞下屬軍官彙報各屬區內軍務狀況,不由連連搖頭,心中暗道句真是羣廢物,幾個土匪都收拾不了,如何指望他們能阻擋呼蘭人南下?

良久,待各屬區將領離開後,姜潯起身走到門外,舒展了下痠痛的腰背,卻見秦墨和葉斌正緩步向自己走來。

“哼,定是又爲那劉策說情來了。”姜潯一看到他倆就想到前日愛女生辰宴的情形,這可能是姜潯見過最難忘的一次生辰宴了,實在令他印象深刻,只不過這印象是負面的。

秦墨和葉斌來到姜潯面前行禮道:“見過總督大人。”

姜潯因爲劉策的事對他倆冷落了不少,只是淡淡說道:“免禮,兩位還不回去麼?”

秦墨道:“我等今日就是前來拜別大人迴轉漢陵的,這幾日多有打擾了。”說完和葉斌抱拳鞠了一躬。

姜潯突然想到了什麼,笑道:“兩位,你們之前說精衛營悍勇敢戰,此話可當真?”

秦墨道:“斷不敢欺瞞大人,句句屬實。”

姜潯點頭道:“好!既然如此,我立刻下道冊令,有你們兩人轉交給劉策,命他一月之內掃平境內匪患,否則提頭來見!”

秦墨和葉斌一聽頓時傻了眼,感情將軍他真的一點都沒把已經平定匪患的消息上報給姜潯啊!看來是真的一點不把這個背景龐大的上司放眼裡了,也怪自己疏忽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

姜潯見他倆不語,還以爲害怕了,心中不由一陣冷笑,於是問道:“怎麼,精衛營不是悍勇善戰麼,幾十萬流賊之中都不畏懼麼?怎麼區區幾個山匪就犯難了?還是說這精衛營並沒有兩位所說的這般本事,只是杜撰的?”

說完這些,姜潯心中想道:“漢陵地界有大大小小數十股山匪惡霸,尤其那飛鷂子,幾萬官軍繳了多次都鎩羽而歸,就憑你那支庶族軍隊如何勝之?再說了山匪都聚集在各地幾十年了,早已根深蒂固,有這麼容易取勝麼?劉策,你讓我在衆人面前顏面盡失,我看你到時如何在我面前求饒!我定要當着衆人的面好好羞辱你一番。”

良久,秦墨和葉斌同時嘆了口氣,尷尬對姜潯說道:“不瞞姜大人,精衛營已與半月之前掃平漢陵境內所有匪患了,如今,漢陵地界雖不能說夜不閉戶,但過往之人再也不用擔心被山匪劫財害命了。”

“什麼!你再說一遍!”姜潯大吃一驚,深怕自己聽錯,讓葉斌再重複了一遍。

當葉斌又如實說了一遍後,姜潯整個人徹底呆住了,久久說不出話來。

秦墨和葉斌見姜潯沒了反應,便拱手道:“大人,若沒事我們先回去了。”

姜潯此時回過神來,立刻說道:“且慢,請隨我前往屋內說話,你倆給我詳細說說剿匪經過!”

……

“什麼?半個月時間,盤踞漢陵所有山口據點的山匪就全部滅絕了?”聽完秦墨所言那麼短時間就滅掉了頭痛二十年的漢陵匪患後,姜潯徹底震驚了,暗道這劉策當真不同凡響,和之前前來彙報山匪肆虐的將領形成鮮明的對比。

當然,秦墨和葉斌對軍中武備和如何攻滅山匪經過那是隻字未提,只是一筆帶過而已,他倆知道現在這些武備就是精衛營的立足資本,越晚被人發現越好。

“這麼說來,本總督倒是小覷他了。”姜潯不斷捋着鬍鬚,此時開始盤算着怎麼應對這支軍隊。首先要先確定他們到底是不是皇室安插的棋子,如若是那就必須想辦法拔除,如若不是,再設法拉攏下,畢竟現在自己手底下缺的就是能打的軍隊,劉策的精衛營如此悍勇當然要想辦法牢牢握在手裡,不過唯一讓他感到可惜的是那劉策是庶族,到時又該如何對待呢?

三人在堂內又是一番說話後,姜潯親自將秦墨和葉斌送出了門外……

見他倆走遠,不由眼色一變,大聲喊了句:“來人!立刻派人前去漢陵地界探聽下,看看山匪是否真如他倆所說已經盡數殲滅,如實向我稟報。”

……

秦墨和葉斌剛步出總督府內院,就見姜若顏和婉兒向他倆緩步走來。

“見過兩位先生,若顏在此有禮了。”姜若顏來到秦墨和葉斌身前,行了個小禮,“經過那日兩位先生開導,小女子現在已經好多了,若顏在此謝過兩位先生。”

秦墨和葉斌見姜若顏一襲雪白輕衫着實如仙子下凡一般,再聯想到劉策的對她評價,不由暗自搖搖頭,隨後齊齊回禮道:“小姐無需多禮,這是在下應該做的。”

姜若顏起身道:“不知兩位先生欲往何處?”

秦墨道:“小姐生辰宴已過,我等也該回漢陵找將軍覆命了。”

姜若顏聞言和身邊婉兒點點頭,只見婉兒取過一塊寒玉道交到姜若顏手中,隨即姜若顏將寒玉遞給秦墨道:“將軍送我的賀禮貴重異常,若顏無以回報,只能以這塊冰魄寒玉相贈,希望將軍的夫人能不嫌棄區區薄禮。”

“將軍夫人……”這下輪到秦墨和葉斌尷尬了,劉策壓根沒成婚哪來的夫人?

葉斌剛咳嗽了兩聲,卻聞姜若顏道:“怎麼,莫非兩位怕這薄禮太寒酸,配不上將軍夫人麼?”

葉斌笑道:“不不不,恕在下冒昧,你是從何得知我家將軍夫人的。”

姜若顏道:“未曾謀面,但將軍所送賀禮斷非凡品,若顏心想這等優秀男兒必定早已成家立業,所以,特備薄禮回敬將軍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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