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韓曠很快就被劉策說服,同意了劉策出兵營救拓跋玉海的計劃,整個現場已經沒有任何異議。
“好了,楚子俊,你部七千騎兵隨本軍督一起出徵!”
“張昭通,你部兩萬五千大軍將五千騎兵一併交由本軍督指揮!你自率步兵出塞緊隨其後接應!”
“時間緊迫,立即按指示前去行動,這一次,該讓塞外蠻夷明白一個道理,本軍督願意跟他們貿易換取和平並非是懼怕他們,而是因爲本軍督不願善啓戰端而已!”
“遵命!”
得令之後,楚子俊和張昭通立刻按照劉策吩咐,回營準備起徵的兵馬了。
……
在聖崗堡外圍,某處正紅幡外圍的部落內……
“哇哇哇……”
氈包內傳出一聲洪亮的哭聲,是一名牧民的妻子剛誕下一名男嬰,約莫三十多歲牧民笑的合不攏嘴,抱着剛出生的嬰兒一下舉過頭頂。
氈包邊上,年邁的老婦,慈祥的看着這一幕,嘴裡不住念着祈福的咒語,似乎在感謝大地之母的垂憐,讓母子平安無事。
“好了,桑傑,把孩子還給你的妻子,快去煮上一碗羊奶,再殺一隻雞,好讓妻子能多產乳水把孩子養的健壯一些……”
名喚桑傑的男子聞聽母親的話,順從的將手中的孩子依依不捨的交還給自己的妻子,然後興高采烈的叫上兩名奴隸一起去準備給妻子的食物。
從母親地對話中可以看出,這戶牧民家中還是比較富足的,大部分牧民即使有了孩子依然沒有充足的食物照料自己的妻兒,更別提還有奴隸可以使喚。
而那兩名男奴也都很高興,他們都是早年被呼蘭人從冀州販賣到的蒙洛,慶幸遇到了這一戶牧民,他們的主人對他們很和善,很少責罰他們不說,冬天還不忘給他們充足禦寒的衣物以免凍死。
就如同現在,主人有了兒子,自己也能跟着吃上幾頓好的。
桑傑走入氈包後面的雞籠,從中抓過一隻大母雞,笑着對那倆奴隸說道:“去吧,記得把毛拔乾淨點,我去擠羊奶,今日高興,晚上給你們一人一碗雞湯兩個雞蛋……
算了,烤一隻全羊請整個部落的人一起慶祝一下,你們也跟我一起喝上一杯,哈哈哈……”
“多謝主人……”
桑傑的話讓兩個奴隸十分的感激,連忙接過撲騰的大母雞,頂着寒風準備去殺雞。
“籲……”
“咯噠噠……”
可就在這時,部落外響起了成片的馬蹄聲和戰馬嘶鳴的息嘯。
桑傑聞聽馬聲,立刻放下剛抓起的羊奶桶,擦了擦雙手和自己的奴隸一起向圍欄外望去。
只見前方不遠處,足足有五六百多名騎兵奔騰而至,向這個無名的部落席捲而來。
很快,部落的氈包內感受到外圍的巨大動靜,紛紛出了氈包察看。
“籲……”
五百騎兵轉瞬即至,爲首的正是慕容慎,他冷眼掃了圈部落內的族民,而後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部落裡的人聽着,聖崗堡內盤踞着大股反賊,我等慕容部奉命剿賊,
奈何天寒地凍,大軍過冬的衣物和能吃的糧食不多,特來向你們徵用一些,另外,把你們的女人都貢獻出來,讓他們的熱情溫暖我們慕容部的勇士的身軀,
這是我們首領的命令,你們必須無條件執行!”
慕容慎此話一出,整個部落沸騰起來,神經敏銳的男人立馬將自己的妻女送入氈包免遭這羣傢伙禍害,並隨手抄起了兵器,準備抵抗慕容慎所部的劫掠。
“安靜,都安靜下來,不要吵……”
部落年邁的族長忙揮手按捺住躁動的人羣,而後拄着柺杖對慕容慎說道:“你們是不是搞錯了,這裡是繡紅幡的領地,你們這麼做就不怕得罪我們旗主麼?”
慕容慎眼神一寒,抽出腰間的弧刀對準老族長大聲說道:“這是聖皇的口諭,就算你們旗主也不能違逆,莫非你們敢抗令麼?”
老族長猶然不懼:“那就請出示聖皇的命令,否則,你們休想從我們部落拿走任何一物!”
“放肆!”慕容慎暴喝一聲,“老東西,我看你是活膩了麼?”
老族長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們假傳聖皇口諭,到底是誰活膩了!”
慕容慎冷眼微頜,大吼一聲:“勇士們,這羣牧民拒絕提供給我們的食物和禦寒的布帛,你們該怎麼辦?”
“嗷嗷嗷~~”
“殺光他們~~”
“片甲不留~~”
五百騎兵舉着明晃晃的馬刀,大聲嚎叫起來。
慕容慎冷笑一聲:“那你們還等什麼,去吧,讓這羣不知天高地厚的牧民見識下慕容部健兒的厲害,將這裡的財帛全部搶光,
將他們的女人全部帶走,讓他們知道跟慕容部的人作對,是怎麼樣的下場……”
“嗷嗷嗷~~”
五百騎兵再次激動的大喊起來,隨後策馬向圍欄內的族人嚎叫着衝了過來。
“畜生,我跟你們拼了……”
老族長怒火中燒,揮動手中柺杖向爲首的慕容慎奮力砸去。
“去死吧,老東西!”
