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在唐傑與保利大公深夜約戰的同時,在遙遠的法爾科帝國,一支神秘的艦隊正藉着夜色緩緩的在一處偏僻無人的海灣靠攏。
這是法爾科帝國東側海岸的一個無名海灣,同樣也是法爾科帝國漫長海防線上一個普通的海灣,離法爾科帝國有一千餘里。
在這片海灣附近只有一個村落依舊亮着星星點點的篝火,海邊只有海浪的浪花聲和漁村中偶爾傳來的狗吠聲。
這支艦隊緩緩在海灣附近停靠後,緊接着海船上放下了一塊塊登陸板,從登陸板上走下來一列列黑乎乎的人影。
這些人儘管已經儘量壓低了行動的聲音,放輕了腳步,可他們身上厚重鎧甲發出的嘩嘩聲依然壓過了海浪聲。
漁村裡面的居民聽見這個聲音,不由得從牀上爬起身來,點亮了家中的油燈,藉着油燈昏黃的燈光向外看。
“發生什麼事情了?老東西?”一個黃臉婆半支着身子,被單掉下,露出半拉胸脯,問道。
一個五十幾歲的老水手眯着眼睛看了一陣,沒看出個所以然來,他回頭對自己的女人低聲喝了一句:“睡你的覺,可能是信風來了。”
黃臉婆躺下身,嘴裡面嘟嘟囔囔的說道:“信風?這個時候怎麼可能會有信風?虧你還是一個水手。”
老水手自己也覺得解釋不通,只是喃喃道:“可如果不是信風,怎麼海浪聲會這麼大?”
他想了想,披了一件衣服,說道:“你在家裡面躺着,我出去看看。”
女人在屋裡面罵道:“你個老東西,不行了就直說,不要找這個藉口,害得老孃不上不下。”
老水手也不客氣,扭頭一邊罵一邊走遠:“你都快把我榨乾了,臭婆娘,趕緊睡覺!”
女人罵罵咧咧了一陣,聲音漸漸變小,顯然是不甘心的睡下了。
老水手朝着海邊走去,越走越發現遠處黑影憧憧,像是海邊停靠着一排巨大的黑色城堡,海灘上聚集着無數的黑色幽靈。
老水手不由得有些膽戰心驚,他想轉身離去,可多年來在海上航行鍛煉出的驚人膽量又使得他繼續前行。
他吹滅了油燈,來到海灘附近,接着礁石的掩護,探頭一看,頓時驚駭莫名。
這片海灘上黑壓壓的聚集着幾萬名身穿銀色盔甲的戰士,他們身披着白色斗篷,在月光下,白色斗篷上的紅十字格外的顯眼。
這時候各艘船上的戰士已經差不多全部登陸,一匹匹的戰馬被人引導着從甲板上走下來。
老水手猛的用拳頭塞住了自己的嘴巴,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心中驚恐膽顫:敵襲?光明神教的騎士來法爾科幹什麼?
他下意識的轉身想跑,卻突然間撞在一個人的腿上。
“你信奉的哪個神?”一名身穿紅色神袍,頭上戴着紅色瓜皮小帽,手裡面抱着一本金邊經書的老人微微彎着腰,正慈眉善目的看着他。
老水手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只是看了看這名紅衣主教,又看了看他身後兩名武裝到了牙齒的騎士。
紅衣主教見他不說話,又問了一句“你信奉的是哪個神?”
老水手此時已經被震駭得腦海裡面一片空白了,他下意識的說出了一個內心深處根深蒂固的答案:“海,海神提拉……”
紅衣主教臉上的慈眉善目瞬間消失,他直起身來,淡淡的聲音裡面透出一股說不出的冷酷:“異教徒!”
老水手渾身汗毛瞬間倒豎,他終於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說了一句惹來殺身大禍的話,他連忙嘶喊了起來:“我信奉至高……”
可已經晚了,紅衣主教身邊的一名騎士用鋒利的長劍刺穿了他的嘴巴,直透後腦。
老水手喉嚨裡面發出汩汩的聲音,隨着騎士抽走了長劍,他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騎士剛在老水手的身上擦乾淨長劍上的鮮血,便聽見旁邊不遠處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嚎。
一個女人步履蹣跚的跑了過來,抱着老水手的屍體放聲痛哭。
紅衣主教臉上又流露出慈眉善目的笑容,彎腰問道:“你信奉哪個神?”
女人擡起頭來,滿臉淚水,用最惡毒最憤怒的語言迴應着紅衣主教。
紅衣主教被這世間最惡毒的語言咒罵着,臉上神情卻一絲不動,依舊微微笑着,等女人罵得累了,他才又問了一句:“你信奉哪個神?”
女人嘶聲大喊道:“我信奉仁慈博愛的海神提拉,像你們這樣殘忍冷酷的至高神信徒,還是滾去地獄的深淵吧!我願奉上我的血肉,我的靈魂,我的意念,向提拉換來不朽的詛咒,願提拉的詛咒永遠伴隨着你們!”
