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三比克的海港十分獨特,它的每一個港位之間都有一個巨大的橋墩作爲隔斷,在船隻的上面,是高達五十多米的天橋,從海港的一側橫跨到海港的另外一側,在天橋上全副武裝的魔法近衛隊來回穿梭,負責海港的警戒。
在天橋的每一個魔法攻擊崗位都有一個魔法陣在散發着淡淡的光芒,唐傑擡頭一看便能看見恢弘的天橋上透出的魔法之光,如同一條五光十色的美麗銀河帶。
由於萊恩那多的努力,莫三比克變成了一個開放型的大都市,它的常駐人口足有一百三十多萬,每天在這裡停泊的船隻就達到了上千艘!
唐傑放眼在港口上一看,只見船隻密密麻麻排列遠去,根本看不到頭,船帆如同一片茂密的森林,遮天蔽日!
這種繁華即便是和唐傑那個世界最繁華的現代都市化港口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偌大的港口到處都是身着華服的商人和身穿綾羅綢緞的貴婦人,一隊又一隊的魔法衛兵身上披着閃閃發亮的紅白相間盔甲在港口上來回巡邏,盔甲撞動的聲音和整齊的腳步聲交織在一起發出“嘩嘩譁”的聲音,震懾人心。
最讓唐傑驚訝的是,這個規模龐大的碼頭除了海船自己的水手,莫三比克本地的水手卻是極少,有一些身上穿着灰色袍子的魔法學徒則一邊念着咒語,一邊控制着漂浮在空中的貨物,充當起水手搬運工。
“很驚訝吧?”阿加莎站在唐傑的身邊,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在莫三比克,只要你出得起價錢,你就可以僱傭和金幣對應的魔法師,當然除了那些身份超然的以外。像這些剛剛開始學習魔法的魔法學徒,他們有的人必須要在碼頭用自己的魔法來賺取金幣,這也是他們老師的課程之一。”
她話音剛落,唐傑身旁不遠處的一名魔法學徒突然間似乎忘記咒語了,漂浮在空中的一個巨大貨包頓時跌落下來,眼看要砸在他的身上。
唐傑一下躥過去,單手結結實實的將這個三人高的沉重貨包給託在手中,只把這個身材瘦小,眉清目秀的魔法學徒看得目瞪口呆,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了眼眶。
“啊啊,先生,太感謝您了!”這個魔法學徒結結巴巴的說着,眼神敬畏的看着唐傑胳膊上如同石頭一樣的肌肉“您是劍鬥士嗎?”
唐傑突然想到自己雖然和妮婭學會了鬥氣,可自己幾乎每一次和強者之間戰鬥都沒有用到什麼刀劍,大多都是靠自己的一雙拳頭戰勝了對手。
不用劍也能算是劍鬥士嗎?
唐傑呵呵一笑:“不,我不是劍鬥士。”
魔法學徒神色變得一凜:“那您一定是一位強大的魔劍士?”
唐傑搖了搖頭:“不,我不是魔劍士。”
魔法學徒一愣,臉上現出一絲畏懼的神色:“那您一定是一位狂鬥士?”
狂鬥士?這是什麼?
阿加莎現在很像唐傑身邊的一名專業顧問,只要唐傑有不明白的,她立刻會在旁邊輕聲的替他解釋:“狂鬥士是北大陸的一種特有的劍鬥士,他們可以進行自我狂化。進入狂暴狀態的狂鬥士,實力會數倍增加,往往可以越級挑戰比自己強兩三級的劍鬥士。但這種狂化十分損傷身體,所以狂鬥士的壽命大多很短,在這個世界上極爲罕見。”
唐傑聽到這裡,對魔法學徒搖了搖頭:“我不是狂鬥士。”
魔法學徒不甘心,又連着一口氣追問了十幾個戰鬥職業,唐傑都笑着搖頭。
魔法學徒這下呆了,以他的學識他實在是猜不出眼前這個孔武有力的男人是什麼樣的戰士了,他恭敬的問道:“那您是?”
