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一 石堡難攻

……

“拖出去,削耳挖鼻,終身爲奴!”

“宰相大人,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求你了,求你了啊……”

勃紇軍大營內,論傾凌冷漠的將一名攻堡失利的將領拖出去施以嚴懲。

連續五日,勃紇人在石堡下久攻不克,反倒傷亡數千人,已有八名武將重蹈了鬆布的覆轍。

整個勃紇大營現在是噤若寒蟬,再也沒人敢主動請纓去攻打石堡,論傾凌的手段讓他們從骨子裡感到害怕。

見無人請纓,論傾凌主動點名道:“贊圖次仁……”

“在……”

現年四十七歲的贊圖次仁在聞聽論傾凌點自己名字時,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忙出列應聲。

論傾凌瞥了他一眼,問道:“贊圖老將軍,給帳內的其餘將領做個表率吧,給你三千人馬,拿下石堡如何?”

贊圖次仁忙道:“宰相大人,贊圖今日有些頭痛,想是老毛病犯了,請宰相大人見諒,收回成命,等改日再戰……”

論傾凌冷哼一聲,緩緩說道:“五千,給你五千人,取下石堡,回到象熊城,本相親自替你向贊普舉薦,授你爵位……”

贊圖次仁忙跪下懇求道:“宰相大人,贊圖今日真的身體抱恙,根本無法指揮作戰,怕會折了兵馬有損勃紇人威名啊……”

論傾凌頜了下眼簾,打量一陣贊圖次仁後問道:“也就是說你想違抗軍令?贊圖次仁,你以爲你不答應攻打石堡,本相就不會治你的罪了麼?”

贊圖次仁苦苦哀求道:“宰相大人明鑑,贊圖現在是真的沒有信心取下石堡啊,

這石堡地形險要,我們根本沒法在石堡下集結優勢兵力發起攻勢,

如此鏖戰,根本就打不下石堡,還請宰相大人另外出策吧……”

“請宰相大人明鑑啊……”

贊圖次仁的話,引起了周圍其餘將領的共鳴,齊齊跪在論傾凌跟前哀求起來,說到底是不想被挖眼鑿鼻,然後淪爲庶民奴隸罷了……

這幾日,他們是真的怕了,一旦進攻石堡失敗,等待他們的也只有悲慘的下場,連翻盤的機會都沒有,可見論傾凌治軍是多麼冷酷。

“怎麼?你們一個個想幹什麼?攻堡不力還有理了?”論傾凌神色陰冷,“以爲這樣就想讓我放棄奪取石堡打算?那你們就大錯特錯了,無論如何,這石堡我必須拿下!”

另一名勃紇將領藏巴擡頭說道:“宰相大人,我等實在不明白,爲何要對這區區一座石堡如此用心?

隴右這麼大,我們完全可以去攻佔其餘地區,大不了將石堡圍在內中,我就不信一年下來,石堡裡的漢人還能有力氣固守?怕是餓都餓死了。”

論傾凌眉頭一皺,一道凌厲的目光射向藏巴,嚇的他連忙低下頭,別開他那兇狠的眼神。

“隴右是大,但最大的天險便是這石堡!要想在隴右站穩腳跟,這石堡是首要拿下目標,這些時日你們也看到了,

石堡內漢軍不過區區數百,卻讓我們幾萬人馬寸步難行,還不明白它的重要性麼?”

論傾凌起身在帳內來回走動,然後在藏巴和贊圖次仁之間的位置來回繞了一圈,再次回到主案前坐下。

“我知道石堡難克,但就是因爲難克才更要想辦法打下來,只要控制住石堡就等於掌控了整個隴右,到那時我們近可直取西域全境,

退也能以石堡爲據點,在隴右道與強敵展開殊死周旋,敢問這麼好一塊天然屏障你們能眼睜睜放棄麼?

勃紇的子孫們,請拿出你們的勇氣,繼續跟漢軍殊死搏戰到底,我相信,勝利最終還是會屬於我們勃紇人的!”

聽着論傾凌的話,衆人都紛紛沉默不語,在短暫的寂靜之後,算是認同了他的觀點。

也就在這時,論傾凌忽然對貼身奴僕說道:“給本相披甲,不就一座小小的石堡麼?本相親自上陣督軍,我就不相信那些懦弱的中原人能一直死撐下去!”