紅衣主教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直起身來,淡淡的說道:“異教徒!”
“錚”的一聲,騎士的長劍刺穿了女人的喉嚨,如同他之前刺穿老水手的喉嚨一樣,冰冷而精準。
“克里蘇大人,我們已經全部上岸了。”一名大祭司來到紅衣主教跟前,低聲道。
克里蘇看着腳下兩名倒在一起的異教徒屍體,胸口劃了一個十字,低聲道:“願至高神憐憫收容你們的靈魂。”
說完後,克里蘇看向大祭司,說道:“先去周圍的村落看看,詢問一下當地居民,信奉至高神的帶走,信奉他神的異教徒,就地格殺!”
這一句話便註定了這個漁村的可悲命運。
氣勢洶洶的十字軍騎士們如狼似虎的闖進村莊,像拎小雞一樣將居民們從被窩中拎了出來,然後大聲喝問:“你信奉什麼神?”
毫無例外,這個村落的居民們在根本弄不清楚什麼狀況的情況下,都回答的是信奉海神提拉。
在信奉神靈這個問題上,很少有漁民和水手敢說謊,因此他們無一例外的被十字軍騎士以異端罪名處死。
十字軍在血腥的屠殺了整個村落後,克里蘇爲了不暴露他們的行蹤,下令將這些屍體全部掩埋了起來,然後他們一路沿着海邊開始南下。
而卸載了西征十字軍騎士的艦隊,他們降下了十字軍的戰旗,不斷向北行駛,一路上主動攻擊法爾科帝國的各個海港,但大多都是一觸即走,絕不戀戰。
這種聲東擊西的戰略舉動吸引了法爾科帝**方的目光,各地的軍隊開始被抽調奔赴法爾科帝國的北面海防線附近,以抵禦這支來歷不明的艦隊的四處襲擾。
在這種情況下,爲數四萬多人的西征十字軍騎士團,他們不斷南下,魔法師在外圍升空警戒,只要發現有路人,便立刻撲過去逮捕抓住,只要發現有村莊,部隊就立刻展開劫掠,就地補給。
這些路人和當地居民無一例外的被詢問了一個問題:“你們信奉什麼神?”
這些人有的回答是至高神,被西征的十字軍騎士留在了隊伍中,作爲扈從或者奴隸,有的人回答的是其他的神,則被立刻擊殺,就地掩埋。
一路上西征十字軍戰士不斷南下,他們又有戰馬,一天日行兩百里,只兩三天的功夫便來到了法爾科帝國最重要的關卡,衆神火爐的關卡之下。
這支部隊一路行來,凡是發現的無不被他們裹挾,或者殺死,竟然沒有人通風報信,以至於當他們兵臨城下的時候,衆神火爐的士兵還在雲霧之中,他們壓根不知道這支騎士軍團是從哪裡來的。
只有一些見識廣聞的人才能夠通過這些騎士的穿着上認出,他們是來自遙遠的東大陸。
更主要的是,這些守城的士兵壓根就沒有將這區區四萬多名騎士放在眼裡。
在他們看來,席拉帝國和西崗帝國聯手的幾十萬大軍都沒有攻破這座超級要塞,就憑眼前這四萬多騎士能奈何得了他們?
法爾科的守城士兵們在城牆上哈哈大笑,紛紛對十字軍做出各種羞辱的姿勢和動作。
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支騎士軍團中有着三名神騎士,七名紅衣主教,三十二名大主教,四百一十三名大祭司,一千餘名僧侶!
這樣的陣容可以輕易的擊潰幾十萬沒有魔法師的軍隊!
原來把守衆神火爐的將領是帝國名將托馬斯,可他後來擅離職守去找唐傑的麻煩,導致衆神火爐一時間羣龍無首,眼下只由他的副將暫代統領。
西崗帝國的退兵,以及席拉帝國皇帝遞過來的橄欖枝很大程度的迷惑了法爾科帝國的皇后和將帥們,他們一致認爲西崗帝國和席拉帝國在短時間內都不可能再發起大規模的進攻。
因此衆神火爐此時軍心散漫,魔法師們也大多開始返回。
因此當十字軍騎士開始向衆神火爐展開猛攻的時候,堅硬巍峨的城牆在三名神騎士和七名紅衣主教的輪番攻擊下,轟然倒塌,緊接着,銀閃閃的十字軍洪流,從缺口處涌進了衆神火爐關卡。
經過了席拉、西崗兩大帝國幾十萬軍隊的聯手攻擊下都沒有失守的衆神火爐,在只有不到五萬名十字軍戰士的攻擊下,轟然倒塌。
法爾科帝國首都奧特倫西亞就像一個袒胸露乳的婦人,毫無抵抗力的展露在了世人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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