慕容慎在柺杖落下的一瞬間,一刀將老族長劈翻,但見老族長那乾癟的身軀側翻着倒騰兩圈,就沉重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老族長~”
桑傑見自己敬重的族長被慕容慎砍死,怒吼一聲隨即提過放在氈包口的馬刀,高聲說道:“部落的子民,讓我們將這羣強盜趕出家園,跟他們拼了,殺啊~~”
“殺~~”
“跟他們拼了~~”
與是整個部落的百餘精壯和老人爲了守衛自己的女人和財產,齊齊迎着慕容慎的騎兵衝了過去。
“死~”
一名持着馬刀的牧民剛跑出兩步,耳邊就傳來一聲猙獰的竊笑,等他回過神來之際……
“噗呲~”
一柄鋒利的弧刀無情的切斷了他的咽喉,他登時感到脖頸一片發涼,整具軀體的力量都被抽之一空,無力的倒在了雪地之中,任憑咽喉處的鮮血染紅了身下的冰雪。
“砰~”
另一名牧民手持馬叉,在對準正面迎來的騎兵時,卻被從側面疾馳而來的騎兵一下撞飛出去,只見他的身軀如斷線的風箏飄忽不定,最後狠狠撞在一座氈包之上,連同氈包上加固的木材一起,落在了地面上,被活活撞爛心肺而死。
“狗孃養的,我跟你拼了~”
還有一名牧民揮動沉重的柴刀,一把將一名騎兵砍落馬背,隨後騎在他身上,將已經繡鈍的柴刀不停砍在他的臉上。
“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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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不過,就在他準備揮動第六下柴刀時,一支冷箭不偏不倚的洞穿了他的太陽穴,直接將他那瘋狂的舉動給靜止了下來。
桑傑渾身是血,在和自己的兩名奴隸合作連續,用手中簡陋的兵器砍翻三名騎兵後,看了眼部族的局勢,發現族裡的男丁差不多都死在了慕容慎騎兵的鐵蹄和馬刀下時,知道部族就要頂不住了。
與是,他一把抓過那兩個奴隸說道:“你們兩個,趙大,王誕,你們一定要保護好我的妻兒,無論如何都要帶他們脫離險境,知道麼?”
“主人,你先跑吧,我們給你斷後!”趙大、王誕齊聲勸道。
“小心……”
說話間,一騎揮刀逼近,桑傑一把推開二人,而自己卻被馬匹重重的撞倒在了一旁,口裡滿是鮮血。
“主人~”
二人連滾帶爬來到桑傑身邊觀察他的狀況,卻見桑傑氣若游絲,顯然已經快要不行了。
“啊~老子跟你們拼了~”
趙大含着淚水,眼睜睜看着跟了自己六七年的主人就這麼死了,當即提起那把馬刀,回身咆哮衝向一名慕容騎兵。
“噗呲~”
但是還沒跑出幾步,一支粗長的虎槍將他整個胸膛洞穿,掀翻在地上……
“啊~~”
虎槍的槍刃頂着趙大的胸膛,馬背上兇殘的慕容部騎兵露出猙獰地笑容,策動戰馬拖着趙大疾馳了十幾步遠,最後重重撞在一片木欄前……
王誕剛要起身繼續廝殺,卻被桑傑死死拉住,用盡最後的力氣指着身後自家的氈包對他說道:
“王誕……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這間氈包的主人了,我把我的妻子嫁給你,還有我的兒子……都一起託付給你……你……一定要盡好一個丈夫的責任……帶着他們去找個沒有戰亂的地方……好好……活下去……”
說完這些,桑傑也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主人……”
王誕咬緊牙關,合上桑傑不曾閉上的雙眼,回想自己在他身邊生活的這些年,他根本就沒將自己完全當成奴隸看待的一幕幕,登時下定了決心,一把衝入氈包之中。
一進氈包,桑傑的老母親就對王誕說道:“孩子,我兒子跟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格吉從現在開始就是你的妻子,按照我兒子的遺囑,你就是這間氈包的主人,求你帶他們去安全的地方吧……”
“那您呢?”王誕淚流滿面的跪在這位老母親身邊問道,“我如何能撇下你離去啊……”
桑傑母親撫摸着王誕的臉頰說道:“趕緊跑吧,你帶着我這把老骨頭跑不遠的,我兒子已經沒了,總不能再眼睜睜看着失去我孫子吧,帶着格吉還有桑傑的孩子趕緊走吧……”
王誕聞言,立刻對着桑傑母親重重磕了一個頭,而後簡單收拾了一些東西,帶着虛弱受驚的格吉,也就是自己現在的妻子,一起從氈包後面趁亂離去了……
“願大地之母保佑你們,能一家人平安……”
桑傑的母親望着空蕩蕩的氈包,臉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而後嘴裡不住的唸唸有詞,真誠的禱告替他們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