聽聞論傾凌要親自上陣,帳內衆將不由有些意外。

論傾凌在奪取象熊城最高權力之前,本身就是勃紇高原上赫赫有名的名將,他擊敗過大小渤律,侵佔過天竺北方百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也曾和大食、薩珊交過手,至今大小一百多戰竟無一場敗績。

這幾年,老贊普之死導致勃紇境內因爲權力更迭而產生的動亂,不得不讓論傾凌將心思由外轉內,主動把安置在大渤律國和天竺的軍隊撤回,加入了權力角逐的內鬥中。

直到去年秋季,耗時近四年的權力爭鬥才最終以論傾凌的全面獲勝而告終,再次將目標放在了擴張的戰略上。

只是參與內鬥以來,論傾凌已經很少親自指揮部隊作戰了,都是由自己的親信和族人代勞,尤其是他弟弟論勞,深得論傾凌的信任。

現在論傾凌重新披甲上陣倒是出乎不少人意料之外。

只見論傾凌將一身重達三十斤的高原戰甲穿戴整齊,整個人看上去威風凜凜。

論傾凌將一把寶劍別在腰間後,大聲下令:“全軍聽令!即刻向石堡進發,務必要在天黑前拿下石堡,若拿不下,本相同受軍法處置!”

這一舉動其實也是在安撫這些天被自己嚴酷手段嚇傻的勃紇將領,變相告之他們“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道理。

只是,這個道理真的能付諸實踐麼?誰都不敢肯定,但至少現在,軍心被論傾凌給安撫了。

……

而此刻的石堡內……

“拉~~”

兩名漢軍士兵齊心協力,將一塊鑲嵌了鐵蒺藜的滾木用力拉了上來。

這些時日,漢軍士兵也沒閒着,趁着敵人未攻堡的空蕩,沒有參與戰鬥的士兵都在許文靜的指揮下佈置防禦工事。

這滾木是在附近山頭砍伐來的,然後用生鏽的鐵蒺藜死死鑲嵌內中,在石堡凹形三面,每面都佈置了四座,一旦敵人來到城下,直接鬆開固定在石堡上的繩索便可以直接將人砸的血肉模糊……

滾木很快就被拉了上來,待把兩段的拉繩固定後,卻見鐵蒺藜上滿是殷紅的血跡,可以判斷這些時日戰爭的殘酷。

目前爲止,五百漢軍已陣亡七人,都是在勃紇人箭雨肆虐下被射中門面而死。

泡有馬糞的箭鏃帶有劇毒,一旦中箭,尤其是臉頰中箭,這傷口處理起來會變得非常麻煩,基本也就失去了戰鬥力,以目前的條件也只能束手無策。

不過好在傷亡不大,勃紇人幾萬支弓箭射下來也才帶走七人性命,總體來說情況並沒有那麼糟糕,這仗基本還能繼續打下去。

“幫我一把,我手臂麻了……”

神射手狗眼呲牙咧嘴的對身後同伴招呼着,這些時日他不停的操作臂張弩,腰和手臂也有些發酸發麻。

身後的同伴立刻反拉他的手,然後用膝蓋頂在他穿有胸甲的腰部,然後用力一扯……

“嘶~行了行了,有感覺了~”

狗眼大呼小叫一陣,讓同伴鬆手後,扭了扭手臂,等吐出一口濁氣後,背靠垛牆坐了下來。

“來一口?”

同伴摸出一個菸斗,裝了把菸絲遞到他手中。

狗眼接過菸斗,掏出火折點燃菸斗裡的菸絲後,猛吸一口,閉目享受菸絲帶來的舒坦,良久才緩緩吐出一個菸圈。

“舒服呀……”狗眼又吸了一口,“這盯着胡奴一整天功夫,沒有這菸葉強打精神,沒多久就得犯困……”

同伴聞言,湊到他跟前小聲問道:“我說狗眼,你說說這幾天你射殺了幾個胡人?”

狗眼想了想,然後取過裝有弩箭的箭袋,打開數了數剩餘箭枝,隨後頭靠牆面回道:“八十七個!射偏了兩箭。”

同伴聞言,登時驚呼道:“乖乖,八十七個,怕是整個涼州軍都沒你一次殺敵所獲的多吧?”