唐傑歪着頭想了想,他自己也想不出自己是哪一類型的戰士,便轉過頭去看阿加莎,阿加莎掩嘴笑道:“你看我幹什麼?”
唐傑嘿的一笑,對魔法學徒說道:“我是一名拳鬥士!”
“拳鬥士?”魔法學徒兩眼發直“沒聽說過這種戰士職業啊!”
唐傑笑道:“我自創的!”
魔法學徒頓時肅然起敬,能自創一種戰鬥職業的人在這個世界上無一不是震動天下的宗師級人物,他畢恭畢敬的問道:“我是德德里克,一名二級魔法學徒,能否請教您的尊姓大名?”
唐傑見自己隨便唬爛的一個稱號倒讓眼前這個小傢伙如此反應,他不由得有些好笑:“我叫唐傑,你知道嗎?”
魔法學徒一愣:“不,不知道……啊,唐傑先生,是我孤陋寡聞,沒有聽過您的大名,真是失禮,還請您見諒!”
唐傑哈哈一笑,他本來以爲莫三比克的魔法師一個比一個牛氣沖天,倒沒有想到第一個遇見的魔法師竟然有點傻頭傻腦的,他拍了拍魔法學徒的背,笑道:“沒關係,你以後會知道的!”
阿加莎在一旁看着唐傑,抿嘴微笑着,她輕聲開口說道:“唐傑船長,真的很不願意說這句話,但是……”
她一指遠處,一輛豪華的四駕馬車正在向她緩緩而來:“我的族人來接我來了。”
唐傑轉頭一看,卻見這輛馬車的車輪是堅硬而難求的喬木所製成,車廂頗大,裡面可以容納五到六人,車門口珠簾倒卷,車還沒有到,便有一股璇旎的香味盈盈而來。
這輛馬車的車廂左角繪製着一朵色澤鮮明的金黃色鬱金香,這朵金色的花卉繪製得栩栩如生,似乎隨時都會傲然綻放,向世人彰顯自己的貴氣。
唐傑啊的一聲,心裡面突然間覺得有點悶,他點了點頭,對阿加莎說道:“啊,你,就要走了?”
阿加莎低着腦袋,下巴抵在自己的胸口,腳尖輕輕的蹭了蹭地面,輕聲道:“是啊,我要走了。”
唐傑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只是很乾巴巴的說道:“啊,真是抱歉,我沒能送你去加爾西亞……”
阿加莎擡起頭來,滿臉明媚的笑容,她笑了笑:“你有這個心就好啦,不管怎麼樣,謝謝你在海上救了我。”
她說着,馬車已經停在了她的身邊,車上的馬伕一身筆挺的紳士服,頭髮分得根根筆直,纖毫不亂,他優雅的施了一禮,對阿加莎說道:“阿加莎小姐,請您上車。”
阿加莎矜持的對他點了點頭,然後將柔若無骨的手伸到他的手裡,藉助他的力量登上了馬車。
唐傑愣愣的看着阿加莎上了馬車以後,在窗口掀起簾子呆呆的看着他,兩個人一句話也沒有,只是默默的注視着。
馬伕一震繮繩,喝了一聲:“駕!”
四匹駿馬嘶鳴了一聲,然後在唐傑的視線中調了個頭,馬蹄聲得得作響。
可這輛馬車剛走出幾步路,卻又突然間停了下來,阿加莎像一陣風一樣撲了出來,咖啡色的長髮在空中飄舞,潔白如玉的腳腕在她蓬鬆的淑女裙下面飛快的奔跑着。
阿加莎氣喘吁吁的跑到唐傑跟前,然後突然站定,臉頰通紅,目不轉睛的盯着唐傑,過了一會,她從自己的脖子裡面取下一串小巧的金質鬱金香花的項鍊,然後親手爲唐傑掛在他的脖子上。
唐傑被阿加莎的突然襲擊弄得有些渾身僵硬,他只覺得自己不能護送阿加莎去帝都加爾西亞已經是十分窒悶了,也沒有什麼心思來調戲這個大家閨秀。
阿加莎捲曲的咖啡色頭髮和她柔軟的胸脯貼在唐傑的胸口,讓他覺得又癢又軟,懷中的玉人吹氣如蘭,體香陣陣,實在是讓他心襟盪漾,差點就脫口而出:“我送你去帝都又如何呢?”