“這算什麼……”狗眼一臉不在乎,“只恨弩箭不多,要是給我一千支弩箭,我能射殺至少九百個!”

“一千支弩箭?你這手臂和腰頂的住麼?”同伴笑着說道,“我看差不多行了,這次你表現這麼好,等回去一定能在軍中混個旗總噹噹,

聽說玄武關有一支靠弓弩聞名的部隊,他們的將軍也是習得一手好弓弩,如今都已經是指揮上萬人的旗團指揮使呢……”

狗眼聞言,抽出一支弩箭,塞入箭槽之中,調準了角度後,慢慢說道:“有機會我也一定要爬到旗團指揮使的位置,順便找這位將軍切磋一下箭藝……”

“敵襲~~”

就在這時,一聲犀利的銅哨聲吹響,狗眼聞言,立刻把頭壓低。

但見石堡上空黑壓壓的狼牙箭組成一片黑雲,鋪天蓋地向石堡撲來……

“篤篤篤……”

“叮叮叮……”

箭雨落入石堡內,登時與地面、護盾、以及士兵身上的鐵甲來了個緊密接觸,發出陣陣刺耳的動響。

“狗日的,又來了~”

老張一手抓着從勃紇人屍體上撿來的圓盾護在頭頂,朝垛牆缺口向外瞄去時,不由輕吐一聲。

另一邊的戚紋同樣將一面圓盾縛在背上匍匐來到滾木拉索邊,等待着敵人靠近就給予還擊……

二六六 十萬隴兵一零一 陰暗七 時代序幕一二零 腹背受敵一三三 嫉妒二百五十二 荊楚一二四 羞辱八十九 本駙馬給你們出個主意一零八 真正陰謀家(十更)二百九十九 墨刀鐵衛三百一十三 好,都依你二百六十一 羽林抵達一二三 生擒八 驅趕六十 求我啊四十七 職田法一六六 新時代雛形1九十一 皇家有女名衛瑛五十七 孤忠一九五 皆是田、夏之責一六一 給許文靜善後一一三 遠東劇變:接觸三 戰雲密佈一四零 長老會議三十七 交易三百一十二 退位的條件二百一十 疑心一三九 墨影一九八 求饒一四九 西北主宰七十 鴻都港海戰4一三零 鐵火炮三十 以身作則五十 孟珙平叛一二八 還有多少血能流二四六 鎮東將軍、漢陵侯十五 初捷二五七 不過如此二三八 各方勢力2六十二 高攀不起七十四 鉅子的條件一一四 無能狂怒三十六 及時雨謝平安一三二 窮途末路一七四 兇殘的白麒一三八 劫持糧道一二一 槊挑李潛、刀劈裴浚二百一十六 殺胡令二五三 墨亂2四十三 許文靜的底線(續)五十三 初戰3一零四 西域都護府設想一三二 還是套路二六三 絕望一八九 只放一人四十九 雲州淪陷一三九 索要軍糧六 朔方城五十二 初戰2一三三 嫉妒一八六 演戲七十三 陸羽剿匪一五零 絞肉機二五四 沒事了二零一 現在不是在反?一九三 一將無能三十五 進退兩難二二零 再嗶嗶試試二百二十一 人生有太多的無奈二零一 墨家的歷史(四更)八十一 恆國覆滅一五六 拒降二三零 衛瑛處事九十 氣勢凌人的陸羽九十 瘋狂的尉遲敬雲二五七 墨亂6一九一 整軍再戰一四六 重返湄河鎮二二零 再嗶嗶試試一二一 槊挑李潛、刀劈裴浚一八零 護妻的男人有多可怕5十五 葉胤的心結一二一 大戰前夕二百七十八 身價二十五二百六十二 碩鼠二十九 劉策……一六二 教育六十一 以德服人八十六 名家,陰謀家?二百三十七 北伐進行曲二百一十一 告密一八四 反客爲主一五八 退兵十三 誰稱帝就打誰二 換將一三二 勸降?六十六 向安南國進發一七四 許文靜提親五十七 耿恭刺唐絕二一零 挑撥離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