可唐傑畢竟還是忍住了。
他現在可不是孑然一身,想怎樣就怎樣,他的背後還有妮婭、莉莉絲、威廉、比爾以西蒙等人,惡魔島上更有將近一千人的性命掌握在他的手裡面。
他現在是這些人的領袖,可不能說撂擔子就撂擔子。
阿加莎在爲唐傑戴好項鍊之後,手貼着帶着她體溫的鬱金香項墜,感受着唐傑溫暖而堅硬的皮膚,感受着胸口強勁有力的心跳聲,她輕輕的說道:“如果你什麼時候遇到困難了,可以把這個項鍊拿出來,也許會派上用場的。”
最難消受美人恩,唐傑這時候算是明白這句話了。
他低聲應了一句:“嗯。”
“我想,我們應該會再見面的吧?”阿加莎輕聲的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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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吧。”唐傑應道。
阿加莎的身高才到唐傑的肩膀,她仰着頭,目不轉睛的盯着唐傑的臉龐看了一會,然後踮腳閉眼,輕輕的在唐傑的嘴脣上一吻。
唐傑被吻得呆在了原地,愣愣的看着花容玉貌的阿加莎滿臉通紅的跑回馬車,這個女孩上了車之後,掀開車簾看了他一眼,便放下了車簾,再也沒有露出她那彩霞般的嬌羞面孔。
唐傑癡癡的站在原地,手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嘴脣,似乎脣有餘香。
還能再見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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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呢!
希望下一次見面,不要是敵人吧!
唐傑心裡面感慨的說道。
阿加莎坐在馬車車廂的軟墊上,雙手抱着蜷縮的膝蓋,臉枕在自己的膝頭,修長的睫毛輕輕的眨巴着,她的眼睛明亮極了,像遙遠夜空的星星,朦朧而又美麗,她的心臟噗通噗通的跳着,似乎還沒有因爲剛纔大膽的舉動而變得平靜下來。
阿加莎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目光似乎要透過車廂的木板看到那個英俊挺拔的男人,她不自覺的幽幽想到:剛纔我的舉動,想必不用多久就會傳到父親耳朵裡面去吧?
再加上我那封信,我相信他應該會明白自己女兒在想些什麼吧?
不過,我父親這個徹頭徹尾的利益主義者究竟敢不敢下這個注呢?
唐傑呢?
他現在又在想些什麼?
他會覺得我這個樣子太唐突了,太沒有禮節了嗎?
他會不會覺得我很放蕩?會不會嫌棄我?
阿加莎從小就是一個知書達禮,恬靜溫和的一個女孩子,除了有時候需要僞裝一下自己,她平時都是十分安靜,十分理智的,極少有衝動的行爲。
可在她人生的第一次海上旅途中,她遇到了一個烈火一樣的男人。
如果說阿加莎是一泉清水,那唐傑就徹底讓她體內一直沉睡的本能沸騰了起來。
人生在世,總會有那麼幾個人在第一眼的時候就不經意的打動自己,在最危急最絕望的關頭,這個人會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力挽狂瀾。
阿加莎輕輕的拂着身旁的一個絨毛枕頭,她不知道接下來的旅途會是怎麼樣,也不知道等她到了帝都以後,等待她的又會是什麼。
阿加莎知道自己這次去帝都,很有可能就會在家族的安排下和某位貴族子弟結爲夫妻,雖然早就知道自己的命運必然如此,可阿加莎在踏上這次旅途之前還不止一次的想象期待過那些帝都的王公子弟們會是什麼樣子?
可現在,阿加莎想想就覺得味如嚼蠟,什麼事情都提不起精神來。
會再見面嗎?
阿加莎取過車廂中擺放着的一把扇子,開始一根一根的揪着上面的羽毛:“會,不會,會,不會,會,不會……哎呀,不算,再來……”
……
今天有事忙去了,就先一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